我眉頭一跳,看着我前任婆婆張小鳳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哭訴撒潑,“可憐我老婆子啊!老公被撞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唯一能指望依靠的兒子這輩子又都被這對姦夫淫婦給毀了!
我可憐的兒啊!被人帶了綠帽子,現在還被人弄的丟工作,只能在丈母孃家受氣。現在這對姦夫淫婦居然還有臉,污衊我兒子下藥。啊。說來說去,都是我們老孫家窮,鬥不過這些有錢有勢的人……”
所有記者都愣住了,聽着張小鳳的說辭,在腦海裡開始各種反轉劇情。
“這個姓陸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大家不要被他騙了。我這個兒媳婦是和他本來就有一腿!被我兒子發現了,我兒子才離婚另娶的!我兒子也沒拿孩子威脅勒索過誰啊!那孩子就是個短命鬼,生下來沒多久就病死了!這個姓陸的就是搞援交,私生女多的自己都數不過來!”
我聽了,對她顛倒是非的能力覺得由衷好笑。
我站出一步,剛要戳破她的謊話,我身邊的陸言突然就擋在我的前面,衝着門口保安說,“快,把這個人給我趕出去。以後凡是雨宸集團的地方,都不許把她放進來!”
那幾個保安要去抓張小鳳。張小鳳知道自己肯定拼不過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他們還沒靠近自己時候,就先鬼叫起來,一邊叫非禮啊,強/奸啊,一邊開始扯自己的衣服。
所有人都被她奇葩的舉動給弄懵逼了。保安也不敢真上去抓她,萬一碰到她肉了,就說不清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扒開外套的張小鳳從褲腰裡抽出一把刀,“你給我兒子戴綠帽子,還毀我兒子名聲,我要殺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電光火石間,我想也沒想,飛一般地撲過去擋在陸言的前面…
我這麼做不是因爲勇敢,而是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不管如何僞裝,在危難之際,我對陸言的在乎和喜歡都會衝出理智的閘門,讓我義無反顧的衝向他,維護他。
如果多給我幾秒,我可能都不會那麼衝動。
我不怕疼,也不怕死,怕的是在他面前沒有出息的承認,我還在乎他。
我不知道我這樣的舉動落入記者的眼裡有多震撼,我只知道用手攥住那半截刀刃的陸言眼神極爲複雜。
那一瞬間,他的眼睛裡似有冰雪消融,流水潺潺。
保安看見張小鳳帶着兇器,老闆的手也被傷了,頓時沒再顧忌什麼,一窩蜂涌過來,把張小鳳控制住。
局面穩定下來,在陸言的示意下,張小鳳被扭送去派出所立案拘留。
“姓陸的。你不要囂張。老天自有公道在。你們這些有錢人,遲早要遭報應的!”張小鳳被保安帶走的過程中,還在不服氣的辱罵着,“還有聞靜,你個賤女人。你剋死了你爸爸,逼瘋了你媽媽。你個掃把星。當初我就不該答應文華娶你過門的。你個害人精。你害的我們孫家沒了後,我不會讓你痛快的,你給我等着!”
當時的我一心擔憂陸言手上的傷口,並沒有留意張小鳳口中孫家沒了後是什麼意思,只以爲她怪我害的他兒子出軌,入贅李家。
我本來打算跟着陸言去醫院,確定他手上的傷口沒有大礙。
但在我扶着他走出電梯後,他看四周已經沒有了人,便立即推開了我,冷冷的說,“好了,不用演戲了。”
我愣了愣,不由反問,“你覺得,我剛剛都是在演戲?”
我說話的聲音在地下停車場裡迴盪着,他的眸光再一次緊鎖在我臉上,神色愈加的陰沉,“不然呢?難不成是你還愛着我,在知道我利用你後,還會爲了我不顧一切?”
我把臉轉向別處,掩飾自己的脆弱,卻下意識地想問,“所以你剛剛爲我擋道,也是在演戲?”
“答案還要我說嗎?聞靜,你沒這麼愚蠢。”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宛如一把無形的刀子,在我心上捅了一刀……
在他焦灼逼人的目光下,我的心像是塞進了新山楂裡,酸澀的要命,面上卻不肯顯露半分,只噗嗤一笑,“當然,我們都在演戲。你這種人渣,哪裡值得女人真豁出命的喜歡。不過,別怪我提醒你。像你這樣利用過我的男人,我肯定不會再喜歡了。但你可要當心了。別一不小心就真喜歡上我了。要知道,喜歡上一個被你利用拋棄的女人,不僅是個笑話,更是報應。因爲這個女人的心徹底死了。永遠永遠都不會愛你。你對她的愛,都會成爲她嘲弄你,折磨你的資本。”
說完,我剛要轉身離開,我的手就被他攥住了。
我回頭看他,他笑得一臉挑釁,“既然你這麼自信,不如陪我去個地方。”
我當然不肯,但他卻用那隻受傷的手死死抓着我。我用力,他就更用力。鮮血因爲他的用力,流得更洶涌了些。
我藏住不爭氣的擔憂,假裝嫌棄,“鬆開,我袖子上都是你的血。髒死了。”
“我這血,可是爲你流的。不管怎麼說,你也有義務當我一天的司機。”陸言說完,鬆開了手,卻又故意拿血淋淋的手往我臉上抹,來噁心我。
我連忙倒退一步,拿出餐巾紙擦臉,然後皺眉看他,“去哪,都先把傷口處理了再說。”
他挑了挑眉,算是默認。
我在他目光注視下,坐進了駕駛位,發動了車。
陸言沒有說去哪裡,只讓我左拐後一路直行。
我的駕駛證雖然到手六年,卻一直是本本族。
今天第一次開車,開的還是一輛價值百萬的車子,別提我心裡多緊張了。
我幾乎用龜速在那爬行,被後面的車子各種鄙視,超車。
大概開了30分鐘,他才讓我在一家醫藥店門口停下。
我本來想幫他去買那些醫藥用品,但一想到自己那麼殷勤會讓他抓到機會嘲笑自己,便當做不知道他的意圖,讓他自己滾下車買去。
十分鐘後,他結賬回來,拎着一個塑料袋上車。
袋子裡裝的是消毒藥水,紗布一類的醫藥用品。
而他傷的是右手,左手給自己清洗傷口,包紮難免動作不利索。
我看的肚腸都癢了,一時沒忍住,主動開口,“我來吧。”
他倒也不拿喬,或是嘲諷我,直接丟過醫藥品,“本來就是你的事。”
我額頭青筋跳動,忍住刷他一臉的衝動,抓過他的大手幫他上藥。消毒水清洗了手掌上的污血,露出猙獰的傷口,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自從受傷後,我都沒見他喊過痛,或是皺眉,還以爲只是小傷,沒想到這麼嚴重。
我一邊上藥,一邊問,“爲什麼不去醫院?”
他一笑,“有個約會,不想遲到。你動作快一點,我趕時間。”
“什麼約會,這麼重要?”我疑惑,“我去,合適嗎?”
他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