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臥室裡出去下樓,就看見薛彩寧坐在沙發上,捧着茶杯喝茶。她看見我的時候,立即放下茶杯,“聞靜,你這房子很不錯啊。看來,你嫁的男人確實很牛逼。就是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嗯。沒什麼的,就是做生意的。”我微笑,並不打算把陸言的身份說的太高調。
“聞靜沒什麼朋友,最近懷孕天天一個人在家裡怪無聊的,你要有空的話,以後可以常來這裡做客。你們,我去給你們兩個人榨點果汁喝。”陸言一句禮貌的話之後,又把從薛彩寧手裡接過來的全家福穩妥地收好,動作溫柔妥帖。只一個小細節,我就能看出他對我們這個家的重視。
他是那麼一個謹慎又貼心的男人,是個女人都會感動於他這樣的態度。
陸言把全家福掛起來後,果汁機也完成了工作。他給我們倒了兩杯蘋果汁,薛彩寧喝了幾口後就還有事情,要先離開了。
我不過是隨口問一句什麼事情,卻沒有想到薛彩寧說今天是她兒子過生日,已經約好了要帶他去商場挑生日禮物。
“你有兒子了?”我大吃一驚。因爲我印象中,她好像並沒有傳出結婚的喜訊來,難道是隱婚的?
薛彩寧面色微微泛紅,“嗯。是啊。有機會把孩子帶過來給你瞧瞧。對了,上次你介紹的公司,那個秦總給我打電話了。已經約了面試的時間。不管成不成,我先在這裡謝謝你了。”
陸言露出詫異的神色,低笑着問,“你介紹的?”
“是啊,多虧了聞靜了。”薛彩寧搶過話後,又說,“真沒什麼時間了,我先走了。以後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我知道這附近沒有什麼公車,所以見她起身拿包,我連忙問,“你是怎麼過來的?”
“打車啊,我來給你們送貨,算公差,可以報銷的。”薛彩寧笑着說。
“你在市區打車來這裡方便,要從這裡打車就麻煩了。反正我們也要出門去醫院產檢,你要不搭個順風車吧。把你送到附近的地方。”我擡手看了下表,差不多要到預約產檢的時間了。
陸言也勾脣笑了笑,“是啊,反正是順路,不用客氣的。”
“那就麻煩你們了”薛彩寧也不忸怩拖拉,很快就和我們一道出門上車了。
陸言開車帶着我們往市區的那方向開。
薛彩寧坐上車後,突然想起來什麼,又說,“對了,聞靜。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
我愣了愣,“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之前我也看了你的新聞,好像有人花錢找了不少水軍來黑你的樣子。說什麼不倫之戀,亂七八糟的。”薛彩寧是個實在的人,有話就說話,半點婉轉都沒有。
“沒什麼。這個事情已經解決了。”我淡笑着,不想多提。
薛彩寧看我的表情,還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這種事情,我是過來人。我這輩子風光過,也倒黴過。被人捧成女神,也被人踩如泥裡,我最清楚流言蜚語的殺傷力,也知道時間是一切的良藥。要不了多久,你是誰,根本沒人記得。不過,你很久不和同學.聯繫,可能還不知道吧。最近有個男人一直在打聽你的事情和下落。不過,你畢業後就很少和同學.聯繫。大家都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最近那人也就很少再打聽你了。只是這個事情,大家一直傳來傳去的,就傳到我這裡來了。”
我愣了愣,有些意外聽到這個消息。
高萍是我的發小,從幼兒園玩到高中的那種,又都是海城本土人,所以這麼多年一直維持着不錯的聯繫。
而薛彩寧是我的大學同學,而我大學四年是在A市上的大學。一畢業後,我就回到海城,除了前幾年會固定參加同學會外,最近幾年,我嫁給陸言後,生活太多多彩刺激,忙碌到完全顧不得自己的人際交往的圈子,久而久之也就不再聯繫大學同學了。
我沒有想到的是會有人打聽我的下落,而且只和大學同學打聽我,彷彿只知道我上過A大,對我其他的信息一無所知一樣。如果他有從別人那打聽過什麼,高萍那個大嘴巴,不可能不告訴我的。
“誰找我?他有什麼事情嗎?”我擡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薛彩寧搖頭,“我也是聽說的。你要想知道,回頭我再幫你仔細問問,看看有沒有對方的聯繫電話。你可以自己和他聯繫。不過最好搞清楚對方是誰,有沒有惡意。萬一是什麼爛桃花,或是癡漢,可有的你煩了。”
“咳咳!”陸言咳嗽幾聲,以表達他的存在感。
薛彩寧笑了笑,吐了下舌頭。
我看了眼陸言,沒說話。
心裡對那個人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對我來說,重要的人都在身邊。我只要珍惜身邊人就好了。
因爲我懷孕的關係,陸言開車的速度也比往常慢了不少,但是非常的穩。把車子停在薛彩寧說的地方後,薛彩寧下車時,又在我耳邊小聲說,“這個男人不錯,你要好好把握。說句難聽的,像咱們這樣沒有身份背景的女人能高攀上這樣優質的男人,這個概率太低了。你是我見過第二個麻雀變鳳凰的女人,希望你過的幸福。”
我好奇,“第一個是誰?我們班的嗎?”
薛彩寧的目光一下子放的很遠,聲音有些悠長,“不是。不是我們的班的,也不是我們學校的。她甚至連高中都沒有讀完就輟學了。但她命好,嫁給了一個非常不錯的男人。不過,她受的苦也不少,還得過產後憂鬱症,最後演變成精神分.裂。我本來不該和你說這些話的。不過我看你現在懷着孕,不知道爲什麼就突然想到了她。希望你拿來當個前車之鑑,不要心思過重。懷孕的時期,非常關鍵。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需要吐槽的,歡迎找我。”
“好。謝謝你的關心。”我小聲說。
雖然我覺得我有煩惱可能也不會找她,而是找高萍,但她這份熱心,我還是有所感動的。
我不知道薛彩寧是什麼時候看出我的心思深重的,但我心裡很清楚,自從林越那通電話打過來後,其實我一直在強顏歡笑,應酬薛彩寧和陸言。
可現在,連薛彩寧都看出我情緒不對了,陸言呢?
他知道嗎?
應該是知道的吧,只是不說。只是爲什麼不說呢?我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拒絕自己這麼的心思深重。
薛彩寧提醒的很對,什麼事情都沒有孩子重要,不要想太多,讓自己的精神奔潰。
之後,我們一路沉默,直到陸言把車開到了醫院裡,我走進醫生的辦公室,我都沒有想去想林越的那通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