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易天嗎?還真是個有趣的小傢伙。”一個躲在陰影中的人緩緩開口,聲音顯得極爲奇怪,乍聽之下好似電子合成音一般讓人覺得頗爲不舒服。
“是的,老祖,他就是一直和我們作對的易天。”無名合適恭敬的回答,而從他話語的內容及恭敬的態度來看,眼前這個隱藏在陰影中的人就是從邊緣城裡脫困的外族人先祖。只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當日以一己之力摧毀了整個邊緣城市的紅色巨人此時竟是變得只有常人大小,並且還躲在陰影之中,一副無法見人的模樣。
不過就算眼前紅色巨人沒有顯出容貌,無名仍舊是頗爲恭敬的站在那裡,絲毫不敢有所逾越。這種極爲分明的上下等級也就只有外族人羣體當中纔會存在。對於這樣的規矩,外族人全然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他們更爲奇怪的是爲什麼地球上的人如此沒有尊卑大小,當真是亂了章法。
不過眼下先祖更爲關係的是易天這個人,而不是所謂的尊卑大小。
“我覺得我好像認識他。”在看着屏幕上的易天許久之後,先祖突然再次開口,語氣裡帶着些許的疑惑,好像他當真認識易天一般。當然他口中所謂的認識並不是說之前見過易天,或者和易天交過手的原因,而是曾近真的認識易天,甚至還有跟易天在一起的相關記憶。
“如此下賤之人又怎麼可能認識先祖呢。大概是先祖剛剛醒來沒多久,記憶還有些模糊吧。”無名陪笑着說道,完全不敢順着先祖的話說下去。先祖的情況很特殊,萬一真的弄出個先祖認識易天這樣的事情,那可就有的玩了。不過無名還是非常確定自己的先祖根本就不可能認識易天這個人的。
“也許吧。”先祖倒是沒有糾結自己爲何對易天有種熟悉的感覺,對於易天,先祖可沒有什麼好感。若不是易天從中作梗,當日他就已經從封印之中脫困出來。正是易天這傢伙從中橫插一手,才導致他又被困住一段時間,要不是多方勢力想要奪取邊緣城市,從而導致大量的人死亡,在無形間提供了大量的血液,怕是他還要被困上許久纔有再次脫困的可能了。
沒有糾結易天的事情,先祖很快就沉默了下去,原本還有些不穩定的氣息也漸漸平穩下來。當日擺脫封印,以一己之力毀滅邊緣城市,並且將邊緣的高手悉數重創。先祖創下的戰績可謂極爲輝煌,畢竟邊緣城市幾乎有着不破的神話存在,然而這樣的神話在先祖面前卻是有如紙糊的一般,一下就被撕的粉碎。
戰績的確很輝煌,可是剛剛擺脫了封印就動用了極大力量的先祖也沒有多好受。被封印的太久,先祖體內的能量已經頗爲匱乏,儘管通過吸收血液恢復了一些力量,可其根本尚未完全恢復,在突然之間動用如此巨大的能量,就算想先祖是頂尖高手也是承受不起這樣的消耗的。否則以外族人的心性,先祖又怎麼可能乖乖的待在聯盟裡面養傷,怕是早就帶着大軍開始征戰了。
無名見先祖不再說話,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後,就帶着人退了下去。他知道現在先祖的狀況並不是特別好,不過就算再怎麼不好,先祖終究還是先祖,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無名是不會亂來的。在地球廝混了這麼久,無名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感覺,此時突然出現一個先祖要讓他恭恭敬敬的對待,當真是令他非常的不舒服的。
心中頗有怨言,然而,無名也只能忍耐下來。他需要時間,非常需要時間,當然最好是在先祖完全恢復過來之前。不過很顯然,無名的這個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先祖恢復的速度遠比他預想的要快,並且先祖愈發的開始適應現在這個世界。今天見過先祖之後,無名變知道自己怕是沒有機會了。不過就算沒有多大機會,無名也還是不會放棄的,他不認爲自己會敗給一個不知道被囚禁了多少年月的老傢伙。
站在門口的白髮人眼見無名離去之後,這才慢悠悠的進了門,恭恭敬敬的衝着陰影裡面的先祖行了一禮道:“後世晚輩見過先祖。”他一向都表現的極爲恭敬,而他之所以會如此恭敬是因爲先祖能夠給他想要的東西。
“你來了。”先祖那種古怪的聲音又一次從陰影中傳來,依舊是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是的,先祖。”白髮人跪在地上回答,絲毫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他也不可能貿然站起來。他微微擡頭,看向先祖的方向。陰影中的人依舊是看不清楚的,不過就算看不清楚,白髮人也知道此時的先祖是什麼模樣。
“無名這人,你覺得如何?”在一陣沉默之後,先組突然就提出了這麼一個問題。以先祖的眼光自然是一眼就看出白髮人和無名之間本屬同源,只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會變成兩個人。先祖的這一番話自然是試探,他倒是要看看白髮人跟無名之間究竟是否同一條心,畢竟這兩人在他面前的表現截然不同。
無名在先祖面前雖然表現的恭敬,內心多少還是有些企圖,儘管無名掩飾的很好,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瞞過先祖的眼睛。而白髮人同樣是恭恭敬敬的,只可惜這種恭敬是建立在有所求的基礎上,並非真正的恭敬。這兩人表面上都表現的極爲恭敬,只可惜也僅僅限於表面而已。先祖雖然被囚禁了許多,腦子卻是沒有秀逗,自然是要明白身邊的人的想法,尤其是現在在他身邊的族人又是如此至少,能夠用的就更加少了。
先祖可不想培養一羣白眼狼出來,最後自己反倒是被狼給咬了。
此時先祖就用冰冷的目光看着白髮人,想要看看這個傢伙會給自己一個怎樣的答案。
白髮人無論如何都是沒有想到先祖會在突然之間丟出這麼一個問題來,臉上神色不由的微微一變,倒不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先祖的問題,而是不知道該不該答這個問題。他根本就拿捏不準先祖的心思是怎麼樣的,要是先祖純粹就是想要試探一番的話,那麼胡亂說出一番話來,極有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的,而若是先祖真的想要知道些什麼,那麼不回答可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垂下頭,白髮人一時間根本就不敢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他生怕自己一個細微的動作變化都會讓先祖誤會自己的念想。他可不想就這樣得罪了先祖。
“不想說,還是不敢說?”先祖見白髮人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就開口發問,神色很是平常,平常到就好像完全沒看到白髮人此時的態度一般。對他來說白髮人這樣的表現是極其正常,要是白髮人直接開口回答,先祖纔會覺得奇怪了。
“不肖子孫不知道該怎麼說。”見先祖再次發問,白髮人不得不開口,不過卻是沒有回答先祖的問題,而是將問題反過來丟了回去。這是他聰明的地方,用這個問題先來試探一下先祖的口風,若是先祖讓他說,那他大可以放心的說。當然並不是真的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而是半真半假的說一些。對於先祖,白髮人瞭解的還不是很多,貿然亂說話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聽了白髮人的回答,先祖也是一愣,他倒是沒想到白髮人會如此回答自己的問題。在略微發呆一下之後,先祖就是擺擺手道:“你下去吧。”被白髮人這麼一攪和,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去問什麼問題了,這些子孫後輩當真是越來越不爭氣,根基還沒穩呢,一個個就開口謀算自己人了。這樣的人要是放在以前,怕是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讓白髮人退下之後,先祖很是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仰頭看向天花板,而他目光所落之處卻完全不是天花板,而是更爲遙遠的地方,他好似看到頭頂上無窮無盡的天空,在那一片飄渺星空之後有着一條通往放逐他們所在的通道。那一片流放之地現在卻是不知道怎麼樣了。
無聲無息間,先祖眼角竟是留下淚水,他想到自己的族人在那一片流放之地生活了如此多年,而在這些年的時間裡也不知道有多少族人因爲生活艱難而失去性命。想到那些逝去的族人,先祖就莫名的感到心酸。
他一定要帶領自己的族人回到這一片所在,奪取這裡的控制權,給族人一個安逸的生活環境,可能的話就是從此徹底根除他們的身上的隱患。
思緒是無窮無盡的,思念也同樣無窮無盡。此時的先祖在陰暗的地方想着遙遠的族人,卻是渾然不知聯盟此時的情況如何,更不知道自己的族人將要面臨什麼樣的情況。這一切他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意的。他相信自己能夠帶領自己的族人重新回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