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灰暗,壓抑的氛圍彌散在空氣之中,讓人覺得呼吸似乎都變得多餘起來。城裡的普通人一早就進入了避難所,街道上根本就沒有一個閒人存在。但凡走在路上的,都是神色匆忙且焦慮的人,這些人都默不作聲的走動着,速度很快,但卻沒有絲毫的慌亂。這個城市經歷了足夠多的磨難,哪怕此時面臨的是極其困難的一面,他們也沒有因爲危險的到來而感到慌張。他們深深的明白慌張在這時候起不到任何的的作用,他們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沉默的氛圍散開,噠噠噠的腳步聲則是不斷的從各處傳入到耳中。偶爾有人擡頭看一眼頭頂上的天空,然後就繼續奔走,偶爾有人開口說話,話語也是急促到了極點的。
覆蓋在城市上空的是一面巨大的光幕,這層光幕隔絕了大部分的聲音,但是依舊有沉悶的聲響傳入到耳中。就算沒有親眼看到也能夠想象到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天這樣的聲音總會不斷傳來,而到了今天,外面的情況已經了有了些許的變化,所有人都知道外面有了變化,但是他們依舊沒有選擇逃跑,而是堅守在城內。
司徒昊三人剛剛從屋裡出來就感受到了城內異樣的氛圍。在司徒昊擡頭看向天空之際,那面籠罩着整個城市的巨大光幕就突然閃動了一下,一聲巨響傳來,震得城內的空氣都在微微的顫抖着。
“事情不太妙啊。”司徒昊感受到了剛纔爆發出來的能量波動,臉上神色不由的微微一變,“修他們在哪裡?”他現在急切的想要知道這段日子裡發生的一些變化,這可以讓他更好的做出了一些應對措施。他甚至來不及跟阿星說見到易天的事情的,當然司徒昊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見到了易天。畢竟那次的經歷的就好似夢一般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不妙的事情太多了,這也不過是其中一件而已。”阿星神色非常淡定,他已經見識了聯軍太多的手段,此時就算是聯軍跟聯盟那些人聯手,他也絲毫不會感到驚訝的。
“鷲他們呢?”一邊走着,司徒昊一邊問。從醒來到現在,他就沒見過鷲四人。在他的認知中,除了易天之外,鷲四人就是最爲古怪的了。
“在外面監視聯軍的動向。”阿星很無奈,他知道鷲四人都是高手,但是他卻沒有辦法讓他們四個出手相助。從本質上來說,鷲四人都不隸屬於邊緣城市,他們只能算是易天的朋友,暫時住在這個地方。他們願意去監視聯軍的動向,同時提供一些情報已經算是很大的助力了。在這種時候,阿星等人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整理什麼情報之類的。
敵人都已經打到自己家門口了,就算擁有再多的情報也是完全沒用的。更何況早在聯軍行動的時候,他們的情報網絡就被徹底切斷。現在他們只能朝外發出信息,卻不能接受信息。單向的消息根本就沒有多大的用處。
司徒昊並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轉移話題道:“有沒有易天他們的消息?”不知道爲什麼,在經歷那一場夢境之後,司徒昊總覺得易天隨時都可能會回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儘管他確信易天沒有死,可是他完全無法預知易天什麼時候會回來。
“暫時還沒有。”阿星很是無奈,易天等人已經消失有些日子,可是這麼長的時間,硬是沒有一點關於易天等人的消息。
在交談間,一行三人已經登上了正面的城牆,城外原本作爲廢棄區的地方已經被夷平了大半,剩下的建築也是一片狼藉,不時有火光從各個角落出現,濃濃的黑煙沖天而起,幾乎就要掩蓋廢棄區的建築。爆炸聲響不時傳來,然後就是興奮的呼叫聲或者痛苦的慘叫聲傳來,也不知道那裡有多少人犧牲了。
戰爭發展到眼下這個地步,聯軍竟是捨棄了用科技武器的意思,而是直接用人數來推動戰爭。離廢棄區稍微遠一些的地方,聯軍擺出來一個個方陣,一輛輛戰車停留在那裡,偶爾有頗爲密集的炮火從那裡噴射而出,直接覆蓋向廢棄區無人的所在。
轟隆隆的聲響傳來,地動山搖,就連覆蓋着整個城市的光幕也被震的光芒連閃。
“幸好有這個光幕,不然城市早就被攻陷了。”阿星臉色陰沉的看向對面的方陣,在他看來,那些衝入到廢棄區的人根本就不算什麼威脅,但是遠處的方陣纔是聯軍最大的依仗若是沒有辦法將對方的方陣給摧毀掉,他們的城市遲早會被摧毀。
“那人就是瓊斯嗎?”通過望眼鏡,司徒昊很自然的就看到了正在指揮方陣的人。
“他就是瓊斯。”在司徒昊的指示之下,阿星自然也看到了遠處的瓊斯,“他負責整個聯軍的指揮,到目前爲止,托馬斯都沒有露面,所有的事情都交由瓊斯負責。”
“托馬斯沒有出現?”司徒昊有些驚訝,這麼重要的事情,托馬斯竟然全權交給瓊斯負責,這可不僅僅是信任那麼簡單了。
“從開戰到現在他都沒有出現過。”阿星的確也沒有想到這一點,托馬斯竟是如此能夠忍耐。儘管目前看起來好似聯軍佔了上風,但是實質上聯軍的損失要更大一些,至少修已經斬殺了佛蘭這麼一個先鋒官,可是邊緣城市這邊並沒有損失什麼人手。
“修他們人呢?”司徒昊並不是很在意托馬斯是否出現過,他知道聯軍有後手,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托馬斯會對自己的後手如此的有信心,他現在更加關心的是修等人的情況。
“在外面。”阿星指了指廢棄區的所在,“今天早上聯軍那邊突然出現了幾名高手,他們的出現直接扭轉了原本還算平衡的戰局,爲了牽制對方的高手,修他們已經出去了。”
“高手?”司徒昊看向阿星,他已經感受到城外異樣的氛圍,按說在有修這樣的高手坐鎮的情況下,聯軍根本就不可能只是派出普通人來發動進攻的,結果呢,現在城外只有普通人在發動進攻,高手卻是一個都看不到。現在他總算是弄明白了,原來修等人已經去牽制對方的高手了。
一滴鮮紅的血從獨孤涼的嘴角地下,他微微喘着氣,胸口也是在小幅度的起伏着,一對黑色的眸子裡青光流轉,臉上神色則是非常的狠戾。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跡,獨孤涼嘴角浮現一抹略微有些猙獰的笑容,剛纔那一下以傷換傷,他就不相信對方會有多少受。
“真是個狠辣的傢伙。”站在獨孤涼對面的那人臉上也是浮現了猙獰的笑容,他的眼中跳動着瘋狂的光芒,伸手揉了揉被轟了一拳之後有些疼痛的胸口,體內氣血翻涌了好一陣子才平復下來。雖然他沒有像獨孤涼那般口吐鮮血,但是並不代表說他一點事情都沒有。
獨孤涼的詭異手段讓他非常的驚訝,剛纔那一下就引得他體內的氣血一陣瘋狂的涌動,差一點連能量都要失去控制。這可是比口吐鮮血的獨孤涼還要嚴重的傷勢。他狠狠的盯着獨孤涼,沉默了一下後才道:“報上名來,我岩石不殺無名之輩。”說話間,那人已經報出了自己的性命,身子則是微微下伏,一層土黃色光芒在他身上浮現。這竟是一名以土系能力者,而且還是非常少見的以戰力見長的土系能力者。按說一般的土系能力者都更爲擅長防禦,而不是戰鬥。
“岩石嗎?還真是其人如名啊。”獨孤涼站直了身子,一圈青光在他身周盤繞着,形成一股微不可察的風,青光浮現之際,他的身子就好似完全不受力一般漂浮了起來。
“在下獨孤涼。”眼中噴出淡淡青芒,獨孤涼報出了自己的性命,下一個眨眼的時間,他整個人已經躥了出去,完全將風系能力者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
岩石難掩眼中的瘋狂之色,聽到風聲傳來的時候,右手在地上一按一劃,腳下地面就突然涌動了一下,跟着就有一條土柱從地面上衝了出來。明明就應該是堅硬無比的泥土,此時卻是猶如橡皮泥一般柔韌的可怕,而且土柱一出現就迅速在岩石身周盤旋了一圈,將襲來的獨孤涼給擋了下來。
不得不說就算是岩石以戰力著稱,但是他的防禦力依舊驚人的可怕。可怖的防禦力本來就是土系能力者能力之一,現在岩石不過是將自己這一方面的能力給展現出來而已。在所有能力者當中,土系能力者的速度是最慢的,所以在面對其他能力者的時候,他們一般都是選擇困住對方。
此時岩石的舉動也差不多,那道看似堅硬的土柱在擋下了獨孤涼的時候就突然變得柔軟起來,然後數十條宛若鞭子一般的細小出手就從土柱上噴出來,直接纏向撲上來的獨孤涼。
獨孤涼對敵的經驗何其豐富,自然知道土系能力者一貫的作戰風格,所以在剛一撞上土柱之後,他就立即選擇了往旁邊閃去,而不是往後退去。
所有的觸手撲了個空,土柱也在瞬間消退下去,再次顯露出岩石的身形。眼睛微微一眯,岩石看向獨孤涼的時候,神色已經有了些微的變化。他哼哼道:“想不到你反應這麼快。”對方能夠如此輕巧的避開觸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獨孤涼冷冷一笑,手一揚,就是一道青色風刃飛劈了出去。作爲一名風系能力者,他可不是隻會近距離攻擊。儘管攻擊力不如其他能力者那麼強悍,但是風系能力者可是能夠近戰也能夠遠攻的人啊。
一連劈出數十道風刃之際,獨孤涼一晃身子,人就突然消失在原地。
岩石在看到如此多的風刃襲來之際,不但沒有絲毫要閃避和格擋的意思,反而是大步朝前踏出。他踏出的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沉重,而且還震的地面微微顫抖着,他腳步落下的地方,周圍立即升起一個個細小的土錐,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有什麼用。
風刃速度何其之快,再加上岩石自己往前走去,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所有的風刃就劈在岩石身上。
道道青芒炸裂開來,激起岩石身上一陣土黃色的光芒閃動,嘭嘭嘭聲響不斷爆發出來,令人聽了之後,腦袋竟是不由自主的一陣發暈。饒是自身防禦力驚人,在被那麼多風刃連續劈中的情況下,岩石也不得不停下腳步,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退,以卸去那些風刃上的力道。
他環視着四周,防備着獨孤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或者在遠一點的地方給自己來一下狠的。對於這些猶如蒼蠅一般煩人的風系能力者,黑巖是頗爲厭惡的。不過既然被分配來對付這個人,他也是沒有絲毫辦法的。
另外一邊,面對着周處的星期二也很是無奈,他本身操控的是水,可偏偏周處用的是火。一般說來水能夠滅火,但這並不是絕對的情況,如果火焰更爲強盛的話,那也是能夠將水給瞬間氣化的。現在他們兩個實力差不了多少,那麼打起來的時候可就頗爲麻煩了。
周處同樣也有些頭疼,他原本以爲眼前的星期二先生只是一個玩水的,卻沒想到自己的火焰完全奈何不了對方。
“真是麻煩啊。”周處很是苦惱了撓了撓後腦勺,紅芒噴吐的眸子盯着星期二看着,想要弄清楚對方的弱點。
星期二又何嘗不是想要找到周處的弱點,可是到目前爲止他都沒有發現周處的弱點。看起來吊兒郎當,攻擊也完全不按照章法來的周處身周竟是飄動着頗爲怪異的細小的紅色粒子,如果貿然突進的話,可能就會被那些紅色粒子給打成篩子吧。
“我們停手可好?”星期二擡起手,表示自己暫時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他不想在這裡耗下去,本來他就是接到命令纔會出動的。可是出動之後,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做到啊。
“可以,你們退出這場戰爭就行了。”周處站直了身子,吊兒郎當的看着對面的星期二,他眼中的紅芒漸漸消退下去,似乎也已經打消了要動手的念頭,“沒想到竟然能夠和你交手,星期二先生。”周處竟是一下就說出了對方的名字。
被對方說出自己的名字,星期二臉上很是恰當的浮現了一絲驚詫之色,不過他那神色怎麼看都像是假裝出來的。因爲他驚訝的表情持續的太久,然後他纔開口道:“想不到現在竟然還有人認識我。”語氣裡的欣喜調調也很是古怪。
“你這算是驚訝和高興嗎?”周處看向星期二,臉上完全是不在意的神色,“我只是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竟然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啊。”他一張嘴就沒有好話。
而星期二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臉色驟然一黑,緩聲道:“我覺得我剛纔的提議有點多餘了。”
“多餘嗎?還好吧。”周處看着星期二再次擺出戰鬥的姿態,依舊沒有改變自己吊兒郎當的樣子,晃了晃手腳,“我們本來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嗎?”他竟是笑了起來,能夠對上星期二還真是讓人感到意外啊。周處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嘆着。
星期二倒是沒想到周處看的這麼透徹,之前他的確是想停手的,但卻是沒有要退出戰爭的打算,只是想着其他人在解決對手之後就把周處交給其他人對付好了。
“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要尊重前輩嗎?”星期二微微彎起腰,眼中寒芒閃現之際,已經是揚手甩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水球。那水球晃晃悠悠的朝着周處飛襲而去,一下就鎖定了周處的死角,讓周處不得不選擇避讓,這樣才能夠讓他下一步的攻擊奏效。在水球甩出之際,星期二已經遊走起來了。
“尊重前輩啊?我們家長輩可沒有這麼教導過。”周處掏了掏耳朵,根本就不在意飛襲而來的水球,也沒有要閃避的意思,“所有的前輩都是用來踐踏的。”
話出口之際,周處身上氣息驟然一變,左腳爲支點,身子猛然一旋,右腳就直接抽了出去。
嘭一聲悶響,周處一腳直接抽在了晃晃悠悠的水球上,看似脆弱的水球卻是沒有炸裂開來,而是直接被一圈紅光所包圍,被死死的禁錮在其中。哪怕星期二已經催動力量,想要引爆水球也沒有辦法做到。
星期二看到了剛剛飛出去的水球被一團紅芒包裹以更加快的速度朝着自己飛襲而來,臉上神色不由的又是一變。他完全沒想到周處會如此應對自己的水球,更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能夠限制水球裡面的能量爆炸,直接將水球給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