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狠狠的砸落在玦的面龐上,白光和銀光在同一時間碎裂。只聽玦發出一聲悶哼,剛剛朝前衝出去的身形就往後倒飛出去,他覺得被砸中的地方傳來一陣劇痛。即便沒有看到襲擊自己的人,玦也知道剛纔攻擊自己的人就是易天,那個該死的易天。憤怒的咆哮着,玦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就要再次撲向易天,卻是發覺身前銀光一閃,跟着一道人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易天!”玦憤怒的低吼一聲,提拳就要朝易天砸過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將想法付諸行動,易天就先一步動手了。
一道道詭秘的符文在憑空浮現,跟着就開始纏繞着玦的身子不斷散發出一股洪荒氣息。那種來自久遠過去的感覺讓玦在那一瞬間以爲自己回到了過去。不過眼前易天的身影卻又清晰的告訴他,時間根本就沒有倒流,只不過是眼前這個傢伙使用了特別的手段而已。銀色符文上爆發出來的氣息使得玦感到一絲心悸,他原本以爲易天實力不過如此,卻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能夠運用如此之多詭秘的符文。
只聽見一聲悶響,浮現在玦身周的符文就驟然一個變化,立時消融化爲一片銀色光幕。而易天的身影也就隨着銀色光幕的出現而消失在玦的眼前。一絲不安在玦的心頭冒出,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層光幕很古怪,但是並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氣息,隨即他便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探查銀色光幕之後的情況,也就是說他完全失去了易天的蹤跡。
儘管無法捕捉到易天的行蹤,玦卻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慌亂。足夠多的爭鬥經驗告訴他,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張,而且他不相信易天能夠給自己帶來什麼威脅。畢竟從自身實力上來說,易天距離玦還是有一點距離的。
手上覆上白色光焰,玦雙手往前一拍,想要將身前的銀色光幕給粉碎。可是他的手剛一碰觸到光幕就駭然發覺自己的手竟然沒入到這層看似極其輕薄的光幕之中。尤其讓他驚訝的是這光幕竟像是自成一個世界一般,而且還傳來一股莫大的吸力不斷的拉扯着玦的身形往光幕裡面去。
心頭一驚,玦就想將自己的手從光幕中抽出來。他不動還好,一動之下,那股吸力竟是在突然之間加大了許多。玦一個不察竟是直接被吸入到光幕之中。一陣光怪陸離的變化之後,玦突然發覺自己身處一個怪異的地方,周圍是灰不灰白不白景色,腳下沒有堅實的地面,他卻能夠穩穩的站在那裡,頭頂上沒有太陽,卻是明亮一片,稍遠些的地方則是朦朦朧朧的,完全看不清楚。
而且這裡像極了一種地方,那就是虛境。玦不相信易天能夠這麼輕易的創造一個虛境來,即便易天已經有這個實力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虛境。然而這個古怪地方所透露出來的就是虛境特有的氣息。玦不安的看着四周,既然進了虛境,那麼周圍必然就有將他帶入虛境的人,可是他身周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易天不在這裡,唐慕不在這裡,清河也不在這裡。難道這裡是一個幻境?可是他並沒有看到任何催使幻境的媒介。一番探查,玦最終還是確定了這裡就是一個虛境,一個實實在在的虛境。這樣的探查結果就讓他感到更加的不安了。儘管他不畏懼落入到虛境之中,可是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帶入一個虛境則是他完全沒有經歷過的。
就在玦考慮着自己是不是應該突破虛境壁障出到外面的世界的時候,破空聲響驟然傳來。他急忙一晃身形,試圖避開攻擊。可是他一動,胸口就驟然一痛,剛纔明明是從左側傳來的聲響,攻擊竟是突然出現在他身前,使得他完全無法避讓開來。這次的攻擊力度並不算大,所以玦並沒有傷到什麼傷,但是這樣的無法躲避的攻擊卻使得他心驚肉跳。若果剛纔的攻擊足夠強的話,那麼他現在就已經躺在地上了。
一想到死,玦就不由的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着眼下的情況。儘管還沒有搞清楚這裡究竟是誰的虛境,但是既然落入到這種地方中,他就不能不小心。畢竟在這麼一個虛境中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
在玦思考的時候,又是一聲破空聲響傳來,玦這次並沒有着急閃避,而是判斷出聲音傳來的方向後,驟然往聲音發出的方向撲了過去。在他看來,只要是聲音傳出的地方,就是那人停留的地方,既然如此只要往那個方向撲過去就絕對沒問題的。可是他剛撲出去就看到一道銀色光芒迎面襲來,他尚未反應過來,就覺得身上一痛,整個人就往後拋飛而去。這一次的攻擊明顯比剛纔提升了力道,即便以玦的強悍,在遭到這樣的攻擊後還是不由的吐出一小口血來。
身形應聲拋飛,尚未穩住身形,玦就又一次聽到了那令他心驚肉跳的破空聲響傳來。這次他不敢再貿貿然的撲過去了,而是在察覺到攻擊的時候驟然往旁邊一閃。可是無論他閃避的有多麼快,多麼的巧妙,那道攻擊還是準確無比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接二連三遭到莫名其妙的攻擊使得玦心頭冒起了一陣無名怒火。到現在爲止他連對方的身影都沒看到就已經被攻擊了三次,而且還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憤怒的嘶吼一聲,玦身形驟然前撲,他這次竟是毫無目的的朝前衝了出去,身上冒出熊熊白色光焰,他手上動作一變,白色光焰就激散而出,有如流水一般從他身上流淌下來,然後沿着並不存在的地面朝着四周擴散而去。而他自己則是朝着最後一次破空聲響傳來的地方撲了過去。
玦身形如電,在沒有任何阻攔的情況下,他很快就衝到了他認爲是聲音傳來的方向。然而那裡卻是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空間內只有他一個人在這裡。而他的腳下仍舊是往四周擴散而去的白色光焰。那些光焰正以玦爲中心朝着四周擴散而去。是的,以玦爲中心。
看着腳下的情形玦臉色大變,他再看向稍遠些的地方,原本應該留有白色光焰的地方則是什麼都沒有。所有的光焰都在他的腳下,以他爲中心向四周擴散而去,然而這些光焰並沒有散出去很遠。蔓延到距離玦五米遠的地方後就無法再擴散出去了。詭異的情形使得玦心頭大驚,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古怪的虛境當中,而且他還沒有辦法從這個古怪的地方找到出去的路。
在玦仍舊驚訝的情況下,破空聲響再次傳來,而且這次距離之近,就像是在玦的身邊爆發出來的一般。根本就沒給玦任何反應過來的機會,一團銀色光焰就爆發出來,散發出灼人高溫,瞬間將玦籠罩在其中。
逼人的溫度使得玦痛苦的嘶吼出聲,而在他腳下蔓延出去的白色光焰則是以極快的速度迅速聚攏到玦的身上爲他抵擋着銀色光焰。銀白兩色光芒糾纏着,互相吞噬着,大有不分上下不罷休的架勢。而而玦就站在兩團光焰中間,感受着周圍的變化。他至今都無法捕捉到任何的氣息或者蹤跡,似乎這個地方就只有他一個人一般。
兩團光焰爭鬥的時候,破空聲響又一次傳來。
嗤啦一下,光焰被破開一道巨大的口子,一道無形的風刃席捲到玦的面前。風壓爆發出來,讓玦像是處於狂風之中一般。冷哼一聲,眼中白芒一閃,玦就轟出一拳,直接將襲來的無形風刃給打的粉碎。一股亂流憑空出現,硬生生的攪散了糾纏在一起的兩團光焰。
光焰消失,周圍再次陷入到那種灰濛濛的環境中,玦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原地,被白芒覆蓋的雙眸使得人無法猜透他在想些什麼。不過更讓人在意的是他就死死的盯着一個地方看,似乎那個地方有什麼東西一般。
玦出神望着一個地方,而破空聲響卻是又一次在他身邊爆發出來。這次出現的不是銀色光焰,而是一股狂風和莫大的風壓。令人無法抗拒的吸扯之力,讓玦的身形一陣晃動。那股狂風似乎要將玦給徹底撕碎一般,爆發出極其驚人的力道,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而玦對於這些卻是分毫未覺。
風刃不斷切割着玦的身子,一道道細小的傷口從他身上出現,跟着就是鮮紅的血液隨着風而飄散開來。血腥味根本就無法飄出狂風包裹的範圍,一絲淡淡的血色沾染在風上。似乎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玦對於自己身上出現的傷勢也是全然不顧,就這麼任由那些風刃切割着自己的身子,而隨着他身上傷口變多,覆蓋在他眼中的白芒也變得越來越明亮。
忽然,玦一手驟然抓出,抓住的手普通的就像是日常拿杯子之類的東西一般。然而就是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抓竟像是直接穿透了厚厚的風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一般。隨即玦的手就往回一拉,他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就多了一個人。
獰笑一聲,玦抓人的手奮力一貫,就將手中的人一下砸到厚重的風壁上。狂風驟停,跟着像是玻璃一般潰散而開,亂流朝着四周激散而去。玦的動作卻沒有因此而停止,雙腳一動,抓着手中的人從前急衝而去,同時手上爆發出熊熊光焰。
被玦抓在手中的人無法忍受光焰的高溫,發出痛苦的嘶吼聲,同時不斷的扭動着身子試圖掙脫開玦的手臂。可是玦的手就像是一把鐵鉗一般牢牢的抓住那人,絲毫不給他逃脫的機會。更讓人剛到絕望的是玦手上散發出來的高溫比之白色光焰有過之而無不及。
光焰不斷灼燒着那人,像是要將那人徹底化爲飛灰一般。玦絲毫不理會那人發出的慘嚎聲,手一用力,將那人死死的按在地上,光焰則是從他手臂上蔓延到那人身上,繼續灼燒着那個痛苦扭曲的人。
怪異陰邪的笑聲不斷從玦口中發出,他臉上的表情猙獰到了極點,似乎就是要將那個人生生燒死一般。
不過不等玦得逞,就聽到一聲暴喝發出,跟着一團水色光芒驟然爆發,一個人影從一旁躥了出來,直接朝着玦撲了過去。周圍灰濛濛的環境突然發生變化,地面化爲一望無際的海面,濤聲傳來,跟着就是一個巨大浪頭憑空捲起,朝着玦蓋落下去。而那個撲向玦的身影在撞飛玦之後,則是馬上抓起另外一人迅速往後退去。
好不容易將人逼出來的玦又怎麼會讓這兩人如此輕易的退出去呢。只聽他低喝一聲,身上光焰驟然收斂,跟着雙腳用力一蹬,整個人就有如炮彈一般彈射而出,直接轟穿了卷落下來的浪頭,朝着那兩個正在變得模糊的人影追了過去。
就在玦逼近那兩人的時候,憑空出現一道銀色光幕硬生生的擋住了他的去路。急衝的玦哪裡管得了什麼光幕之類的,冷哼一聲,伸手就砸出一拳轟碎了那道光幕。然而等他穿過那層光幕的時候,那兩道人影早就消失了,而原本化爲一片大洋的世界竟是在光幕碎裂之後再次化爲之前那個灰濛濛毫無生氣的世界。
所有的一切再次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似乎根本就沒有改變過一般。
而玦臉上則是浮現了一抹獰笑,儘管剛纔變化的時間極短,但是他已經知道這裡是屬於誰的虛境了,也只有那人的虛境才能夠勉強困住他而已。
發出低沉的笑聲,玦看了四周一眼,卻開口道:“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們都在這裡。”他似乎有意在引動易天等人說話一般。可是並沒有人迴應他的話,這種簡單的伎倆任誰都能夠一眼看穿。
“不說話就以爲我找不到你們了嗎?”冷笑,仍舊是冷笑,玦就像是一個看穿了世事的老人一般冷冷的看着周圍的環境,跟着他身上開始跳動着白色光焰,淡淡的白色光華將灰濛濛的空間映出了一點點不同。
然而周圍的環境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灰濛濛的世界依舊是灰濛濛的世界,並沒有因爲玦的神態和身上出現的光陽而有任何的改變。但是看玦那成竹在胸的樣子,似乎就因爲這麼一點點的改變周圍的一切都在發生巨大的改變一般。
豎起右手食指,上面彈出一抹淡淡的白色光焰,玦臉上的冷笑轉變爲猙獰的笑容,跟着他指尖上的光焰突然一陣閃動,驟然化爲一道細細的白色光線朝着一個方向激射而去。白色光線沒入灰濛濛的世界中,還不等人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聽到一聲慘嚎發出,跟着一團白色光焰驟然從一個地方燃燒而起,光焰之中還有一個不斷扭曲的人影,似乎正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一般。
隨着光焰出現,灰濛濛的世界也開始發生變化。周圍的環境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消退着,跟着出現蔚藍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海面,卻沒有堅實的地面。而就在玦的左側遠一些的地方,那個被白色光焰灼燒着的人身旁站着兩個臉上表情錯愕的人,正是易天和清河兩人。而被光焰灼燒的那人則是唐慕。
之前唐慕在虛境之中以風絞殺玦,卻被玦一把抓住。就在那一瞬間,玦在唐慕身上留下了一絲印記。因爲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清河和易天兩人都沒有發現唐慕身上被人做了手腳。而當時唐慕又被玦的光焰灼燒的痛苦難耐更加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竟多了一道追蹤的印記。這才導致他們藏起來的時候又一次被玦找出來。
眼看着唐慕痛苦的嚎叫着,易天急忙上前將白色光焰激散。此時唐慕卻是已經遭到了重創,漂浮在海面上,陷入了昏迷狀態。而清河和易天兩人則是冒出了冷汗。原本憑藉着虛境,只要不被玦發現他們的身影,他們還是有極大的機會將玦擊敗的。可是現在就很難說了,儘管虛境還在清河的掌控之中,可是明面上和玦爭鬥跟在暗地裡跟玦爭鬥完全就是兩回事。
獰笑一聲,玦看着仍舊站立着的清河和易天道:“你們現在還要躲起來嗎?”說完就發出瘋狂的笑聲,他那癲狂的表情讓易天和清河都不由的一顫,這傢伙已經瘋了吧。
清河根本就沒有要跟玦廢話的意思,尤其現在他還是在自己的虛境之中。他伸手一招,又是一個巨大的浪頭出現在海面上,朝着玦覆蓋而下。巨大的浪頭帶着莫大的威壓,就這麼生生的朝着玦落了下去。若是玦真被這個浪頭給掀翻了,那麼也就無法抵擋清河的攻擊了。
不過玦也不會傻傻的站在原地給對方攻擊自己。他一看浪頭蓋來,就冷哼一聲,他實在不明白清河爲什麼老是要用如此沒有創意的攻擊。難道漫長時間的隱藏早就讓他的腦袋生鏽了嗎?輕輕一晃身形,玦輕而易舉的避開了蓋來的浪頭,再一扭就朝着易天和清河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