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了。一襲白衣的玦和一襲黑衣的一隱,兩人正坐在斷牆上,玦輕輕的拍去手上的塵土,很是不快的微微皺起眉頭。
“都說我不是來打架的,非逼着我動手。吃到苦頭了吧。”玦掃了一眼躺在地上不斷髮出呻吟聲的一衆異能者,像個孩子一般的咕噥着。
一旁的一隱卻是聽得心頭直冒汗,剛纔他就說過不要撤去那些雷雲免得失去震懾之後那些人會突然攻擊,結果還真讓他給說中了。然而更讓一隱無語的是,在那些人發動的瞬間,玦也發動了。然後就是現在這副玦一臉不爽的坐在斷牆上看着一羣異能者躺在地上哀嚎的場面。
“天都亮了,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如果還是不願意歸順的話,我就直接把這個城市給滅了。”玦語氣很不好的說道。原本他還以爲威懾足夠了,這些人就不會胡亂動手,結果呢。結果呢!
不過,被玦胖揍一頓之後,那些異能者也終於認識到了自己和眼前這個白衣青年之間的差距,也終於知道對方不是在說大話。每個人都會愛惜自己的性命,尤其是異能者對自己的性命看的更加重要。所以在被揍了一頓之後,那些人也終於被打開竅了。最先選擇歸順的反倒是周長官了,他毫不猶豫的宣佈所這個城市的官方異能者無條件歸順之後其餘的勢力也紛紛跟着表態,生怕自己一個慢了會引來玦的不滿。
所以玦在一臉怒氣之後,馬上換上了一臉笑容的看着這個城市的異能者歸順到自己名下。跟着就是吩咐他們打掃形同廢墟的現場,而他自己則是帶着一隱悄悄的離開了這個城市,往着南邊飛遁而去。他似乎跟本就沒有把這個剛剛收服的城市放在心上,連鞏固一下勝利成果的意思都沒有。
這邊兩人一路往南飛遁而去。那邊煙蘿和唐慕幾個依靠着阿星在不斷的追蹤着玦留下的蹤跡。
至於已經和唐慕等人分道揚鑣的易天等人,剛剛和威廉等人分手,此時正晃晃悠悠的走進了一個小鎮裡面。原本計劃好的事情,因爲一場爭鬥而徹底泡湯,現在他們只能看看附近有沒有小鎮能夠坐車到達裕安城了。
突然變換路線對於完全不瞭解這個地方的易天來說可是件麻煩事,不過幸好他身邊還跟了個朵麗這樣的人。否則他也就只能一路飛遁到裕安城了,不過那樣說不定他行進的速度反倒會更快一些。而朵麗自在野外再次遇到易天的時候,對於易天的好奇心就變得更加旺盛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長相普通的青年竟還是一名異能者,而且還是實力如此高強的異能者。
朵麗總想着問易天些事情,可是話一道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總之她的腦袋裡就是一團亂麻,一團大大的亂麻。無法將疑問說出來的她也就只能抱着易天的手臂不放了,她認爲這是最好的瞭解易天的方式。被抱着手臂的易天卻是很無奈,非常的無奈。
不過這個小鎮倒是安寧了不少,起碼比那個亂糟糟的城市給人的感覺更加舒服一些。忙碌了一夜的易天等人迅速找了輛通往另一個城市的車,鑽了進去。他現在只想快點趕到裕安城,如果在路上再來幾次這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那他就什麼都不用做了。
一上車,一行人就完全失去了力氣一般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至於兩頭炎豹,實在很可惜,它們又不能上車,只能一路跟着車子不斷的奔跑。驚得車裡面的人心頭直冒冷汗,司機更是不明白爲什麼這兩頭兇獸要追着自己的車跑,所以他拼命的踩油門,只想快點擺脫那兩頭野獸。正是因爲如此,原本應該要花上五個小時的車程,到最後只用了三個半小時。這一路上的速度倒還真的是被嚇出來的。
下車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易天不小心的撞到了一個乘客,幸好那人的心思不在於此,這纔沒有和易天糾纏。
順利的到達了另外一個城市,兩頭炎豹則是很乖巧的待在城外。至於易天三人則是找了個地方大吃一頓之後,重新確定了自己的路線。幸好發現自己並沒有走錯路,這才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城市依舊喧囂着,不過爲了不再引起麻煩,易天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收斂了起來,同時也讓莫爾收斂起身上的氣息。現在他已經知道任何一個城市都會有很多的異能者駐紮,如果他不想多麻煩事的話,最好就是低調點。他可是知道威廉等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雖然剛剛分手了,不過等過了幾天,他們一定會再來找自己的。
朵麗挽着易天的手,三人進了車站再次買票。另他們感到意外的是,這個地方竟然有直達裕安城的車,不過時間稍微長了一些,竟是要花上一天一夜的時間才行。不過這對於易天等人來說已經足夠了。不過一想到要坐車坐上一天一夜,易天就想到了城外的兩頭炎豹,急忙追問了一下能不能託運野獸。幸好長途列車上都有專門的託運車廂,同時也可以提供籠子,這才解決了易天心頭的一樁心事。
稍事休息之後,易天就去城外帶了兩頭炎豹進來。不過爲了避免麻煩和引人注意,他租了輛小型貨車將兩頭炎豹弄進城,順利的放進了運送車廂裡。一行人不知疲倦的再次坐上了長途車,只爲了早點到達自己的目的地。
入夜時分,長途車緩緩的駛出了車站,這一次他們終於毫無阻礙的往目的地去了。
另一個小鎮裡,威廉幾人正坐在一間茶館裡悠閒的喝着茶。庫克等人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只能他們精神恢復到最佳狀態就能再次行動l
“頭,你就這麼讓易天他們走掉。不怕找不到他們嗎?”吉爾斯塞了個點心進嘴裡,含糊不清的問。
“放心吧。我早就做好的準備。”威廉笑着拿出一個巴掌大小長方形東西,那個東西上面只有一個屏幕。威廉伸手在屏幕上輕輕一點,只見屏幕上閃過一陣亂七八糟的數字和文字之後,就出現了一張地圖和一個小紅點。那個小紅點正在不斷的移動着。
“跟蹤器?!頭,你什麼時候放到易天身上的?”吉爾斯瞪大了眼睛,當時場面混亂到了極點,他竟沒看到威廉做手腳。要知道易天可是一直都對他們持有戒心的,又怎麼可能會輕易讓威廉近身呢。
“這個就不用問了。反正有了這東西,要找到易天是易如反掌的。”威廉笑着,他很想知道如果他突然出現易天面前,易天會是什麼表情。
一羣人低聲笑了起來。威廉則是在想自己和易天之間的立場究竟該如何擺放。一夜聯手,他算是對易天有了些許的瞭解,同時因爲解除了聯盟對自己的控制,他準備過些更加隨性的生活,但也正是因爲突然解除了聯盟的控制,使得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過自己的生活。所以他纔不斷的追逐易天,期望能夠在追逐中找到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突然之間,威廉竟是沒來由的有些羨慕易天,畢竟相較起來,易天有着更爲明確的目標,而且還在不斷的爲這個目標而努力着。無論怎麼看易天的生活似乎都充滿了意義呢。之前他只想着解除聯盟的控制,卻從沒想過以後要怎麼辦。
“這次的事完結後,你們準備幹什麼?”威廉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這個對於他們來說都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一陣沉默之後,嘉米低聲道:“我想找個地方住下,開個花店,好好的過自己想過的日子。”說這話的時候,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威廉,一眼秋水,滿目含情。不過她這個動作很是隱晦,基本上沒有人發現。
威廉卻沒想到嘉米竟真的有自己想過的生活,不由的有些羨慕起來,他又看向庫克和吉爾斯兩人。
吉爾斯和庫克搖搖頭,他們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倒是庫克直接說:“頭,我還是跟着你。以後你幹嘛,我就跟着幹嘛。”
聽到庫克的話,威廉不由的一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又怎麼帶着你呢。”一語既出,卻帶着絲絲的悲傷。是啊,活了這麼久竟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做的是什麼事。這人生真是非常的失敗。
“你呢?”收起心中泛起的一點點悲傷,威廉看着被自己抓來的司徒昊。
“找個地方住下,安安靜靜的活着。”司徒昊的想法很簡單,回答也很簡單,從他的能力被發現以來就一直被聯盟控制着,從沒有安靜的生活過,所以對他來說平靜的生活比什麼都重要。可惜他卻一直都沒有得到平靜的生活。這也算是事與願違了。
威廉則是伸手拍了拍司徒昊的肩膀說:“會的,你一定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的。”這一刻的威廉竟是完全沒有平日裡那種冷酷和殺伐果斷的氣息,他更像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心懷自己理想的青年。
威廉一行在考慮以後要做的事情,此時的易天卻是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他將趕路的事情交給了長途列車,他所要做就是睡,睡上一天一夜之後就能到達目的地了。至於能不能在那裡遇到修他們就等到了再說了。反正現在考慮這些事情還太早了些。
不知道易天這一路旅行有沒有做夢,反正當天由黑轉白,再由白轉黑的時候,他終於中沉沉的睡眠中醒了過來,臉上還帶着一絲倦意,不過那對眸子卻是變得清亮起來。朵麗和莫爾仍舊在睡覺。看眼車窗外的景色,已經漸漸轉變成城市的夜景了。伸了個懶腰,他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裡似乎並沒有多久,感覺卻像是發生了很多事情一般。
從車站出來的時候,朵麗和莫爾兩人仍舊帶着一臉的睡意,而易天卻是精神抖擻了。至於兩頭炎豹則是乖乖的跟在兩人身後。這時候易天可管不了那麼多了,儘管路上的人在看到易天身後的兩頭兇獸的時候都發出驚恐的聲音。
易天並不確定修和艾爾兩人是否會在這裡,畢竟事先沒有約定過,但是總要來這裡碰碰運氣才行的。而且煙蘿鎮壓的人逃跑了,雖然唐慕他們並沒有透露太多的消息,可是從兩人緊張的態度就可以看出逃出來的那人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傢伙。尤其是聯繫到唐慕和煙蘿兩人的身份,再加上虛境老頭跟他說過的話,易天總覺得很可能會有什麼大事會發生。
三人兩獸穿過常常的街道,路上的人很多,但是那些人都很自覺的給易天他們讓開了道路。沒有人想去試探跟在他們身後的那兩頭野獸。這裡可不是內陸,炎豹的名聲可是很響亮的。街上看到炎豹的人不斷的低聲交談着,似乎在想爲什麼有人能夠馴服炎豹這個等級的兇獸。不過易天的心思並不在這裡,他只是想在這裡看看能不能碰到修和艾爾他們。
既然要打聽人總是要找個合適的地方的,而這個地方無疑就是飯館了。畢竟人生在世,吃字當頭,誰也不可能不吃飯的。只要修和艾爾來過裕安城,那麼就一定到過這裡的飯館。現在易天卻也是不急的,因爲他知道急也沒用,所以他很自然的就想要一間一間飯館的問過去。他可不認爲自己的運氣有好到能夠只問一間飯館就能問出個消息來的。
隨意的挑了間看的過眼的飯館,易天擡腿就想進去,卻沒想到被守在門口的兩個門童給擋住了。
“這位客人,您不能進去。”一名門童很是客氣的對易天說道。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易天身後的那兩頭炎豹上,他也不想攔住易天,可是不攔住易天,一會鬧出什麼麻煩來,他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爲什麼?”易天不解。他可沒想到自己身後的兩頭炎豹會帶來多大的麻煩。
“您可以進去,不過您的寵物不可以。”那名攔住易天的門童硬着頭皮說道。他不知道這樣說的話,對方能不能接受,萬一不能接受,那就麻煩大了。
易天卻是沒有太爲難那兩個門童,指揮着兩頭炎豹在門口等自己,而他跟朵麗及莫爾轉身就進了飯館。這一下麻煩更大了,兩頭炎豹擋在飯館門口,那些原本想要來吃飯約會的人一看到門口守着兩頭兇獸,根本就不敢靠近過來。而兩個門童更是嚇得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自己一個奇怪的動作會引來兩頭野獸的攻擊。
易天丟下的麻煩,讓飯館再沒人敢進,卻是爲了一大圈的人在那裡看着。而兩頭炎豹則是懶洋洋的躺在地上,理都懶得理那些圍觀的人。在沒有易天的命令或者受到生命威脅的情況下,這兩頭炎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攻擊人的。
兩頭炎豹的乖巧表現卻是讓周圍的人好奇心大增,他們聽到過很多關於炎豹的傳說。在這些傳說中即便是最爲勇敢的狩獵者也不敢輕易的靠近炎豹的勢力範圍,因爲那樣會引來炎豹毫不留情的攻擊。可是現在有兩頭炎豹就活生生的極其乖巧的趴在他們面前,這些人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對傳說的好奇。其中一些膽大的人正一步一步的緩緩靠近兩頭炎豹,他們想看看這兩頭炎豹會不會攻擊他們。
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不過幸好這兩頭炎豹都不是那種野性未脫的兇獸,也幸好它們見多了這樣的人,所以它們仍舊乖巧的躺在地上懶洋洋的曬着太陽,絲毫沒有理會那些靠近前來的人。
正當這麼一羣人圍着兩頭炎豹看的時候,人羣之外卻是吵吵嚷嚷的走來了一羣人。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都在擋着大爺的路?”一個不耐煩且很是高傲的聲音傳來,聽聲音顯然是一名青年,而且是那種生來條件就極好又被慣壞了的那種青年。
那些正在圍觀的人一聽到這聲音就像是見到比眼前的炎豹更加恐怖的兇獸一般直接散了開來,給那人讓開了一條道路。
“這還差不多。知道大爺要來,早就應該列隊歡迎了。”青年哼哼兩聲,緩緩的走過人們形成的通道,看他那樣子恨不得把鼻孔對着天空,仰着脖子走進來。
不過他剛一走過通道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兩頭炎豹。作爲居住在裕安城的人他又怎麼會不認識炎豹呢,臉色驟然一變,心頭一陣狂跳,心下卻是將後面的那些人罵了個狗血淋頭。要是知道有兩頭炎豹躺在這裡,就算是打死他也不會進來。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不對的地方,兩頭炎豹竟然乖乖的躺在地板上曬太陽,絲毫沒有要傷人的意思。這一下他就來興趣,炎豹啊,這是多少人夢想得到的東西啊,要是能夠將這兩頭炎豹弄到手上來,那還不賺大發了。眼珠子一轉,青年就打定了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