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實問題是,這一身的童子尿該如何處理呢?如果不去考慮這是重囚之地,他當然可以一走了之。略一思考後,這貨還是跟黎明打了一個電話。
“我在重囚室,你送一套衣服過來一下。”
“重囚剛換了衣,不必換那麼勤吧。”黎明似乎顯得很不理解。
“我需要換一套衣服,有問題嗎?趕了一天路都快溲了。”董城道。
“老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有情況?”黎明接了電話後自言自語道。
董城跟黎明打完電話,就只能希望顧曉霜一家子在裡面能多聊一會了,否則這形象也太辣眼了。尤其不能讓血蘭看到自己這付模樣。不能讓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高大形象大打折扣。如果不是考慮到顧曉霜的感受,這貨甚至想去把牢房鎖住。
可是事實證明美好的願望跟現實總是存在着巨大的差異。
這貨的電話放下還不到五分鐘,那一家三口就出來了。
“我在這幫你們望風呢?你們在裡面多聊一會嘛。”董城搶先開口了。
“這什麼話?你難道關我一個人還不夠,想把我們一家子都關裡面呀?”血蘭微蹙着眉道。本來她是十分感激董城的,正準備說幾句感謝的話呢。結果董城很無厘頭地說什麼望風,什麼“多聊”,這不是讓他們都在裡面“呆”着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一家人好不容易見一個面,就在裡面聊一個痛快嘛。”
“我們在外面難道就不痛快了?非要在裡面痛快些麼?要關我們直接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血蘭冷冷的雙眸掃了過來。可是她的目光剛掃過來就在董城的身上定格了。
“哈,好大一隻落湯雞啊。可這湯料味也加得太足了吧。你的口味真的太重了。”說着還捂住了鼻子。
“什麼湯料呀,我一個人在外面有點無聊,去河裡洗了一個澡。”董城賤賤的一笑道。
“我在裡面呆了個把月,外面的水質就變得這麼差了麼?環保局真的是太失職了。可是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的話,這附近二公里似乎都沒有河呢?難不成你是飛過去的。”
“嗯呢……。霜霜,你確定這個瘋婆子就是你媽媽嗎?”支吾不下去的董城開始打擊模式。
“哈哈哈!哈哈哈!”
血蘭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此生從不曾這麼暢快過。
……
京都西效養雞場邊的一個老房子裡,吳雨澤又用他的那一把烈焰之吻殺了好多雞,從道理上來講他既不該憤怒,也沒有鬱悶的理由,更談不上有什麼悲傷的事。
可是他真的很納悶,自己明明已經把禍水引到了老大慕容卓風那裡去了,這個賈冬成也去找慕容卓風的麻煩了。並且這兩個人也打起來了,可是卻打得如此“溫柔”,一點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種你死我活的劇烈碰撞,倒象是互相試探性的打了一下。自己這個漁翁除了免費看了一場戲,似乎什麼都沒有撈着?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而讓他最不安的一點的是,自己的某些動作明顯已經落在了老大慕容卓風的眼裡,可是慕容卓風爲什麼沒來找自己?別不是自己的小聰明被對方識破了,那二個互斗的人暗中又達成了什麼協議,回過頭來二個人再聯手對付自己吧?
這麼一想,吳雨澤徹底不淡定了,他甚至感到脊背處一股涼氣直衝了上來。如果這兩人聯手的話,自己就真的只有被碾壓的份了。
不淡定的吳雨澤手中的烈焰之吻槍管裡又吐出了憤怒的火焰,他面前的幾隻雞瞬間被撕成了碎片。餘下幾隻嚇得幾乎撞牆而死,它們真的無法理解主人怎麼會如此暴虐?
就在他忐忑不安之際,他的心腹手下莫西幹又跑了進來。還沒有進門就大叫了起來:“不好了,老大,有好多人過來了。”
“誰呀?特麼再多人都給老子突突了。”吳雨澤沒好氣地吼道。在他看來,再多人有毛用,一顆花生米就能送你上西天。
“三爺真的好威風呢!是不是在三爺眼裡這些人還不如這些雞呢?”一張吳雨澤最不願意看到的臉突然出現在門口,吳雨澤此時手裡還執着他的烈焰之吻呢,可是這張臉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以至於他連槍都舉不起來了。
“現在是和平時期,槍這東西還是少一點的好,不然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的。”出現在門口的正是董城。
“呵,原來是賈老大啊。貴客啊!”吳雨澤非常自覺地自降身份,奉董城爲老大了。
“我是來表示感謝的。可是好象不太受歡迎啊,還沒進門就聽到有人說要將我們全突突了。”
“誤會誤會啊,我以爲是慕容卓風呢,這小子早看我不順眼了,早就想把我除之而快了。”吳雨澤道。
“是嗎?”
“當然是,所以……”
“所以你暗中指引我們找到了慕容卓風,對吧。”
“是,不能讓行兇者逍遙法外。”吳雨澤有些討好道。
“或許你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理由沒有說出來呢?”董城笑道。
“是,我看這小子也不順眼呢。總以爲自己真的就是京都的老大。若不是慕容明軒在後面給他撐着。他憑什麼在京都橫行了這麼多年?”
“所以你就想假我的手將他除掉。”董城冷冷地笑了一下道。
“是!”吳雨澤倒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
“可是你就沒有想到,倘若我將他除掉了,那我豈不就成了京都的老大。你還只能做你的老三。”
“老三也無所謂呀,關鍵是你做了老大,京都將會呈現出一個嶄新的局面。”
“你夢想的嶄新的局面只怕是等我們鬥得二敗俱傷的時候,你來個漁翁得利吧?”董城的目光含着幾絲戲謔。
“哪能呢?”
“哪能?你養這麼私兵幹嘛。”董城道。
“沒有,我就培養一點保安而已,我不打別人的主意,但保不齊別人想打我的主意呢?”吳雨澤的理由很充分。
“說得有道理,我也怕別人打我的主意呢?我也想培養一隻這麼能戰的隊伍呢。”董城笑道。
“您的意思?”吳雨澤有點摸不清董城的思路了。
“陳赫將軍託我向你借點東西,不知道可以嗎?”董城突然將話題轉移了。
“那隻要我有的,肯定沒問題啦。”吳雨澤趕緊道。陳赫將軍是手握重兵的將軍,誰敢得罪?這條大腿若有機會抱住誰又會拒絕呢?
“我先替陳赫將軍謝謝你。”董城顯得肅穆起來。
“不用,應該的。”
“好,借兵!”董城目光如炬望着吳雨澤。
“借兵?!”吳雨澤突然感覺自己掉到了一個大坑裡,不,應該是一個冰窖裡。
“我這些兵,不,這些保安只怕將軍用得不趁手呢?”
“你難道懷疑將軍練兵的能力?”董城的目光冷了下來。
“不不不,我是怕誤了將軍的大事呀!”
“怕誤了將軍的大事?你不借兵纔會誤了將軍的大事呢!最近地下世界不太平。將軍肩負京都衛戍重任,向你借點兵你竟然百般推脫,你難道真以爲“高層”對你擁有“私兵”之事一無所知嗎?他們這是給一個體面“裁軍”的機會,別弄到“強制執行”時才幡然醒悟,那時一切都晚了。”
“我沒有說不借呀,可是怎麼借呢?”吳雨澤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剜去了一大塊似的痛得不是鑽心而是透心了。
“放心,國家會記住你的,利國利民之事,難道你不覺得很光榮嗎?”董城拍了拍吳雨澤的肩道。
“是好事,你特麼怎麼捨不得把自己的“私底”拿出去?”吳雨澤內心簡直在滴血嘶吼了。
“在我一再要求下,將軍還答應給你一些補貼。也算是對你識大體的一種褒獎了。”
“有補貼?”這倒是有點出乎吳雨澤的意料。他那痛透的心臟似乎也得到了些許修復。
“一人十塊大洋,三百個人,你應該可以得到三千塊錢的補償。”董城一臉認真地幫吳雨澤算了一筆帳。
“十塊大洋?”吳雨澤剛剛修復了一點的小心臟幾乎都爆裂了。
“口誤,口誤!是十塊人民幣!”
“十塊錢?!你也說得出口!”吳雨澤內心有一條悲憤的河流在奔騰。老子特麼訓練花出去的錢都是天文數字了。
“不是我,是國家!”董城耐心地解釋道。
“算了,還不如不要了呢,我直接捐國家了。”吳雨澤想,老子打一把牌也不止三千,要這三千何用?
“你確信不要了。那我替“丐幫”兄弟謝謝你了。這錢雖不多,也夠一個兄弟打一年的牙祭了。”董城還掛了一個丐幫幫主的頭銜呢。所以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他那一幫的丐幫兄弟。不過叫兄弟似乎也不太合適,因爲他們都管他叫爹。包括被賜名天恨的吳笑天。
吳雨澤不是沒有想過反擊,可是當他剛剛生出一點點這種念頭的時候,他渾身似乎都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平日威風凜凜的樣子完全不見了,他甚至感覺烈火之吻都提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