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蘇夕顏現在的身份特殊,五殿下不敢直接請宮中的御醫過來。很快王府中的人就將皇城中最有名的大夫請來了。
青鸞王爺坐在牀邊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劍眉微不可見地擰着,身邊伺候的李福海心中清楚,王爺越是動怒的時候就越沉靜。
這會工夫,屋中的空氣都要凍住了,滿屋子的人呼吸都小心翼翼。給蘇夕顏看脈的郎中兩根手指頭都有些抖。
“如何?”大夫剛一收回兩根探脈的手,五殿下就出聲了。引得身邊管事都看自家王爺一眼,關心則亂,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王爺對哪位紅顏這樣上心過!
郎中一攏袖子,不敢裝腔作勢,直接說道:“王爺不必擔心。這位小姐並無大礙,只是體內迷藥未排盡。可以喂一些醒神的湯藥讓她快點醒來。也可以等,等藥效過來,她自然就會醒。”
蘇夕顏靠在青鸞王爺的懷中。青絲散開露出瑩瑩似白玉的小臉,兩片羽翼般的睫毛暈開一小片陰影,安詳又乖巧,如同一尊瓷娃娃。
五殿下一直攏她在懷。連姿勢都沒有換過,絲毫都不覺得累。
他垂眸端詳着她的小臉,目光深邃又仔細。他很少見到她這副模樣,她見到自己時神色總是冷漠中帶刺。彷彿不將他逼走就誓不罷休。
這一刻在青鸞王爺的心底竟生起一絲貪戀,如她能這樣一直安安靜靜地留在他的身邊,他願意拿所有的一切去換。
想着,青鸞王爺的神色暗淡下去。他知道無論拿什麼去換,也換不來她留在自己身邊。
王爺沒有出聲,一直望着懷中女子。這請來的大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李福海在心底嘆了一聲,王爺臉上的神色像是魔怔了。這女子也不是天上有,地上無,王爺怎就將一顆心全掛她身上去了,哪還有平日裡的鎮定敏銳。
“王爺”身邊的管事輕咳了一聲,“您瞧這夜都深了,外面都三更天了,就讓大夫留一記醒神的藥方先回去吧!”
聽他開口,青鸞王爺總算有了反應。他擡起微凜的眸看了李福海一眼,那眸光顯然是在嫌他多事!
李福海擡手拍了自己嘴巴兩下,拍完之後又覺得委屈,他也沒說錯話呀!怎麼就觸了王爺的黴頭呢?
請來的大夫被請去一旁寫方子,青鸞王爺就一直守着懷裡的人。身邊管事跟了他多年,這會反而猜不出王爺的想法了,隨意找了個藉口也溜出去了。
方子寫好之後。李福海拿了過來,這次他不敢再擅自做主,而是笑眯眯道:“王爺您看這方子寫好了”
青鸞王爺星眸掃了一眼,“收下去。不用煎藥。”
李福海傻眼了,敢情王爺不想讓這位小姐醒過來?不等王爺開口說第二遍,李福海腳下生風就連方子帶人都消失了。
屋中伺候的人都被李福海帶了下去,晚風吹得燈影輕晃。將這一對影子拉長。
青鸞王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卻總是看不夠。
牀榻上安靜睡熟的女子又讓他想起夢中歇斯底里哭泣的女人,青鸞王爺皺了皺眉頭。移開了目光就看見她兩隻手都捏着,就連熟睡的時候都沒有鬆開。
掌心的紋路間有暗紅的血色,青鸞王爺目光一冷,輕輕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心展開。看清蘇夕顏傷痕累累的掌心,他心頭髮緊,排山倒海之勢的憤怒中又夾着酸酸澀澀的痛。
他不是沒有打聽過她的事情,知道她與六王爺走得近。
那男人連當今的王爺都能頂替冒充,爲什麼卻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青鸞王爺站起了身子,看了她一會,冷聲動怒地對門外守着的管事喚了一聲:“拿繃帶和傷藥進來!”
朦朧的燈影下,只能看見他的菱脣抿得很緊。李福海看見王爺手上的血跡。本想多問一句,一對上王爺冷沉的臉色就趕緊縮了出去。
他坐在牀榻邊,在她受傷的地方擦上傷藥,如玉的手指將雪白的繃帶一圈圈裹着她的掌心。
傷藥刺激傷口。疼得蘇夕顏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就看見一盞燈影下他俊美如刻的側顏,只是這側顏線條緊繃,不知在生什麼氣。
蘇夕顏呆了呆。腦袋如同漿糊半天也分不清今生前世。
她動了動脣瓣,問他:“你下朝來看我了?怎麼不去蘇雨嫣那?”
青鸞王爺奇異地看了她一眼,朦朧的燈光下,她的眼睛黑亮又帶着迷糊。顯出這個年紀女兒家該有的稚氣。
他不由自主地彎了脣角,輕問:“本王爲什麼要去蘇雨嫣那?”
蘇夕顏止不住地又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她,不是我你從沒踏入過木兮院。”
木兮院的名字還是她取得。取自吳越人的歌謠。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青鸞王府中沒有木兮院,青鸞王爺看了蘇夕顏一眼,覺得她是睡迷糊了。他輕聲道:“別想太多事情。好好休息。在本王的王府中,再沒有人會傷害你。”
等蘇夕顏沉沉睡去,青鸞王爺將她包紮好的雙手放入被衾中,滅了琉璃燈後走出了廂房。
王府門前陳冉還在等着。青鸞王府的護衛盯着他們。
王爺這麼久都沒有出來,這個姓陳的真有些本事!要知道王爺一向不近女色,上回蘇家二小姐過來掉了半天眼淚,也不見王爺動一下眉頭。
不說王府護衛。就連陳冉也覺得奇怪。他買下那個容姑娘,只是覺得她長得好看,清白還在,若是好美色的人。難免會被打動。但他打聽過五殿下潔身自好,府中連個通房女眷都沒有,怎麼看都不像是貪戀美色之人。怎麼說青鸞王爺都不該一直待在房間裡。
外面的人都屏息凝神,無人敢多言半句。
王府的門被推開,青鸞王爺從門內走出,那目光看的陳冉如墜冰窖。怎麼看王爺都不像是高興的神色。
他一身錦衣不亂,更沒有半點縱慾後的味道。陳冉神色詫異,青鸞王爺進去那麼久,到底做了些什麼?
“王爺那個女人”陳冉忍不住問道,“她伺候王爺不好嗎?”
青鸞王爺沒有答話,而是對虎嘯營的護衛冷聲吩咐:“將他拿下!拿下後在暗室中關着,本王有話要親自問他。”
陳冉陡然變了臉色,他又想起那少女對他說過的話。她究竟是什麼來頭?看樣子當真是跟青鸞王爺認識!
陳冉拱手:“王爺咱們有話可以好說!我是想來投奔您的,您這樣做未免叫人寒心了。”
圍住他們的護衛已經動手了,陳冉也不是吃素的從袖子裡面亮出了一把短刀。
而院中已經有弓箭手瞄準了他。陳冉臂膀上捱了一箭,只能將短刀收了回去,早知道他該多帶一些人過來,哪知道青鸞王府之中竟有御林軍一般的護衛。
很快護衛就圍了上去將陳冉捆了起來,帶去了王府的暗室。
這一覺蘇夕顏睡得很沉,迷迷糊糊地像是醒不過來。她不知外面的天色已經到了下午。
隱隱的有女子尖利的叫聲,“賤奴還不給本郡主讓開,我倒要看看王爺金屋藏嬌,藏了什麼樣的天仙在裡面!”
李福海知道瓏鳶郡主雷厲風行的性子。哪敢放她進去。
聽着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蘇夕顏緩緩睜開了眼睛,盯着低垂的牀帳。她睡了太久,腦殼子疼得似要裂開。
看着房間中的擺設。她竟覺得陌生又熟悉。
這是在哪?她隱約記得自己遇上了陳冉,之後的事情印象全無
“啪”的一聲脆響,瓏鳶郡主一耳光打在了李福海的臉上。
“你一個奴才也敢擋在我前面,今日我非要進去瞧一瞧。昨晚我就聽說了。有人過來投奔王爺,還帶了一個美人過來。王爺他竟然還收下了!”瓏鳶郡主說得又急又氣,委屈得眼淚珠子都要往下掉。
李福海在青鸞王府這麼久,頭一回被人打耳光。他忍着脾氣。不敢跟瓏鳶郡主作對,也不敢違逆了王爺的意思。
瓏鳶郡主不再跟他多費口舌,直接就往裡面闖。李福海顧忌男女有別,又不敢碰着瓏鳶郡主,只能一路攔着。
蘇夕顏已坐起了身子,目光還有幾分呆滯。
闖進來的瓏鳶郡主與她打了一個照面,憤怒的嬌顏上露出驚訝之色,隨即氣勢洶洶問道:“怎麼會是你?你不是要嫁去遼國和親嗎?怎麼還有臉睡進青鸞王府!”
這話真是刺耳難聽,蘇夕顏回過了神,終於將前世和今生分了清楚。她現在應該是睡在青鸞王府中,難怪她會對周圍的擺設覺得熟悉。
“郡主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蘇夕顏一擡手,就發現自己掐爛的手心已經被人包紮好了。那麼昨夜她看見的畫面並不是一場夢?
她手上的傷是青鸞王爺爲她包紮的?
瓏鳶郡主見她出神的樣子,氣不打一處,發瘋似的在屋中尋覓了一會,找到了一把剪刀。
“賤人!你們蘇家兩姐妹都是不要臉,專門勾引男人的賤人,狐狸精!”瓏鳶郡主握着手中的剪刀,不許旁人靠近一步,尖聲叫嚷:“今日我要劃花你這張臉,看你再怎麼往王爺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