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映嵐看着趙子木越來越近的臉,腦海裡一片空白,忽然韓墨的臉浮現在腦海,嚇得她一個激靈,一把推開了趙子木。
“子木,對不起,我。。。”楊映嵐受了驚嚇,極其尷尬,說話也不利索。
趙子木滿目驚痛,他都不知道該拿楊映嵐怎麼辦了,本以爲逼一逼她,就能讓彼此的關係進一步,沒想到這一逼,將她逼的更遠了。
他慘淡一笑:“你的脣邊有根碎髮,我想給你拂去。”
楊映嵐更尷尬了,他不是想要吻她嗎?
她又拿起水杯,緊緊的捏住,假意的喝口水,以此來掩飾內心的跳動。
“映嵐,我幫你找回文件吧!”趙子木開口,換了話題,免去了兩個人的尷尬。
“好。。。好!”楊映嵐機械的點頭。
楊映嵐的電腦是粉紅色的,很小巧的那種,目測只有十一寸,款式和品牌還是前些年流行的,這些年她靠着碼字也賺了些錢,看到的人都說她可以換個電腦了,她卻總說用的順手了,不想換。
一來她對舊的東西總是有種難捨的情愫,二來楊揚還小,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隨着一陣音樂聲,楊映嵐的電腦被趙子木打開了,桌面顯示出一個帥氣瀟灑的成功男人,一身深黑色的西裝,不僅勾勒出了他的身材,更加襯托了他的王者氣質,就連趙子木也不得不承認,上天似乎對這個男人的饋贈格外多了些。
如果是其他人,他欣賞欣賞也就罷了,但是他怎麼可能認不出,這個人就是今晚見到的韓墨。這不是他的照片,而是一個財經雜誌的封面,而楊映嵐居然將雜誌封面拍了下來,做了電腦桌面。這還能說心裡沒有他嗎?
楊映嵐遲遲沒有聽到趙子木再說話,看了他一眼,就看到他臉色很差的坐在電腦前,雙目盯着電腦桌面,她纔想起她的桌面是韓墨,她小跑兩步到電腦前,果然趙子木在看着韓墨。
楊映嵐指指桌面,故作輕鬆的說:“我定時更換的,雜誌封面人物我都喜歡拿來做封面。”
“映嵐,你不用隱瞞的,你心裡有他也很正常,畢竟你們都有過一個孩子。你的深情也是我喜歡的一部分,如果你真的薄情,又怎麼能夠走近我的心裡?”趙子木替她打着圓場。
楊映嵐不感動是假的,欠這個男人真的太多了。她什麼都可以給他,除了感情,但是他偏偏要的就是感情,其他的,他貌似什麼也不缺。
“子木,已經很晚了,你看看能不能找回,然後趕緊回家吧。”
以前趙子木從來沒有這麼晚還在這逗留過,偶爾逗留也是白天,週末的時候,他都是和楊揚玩,也沒有兩個人單獨相處過,自然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尷尬。
最終趙子木還是找回了楊映嵐下午停電之前寫的東西找回來了,回去的時候,走到門的玄關處,他還是回頭,對楊映嵐一笑,然後說:“映嵐,都說人的細胞七年就會全部更換掉,記憶也一樣,如今已經過去五年了,再給你兩年,夠嗎?”
華城最高檔奢華的七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裡。
助理敲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韓墨站在落地窗前,注視着遠方,只留給他一個孤獨落寞的背影。
強勢霸道的韓大總裁也有這樣的時刻,是鮮爲人知的。
“總裁!”助理恭敬的喊了一聲。
這聲呼喚才讓韓墨回頭:“都查到了?”
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卻也是他一貫的表情。
助理有些難於開口,因爲他知道總裁聽到答案後肯定會崩潰,但是他沒有權利選擇不說。
他終於還是緩慢的開口:“總裁。楊小姐確實結過婚,目前處於離婚狀態,資料上顯示她確實有一個孩子,今年三歲!”
三歲?那必然不是他的孩子,她果真結過婚了?
就在助理靜靜等待着總裁發怒的時候,韓墨只是很平靜的說了聲:“你先出去吧。”
聽到關門的聲響,韓墨終於雙拳狠狠地,用力的砸到牆上:“楊映嵐,你就是這樣懲罰我的嗎?你當真這樣恨我嗎?”
兩行清淚也順着臉頰流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即使強勢如韓墨,也不例外!
然而他只是頹廢了一會,如鷹般的雙牟利就重新蓄滿了犀利,離婚了又怎樣,有個小孩又怎樣,他韓墨要的東西。不管變成什麼樣,不管有什麼樣的阻撓,他都要!
楊帆曾經問他:“都已經五年過去了,你還是非她不可嗎?當初和慕容安然,過去了五年,你不是也能重新接受了楊映嵐嗎?所以沒有人是非要不可的,但是你要嘗試着去接受其他人。”
韓墨也問自己,五年過去了,自己還是非她不可?
但是他也騙不了自己,即使五年過去了,那些深植在內心的思念有增無減,這和當年對慕容安然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個人只有當那個對的人出現的時候,纔會知道自己可以深情到何種程度。
當時韓墨就回楊帆:“讓你現在放棄小心,可不可?”
楊帆當時果然就不說話了,事情只是沒有到自己頭上,所以纔可以做到輕描淡寫。
只是這五年裡,他費勁心思的找她,終於找到的時候,卻得知她在這五年裡已經結過婚,生過子,如今還離婚了,真相總是這麼讓人痛不欲生。
如果五年前,他沒有相信慕容安然的話,沒有被她利用,被她欺騙,那麼現在他和楊映嵐的孩子也在上幼兒園了,而不至於他這麼多年都是孤獨的一個人。韓墨從來沒有恨過一個人,但是此刻他卻無比的恨着慕容安然,如果不是她,事情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誰又能說不是自己的錯呢?如果自己的心堅定一點,再堅定一點,又怎麼會讓慕容安然有機可乘?
他雙手抱着頭,順着牆壁蹲下去,從未有過的孤獨無力感充斥着他。
楊映嵐有個習慣,每天清晨,先送楊揚去幼兒園,然後自己會沿着自家的小區走走,她覺得這個世界只有清晨是最乾淨的,沒有污染,零零星星的幾輛車也不至於造成噪音污染。
現在是暑假,楊揚參加學校的活動了,可她還是會每天維持着這種習慣。這天她照例走在人行道上,慢慢悠悠的,紅燈處停下腳步,隨着一聲輕微的剎車聲,她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身軀驟然僵住,是他,韓墨!他怎麼還在華城?就在她思考的同時,車內的他也看見她了,一秒鐘,只有一秒鐘,他就移開了目光,好像並不曾認識他。隨着綠燈亮起,他毫無留戀的疾馳而去。
這樣也好,終究只是彼此的陌路人。
漸漸的路上行人和車輛就多了,都是一羣趕着上班,爲生活奔走的年輕人,很久很久以前,她也和這羣人一樣。每天清晨沒在上班的人流中,真的是好久了,久到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回家之後感覺很累,她就又躺在了牀上,準備睡個回籠覺,萬般皆下品,唯有睡覺高,這是她一貫的論調。
剛剛進入夢鄉,外面就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她的隔壁一直都是很安靜的,住的是一對退休的老夫妻,從來都沒有過這麼大的聲響,今天這麼反常,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她一骨碌爬起來,頂着一頭蓬鬆的頭髮就開了門。只見有幾個壯漢在搬着一些東西到隔壁,又將隔壁的一些東西搬出。
這是在幹什麼?
她探出頭,看到一個正準備進去搬東西的,趕緊問:“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我們是搬家公司,當然是在搬家了。”
“隔壁的老夫妻搬走了?”楊映嵐疑惑,老夫妻怎麼好好的就搬走了,要知道他們在這住的時間可比她還要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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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走了,搬到城東最清靜的別墅區了,這裡馬上要重新住進來一個人。”
“哦!”雖然她還是很好奇,但是那又不是她的房子,住着誰和她其實沒有太大的關係。
老夫妻倆搬到清靜的地方也好,適合養老,他們的兒女還真孝順。
反正已經醒了,那就開啓小蜜蜂勤勞的一天吧。
這在電腦前一坐又是一整天,再次回過神來竟是傍晚了,肚子早已是空空如也了。
隨便抓了個包就出門去覓食了。
走着走着,她的手突然被另一隻手牽起。擡頭,閃電瞬間擊中頭頂,又是他,韓墨!
她本能的反抗,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他卻握的越來越緊。
“五年的時間,還不夠你長大嗎?”韓墨的語氣不很溫柔:“你什麼時候纔會學會過馬路。”
她擡頭,對面果然顯示的是人行紅燈,而她竟然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全然不知。
她迥然,低下了頭,五年前,他就是這樣一次一次的牽着自己過馬路,和他在一起,她總是能很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如今卻讓他看到這一幕,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韓墨沒有理會她低下去的頭,待綠燈亮起時,牽着她走到了馬路對面,而楊映嵐甚至沒有去看過往車輛,彼此的默契不減當年。
楊映嵐倒是也沒有那晚那麼尖銳了,越尖銳表明自己越在乎。依她對韓墨的瞭解,韓墨必然已經查過了自己確實結過婚的事實,他就算是有什麼想法,此刻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了。
何況原本他就是想找回孩子的,如今已經和他說了,孩子沒有了,想到這她就慶幸當年戶口申報的時候,留了一手,將楊揚的年齡少報了一歲。
“謝謝!”到了馬路對岸,楊映嵐淡淡的說,無喜無怒。
韓墨發現現在的楊映嵐沒有五年前的那份朝氣,無形中總是給人一種冷漠疏離的感覺,那天晚上她會有所動怒大概是自己突然的強吻激怒了她吧,而現在,她就恢復的沒有一絲痕跡了。
他頓時有些心疼,也有些無措,他多希望她還是像以前那樣,和他無理取鬧,和他裝傻充愣,躺在他懷裡哭,倚在他肩頭笑,難道真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嗎?他放柔了口氣:“還是愛吃火鍋嗎?”
“恩”她毫不思索的點了點頭,立馬又反應過來,他不會是要和他吃火鍋吧?這麼熱的天,吃火鍋,這韓墨的思維怎麼和趙子木一個調子?
“不用了!”她接着說:“我們還是少接觸的好,如今我是已婚婦女。”
“已婚的離婚婦女!”韓墨補充。
她愕然,以爲他只會查查自己是否真的結過婚,他卻連自己離過婚的事實都查清楚了。
“既然韓先生已經知道了,就不要口味這麼重,和我這個已婚的離婚婦女糾纏不清。”楊映嵐故意將後面幾個字說的很大聲,咬牙切齒的那種。
事實證明,韓墨的口味還真的是很重的,他們還是來到了火鍋店。
因爲韓墨說:“跟我去吃飯都不敢,不會是真覺得我會對你這個已婚的離婚婦女有什麼企圖吧?”
只爲了爭口氣,她就跟他來到了火鍋店。
話說雖然熱了點,但是空調開得夠低,倒也挺舒適。服務員拿來菜單,問道:“兩位要什麼鍋底?”
“三鮮鍋底”她說
“全辣鍋底”他說
之後面面相覷。
他不是疾辣如愁嗎?她想
她不是嗜辣如命嗎?他想
服務員笑了笑:“那就鴛鴦鍋底吧。”
始終改不掉的鴛鴦鍋底。
五年前。她愛吃火鍋,所以他們經常吃火鍋,由於他不吃辣,她愛吃辣,所以每次都是點的鴛鴦鍋底。記得有一次,楊映嵐還惡作劇的想讓韓墨吃辣,他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的吃完了,讓她一度認爲他和自己一樣,是愛吃辣的。
後來他才告訴她,他一點也不愛吃辣,當時只是爲了不在他面前丟面子,硬撐着頭皮吃的。
沒想到五年後卻是這樣一幅光景,他因爲她愛上了吃辣,她爲了他戒了辣,彼此爲了對方改變了自己,可是最終到達的卻是比起點更遠的地方,生活有時候就是這樣詼諧幽默。
進了電梯,楊映嵐開始在包裡翻來翻去,包裡的銀行卡都被她翻的掉到電梯裡了,韓墨修長的手指拾起銀行卡,遞給她。
韓墨看着她,她還是和五年前一樣迷糊,每次進家門前,都要在包裡亂七八糟的找鑰匙。
接過韓墨遞過來的銀行卡,楊映嵐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韓墨跟着她一起上了電梯。
“你上電梯幹嘛?我不需要你送我上去!”楊映嵐手在包裡翻着,嘴上也沒閒着。
韓墨瞥了她一眼:“自作多情!”
韓墨承認自己上次是太急進了點,不應該那麼貿貿然的強吻她,這個女人喜歡的方式就是冷水泡茶慢慢濃,就要細火慢熬,還不能太過溫柔。所以他現在換了策略。
五年前那次飛機事故讓楊映嵐明確了自己的心思,主動找回了韓墨,可是現在沒有這樣的生離死別,所以韓墨只能採取欲擒故縱的方式,再一次讓她乖乖的回到自己的身邊。
楊映嵐也不和他爭辯,反正她有十個腦子也爭不過她,她可不會再像五年前那樣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讓她尷尬的是,電梯已經開了,她還沒有找到鑰匙,她出了電梯門就將包裡的東西索性都抖出來了,還是沒有找到。
此時的韓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閒閒的開口:“我覺得你的鑰匙現在應該躺在你家睡覺。”
楊映嵐的面色有些不自然,這是她經常乾的事,他現在還記得?
剛剛出門的時候,餓的頭暈眼花。還真有可能沒有帶鑰匙出門。
但是也不能讓他看了笑話,還是先打發掉他。
“不勞你操心,你還是打哪來,回哪去吧。”一邊說着一邊思索着應對方案。
韓墨雙手抱胸,好笑的看着她,然後指了指楊映嵐家的對面,對她說:“我從那裡來!”
楊映嵐看向他的眼神中有着疑問,可是忽然就有一個答案浮現了。
“你該不會是。。。”早上就有搬家公司來搬家,該不會是老夫妻搬走了,他搬進來了吧。
還沒等她說完,他就默認的點點頭,總算還不是太笨。
楊映嵐竟無言以對,他住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說韓大總裁,你放着豪華酒店不住,跑到這裡來租房子住是幹什麼?”
“這房子不是我租的。現在我是這個屋子的主人。”
難道他買了這個房子,老夫妻將房子賣給他了?
“這裡地段這麼偏,你跑這買什麼房子?再說你還要在華城呆多久?”楊映嵐無力的問,真的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麼主意。
不想和他做鄰居,還不知道會出些什麼幺蛾子。還有他趕緊回宜城吧,不要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
“這個房子不是我買的,是我拿別墅換的,還有最起碼近一段時間我都要待在華城,因爲在這裡有個大項目。”韓墨不緊不慢的解釋,看着她臉上的錯愕,就是有一種惡作劇得逞的感覺。
楊映嵐發現果然和他還是沒有共同話題,他能拿別墅換個非常一般的商品房,這種腦殘的事都能做出來,她還有什麼可以說的。
無力的擺擺手:“去吧去吧,韓大總裁,快點回你的新家吧。”
此刻正在她腦海盤桓的是另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馬上楊揚就要回來了,現在韓墨住在這,兩個人要是萬一碰面了怎麼辦?
難道自己要搬家嗎?搖搖頭,現在房產不景氣,這個房子賣了也賣不出個好價錢,再說搬家太麻煩了,已經習慣了這個地方。
她告訴自己淡定,爲什麼韓墨住在這她就要離開?反正楊揚的資料上都只是三歲,再說楊揚長得像自己多一點,韓墨也不能在外貌上判斷楊揚就是他的孩子。
想到這,楊映嵐就鬆了口氣,不能自己嚇自己。
“你確定讓我走?你準備在過道里待一夜?”韓墨嘲諷她。
她不滿的瞪他:“誰說我要在過道里待,我去住賓館行不?”
這麼晚了,估計連開鎖公司也下班了吧,看來她只能去住賓館了。
韓墨繼續嘲笑她:“你確定你帶了身份證嗎?”
楊映嵐摸摸包裡,還真沒有,韓墨真的比自己還了解自己。楊映嵐就是這個習慣,十次出門,有八次都不會隨身攜帶身份證。
“我不介意收留你一晚。”就在楊映嵐思索出路的時候,韓墨的聲音像在天邊飄來一樣。
去他那住一晚,她寧願住大街,她太知道韓墨是什麼德行了,哪會單單收留她一晚?說不定住着住着就將她拆吃入肚了。現在韓墨一個人在華城,華城應該沒有他的女人,誰知道他會不會荷爾蒙作祟,就顧不上潔身自好了,她纔不要在這個當口莫名其妙的去喂他。
“不用,我去朋友那住!”她回絕的乾脆。
韓墨也不說話,就那樣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你有朋友嗎?”
呃。。。她真沒有,這幾年她都做着自由撰稿人的工作,沒有全職上班過,自然沒有什麼朋友,除了趙子木,這麼晚了找他幫忙似乎也說不過去,何況上次的事情之後,她還沒有調理好心態面對他不尷尬。
但是除了他也沒有別人可以找了,過道里熱死了,大夏天的蚊子也多,找趙子木借個身份證開個房間應該沒問題吧?
想到這,她就掏出了手機,準備打給趙子木。
韓墨看着她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臉頓時黑了,他已經查過了,她在華城根本沒有朋友,只有那個趙子木,難道她寧願找趙子木都不願意找他?
他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口氣不善:“你寧願找他也不找我?”
楊映嵐看着韓墨拿着自己的手機,她也搶不過來,不知道他又是犯什麼彆扭,她當然寧願找趙子木,趙子木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義無反顧的幫助過自己和楊揚,要不然楊揚現在還在家裡,不能上幼兒園。而面前的這位呢,當年就是他拋棄了自己和楊揚。
而現在他又憑什麼在這陰陽怪氣?
楊映嵐也沒好氣:“我和他好歹有過一紙婚約,和你有過什麼?”
有過一段慘烈的回憶和五年痛心的思念。
“看來我有必要讓你清楚我們之間到底有過什麼!”韓墨咬着牙齒直接將楊映嵐扛到了自己的肩上,他發現和這個女人,根本沒辦法好好交流,只有霸權主義,強權政治。
由於已經是晚上,楊映嵐不敢大聲喊叫,只能捶打着韓墨的肩頭,小聲的吶喊着讓他放她下來,韓墨纔不管不顧呢,直接將她扛到了自己家裡,然後毫不憐惜的將她丟在了真皮沙發裡,身體與皮革之間的碰觸,發出滋滋的響。
楊映嵐倒是沒被摔疼,但是她整個腦袋都被摔懵了,正當爬起來的時候,韓墨的身子已經壓上來了,久違的熟悉的男性氣息在她的鼻尖縈繞,這個味道是多少次夢中的味道。但是隨着這個味道而來的回憶也直衝入她的大腦,五年前她就是被這個味道蠱惑,然後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他,然後給自己帶來了無盡的傷痛。現在她怎麼可以又差點沉迷在這個味道里,難道是希望悲劇再重演一次嗎?
更何況,他現在有沒有結婚都不知道,就算沒有結婚,女朋友也肯定是有的,她纔不會做那個令人不齒的小三。
想到這,她的腦袋沒有比這一刻更清醒,眼見推不開韓墨,她只好閉着眼睛,用力的踢了一腳韓墨,只聽得韓墨悶哼一聲,摔倒在地上。楊映嵐趕緊趁勢爬起來,看到韓墨時,只見他單手捂着下體,臉上盡是痛苦的神情。
她頓時有些害怕:“韓墨,你沒事吧?”
“廢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韓墨臉都扭在了一塊,恨恨的問了句。
她難道是想要毀掉自己一輩子的性福麼?
她終於明白自己踢到哪了,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嘴中呢喃:“誰讓你先耍流氓的。”
她邊起身邊往外走,一邊嘴中還在說:“你死不了吧,死不了我就先走了,拜拜!”
“死女人,你把我傷成這樣,你還想跑,你敢走!”韓墨也有些急了,就怕她真的跑了。
楊映嵐不爲所動,繼續往外走。韓墨索性痛苦的呻吟一聲,直接躺到了地上。
這下楊映嵐終於回頭,嚇壞了,自己不會真把韓墨踢成殘廢了吧?這可是故意傷害罪,她還有兒子要養,現在可不能坐牢啊。
她跑到韓墨身邊,將他扶起來,拍拍他的臉:“喂,韓墨,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
韓墨以爲楊映嵐是單純的擔心自己,心情大好。
他裝作虛弱無力的樣子:“扶我到牀上去!”
楊映嵐趕緊將他扶起來,韓墨故意整個身體都賴在她身上,楊映嵐以爲他真的是虛脫無力了,也就沒和他計較。
直到將他扶到了牀上,他才說:“那邊有個藥箱,裡面有藥,你去拿過來給我上點藥。”
她愕然:“給你上藥?”
上在那個地方?
韓墨點頭:“當然,是你傷的,自然該由你上藥!”
“不行!”她斷然拒絕,就算是她傷的,也不可能給他在那種地方上藥:“你自己上!”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就怕他真有什麼問題會賴在她身上。
韓墨看着她決絕的樣子,就怕再逼緊了她又跑了,只好說:“我自己上也可以,但是你得留下來,你把我傷成這個樣子,我要是夜裡渴了,端茶遞水的人都沒有!”
楊映嵐面露難色,韓墨不讓她有任何的思考。直接說:“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給我上藥,第二給我留守待命。否則我要是有什麼差池,你就是罪魁禍首!”
“行,我睡外面沙發!”楊映嵐趕緊答應下來,就怕別惹惱了他,真的把自己給告了。
韓墨搖頭:“我睡沙發!”
“笑話,我怎麼會讓一個病人睡沙發!”
“笑話,我怎麼會讓一個女人睡沙發!”韓墨學着她的口氣。
“那麼我們一起睡牀,要麼你一個人睡牀,你自己選吧!”韓墨接着說。
“行!”楊映嵐從牙縫裡蹦出來一個字。
韓墨的嘴角噙着笑意:“所以等我上完藥之後,還得麻煩你將我扶回到沙發上。”
楊映嵐輕聲嗤了一下,這個房子比她現在住的還小,連兩個房間都沒有,真不知道韓墨到底是要幹什麼,放着豪門總裁的生活不過,這是來體驗民間疾苦來了嗎?
等到一切都折騰好,將韓墨從牀上又移到沙發上的時候,已經零點過了,索性也沒有換洗的衣服,楊映嵐就那樣和衣睡了,想着明天一早就找開鎖公司,回家再洗澡,在他這裡多少還是太不方便了。
韓墨這還是第一天住進來,所以牀上用品都還是新的,這樣也好,如果真的有他的味道,她還怕自己心神不寧呢。
事實上就是這樣她還是心神不寧的,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實,一個夢接着一個夢,夢中全是宜城的人事物,難道宜城的記憶真的要如影隨形一輩子,揮之不去了嗎?
到了快清晨的時候,一陣淋浴聲將楊映嵐弄醒了,她睜開疲憊的雙眼,還是睏意很濃,但是她隱約聽到這聲音是從自己這個房間傳出來的,是的,她重啓了一下大腦,是隻有這個房間纔有浴室,但是昨晚自己明明將門反鎖了,爲什麼韓墨還可以進來?
就過了一夜就可以洗澡了,難道他昨晚是框自己來着?
她這邊還在思考,那邊韓墨已經圍着一條純白的大浴巾出來了,頭髮上的雨珠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落。露出大片大片的古銅色肌膚。
楊映嵐雙手捂上眼睛:“韓墨,誰讓你大清早洗澡的?”
韓墨一臉無辜:“昨天晚上都沒洗了,已經難受了一晚上,早上起來自然要洗一個,你不洗?”
楊映嵐直接一個枕頭丟過去,然後就出了他的房間,奪門而去。
韓墨這一次倒是沒有阻攔,因爲已經白天了,她可以找開鎖公司了,不用找那個趙子木了。
他對着她離去的背影發呆,五年了,她雖然比着五年前是淡定了不少,但是臉皮還是這麼薄。
楊映嵐,我已經準備好放招了,你準備好接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