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濤臉色一沉,陰鬱地看着夏月兒,過了半晌,才諷刺地勾了勾嘴角:“月妃娘娘,你真覺得用這麼一條計策,就能對付鮮國的數十萬大軍了嗎?打仗打得不僅是士兵,更是打國力,鮮國有五十萬大軍,我們只有十幾萬!”
“原來將軍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去打仗,只是拿打仗這個噱頭爲難皇上了。”夏月兒一針見血地指出蔣濤的自相矛盾,他的臉色瞬間更陰霾了。
“月兒,你的話太多。”傅孟軒輕嗔薄怒,唱起了紅臉,一板一眼地教訓夏月兒。
夏月兒舔舔嘴脣:“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沒有兵我們可以招兵,我就不信我們昆明國那麼大,找五十萬男人找不到!”
“哈哈。”蔣濤乾笑了兩聲:“娘娘,你真會說笑話,你以爲打仗就是湊齊人數那麼簡單?五十萬大軍每年要消耗多少糧草你知道嗎?國庫裡還有多少銀子,能養得起這五十萬大軍?”
夏月兒篤定地看着他:“讓五十萬大軍去開荒種地,舉國借債,向富戶們籌款,給他們每年10分利,就能解決銀子的問題了。”
蔣濤皺着眉頭說:“讓士兵去開荒種地?虧得娘娘想得出來,我們招的是打仗的勇士,不是地裡的農民!而且每年10分利,幾年下來,國庫得支出多少銀子,白白養肥了那些富商!”
夏月兒饒有興趣地眯起眼,看來這位蔣將軍還是有些爲國爲民的想法的,只是對昆明國的現狀太沒信心而已,那就好了!她深吸一口氣,笑着說:“士兵爲何不能去開荒種地?皇上只要下一道旨,把我昆明國的軍隊全拉到荒郊野地裡去,分成小股,每股佔一塊地,承諾墾出耕田,日後得勝回來,地就是他們的,可以一畝土地兩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朝廷免他們三年賦稅,他們爲什麼不願意?而且可以邊練兵邊幹活,幹農活也是練體力的一種方式,越是荒涼的地方,就越適合練兵,因爲我們的士兵,是要翻越雪山的,那裡的條件,想也知道會極其惡劣,所以他們必須有很強的生存能力,不是嗎?”
夏月兒頓了頓聲,繼續說:“再說向富戶們籌的銀子,雖然10分利是不少,但可以爲朝廷籌到一大筆流動資金,我們只要付利息就可以,借十萬兩,付一萬兩,我們還淨賺九萬兩,而且那一萬兩怎麼還,也有講究,打仗不僅需要糧草,還要兵器,要馬匹,如果我們鼓勵那些富商將得到的利錢,投到這些軍需物資上去,然後再從他們手上買回來,他們賺到了錢,我們拿到了東西,那些利錢,便是用在刀刃上,反正這些物資我們本來就要買的。這叫投資拉動經濟,他們他們的戰爭財,我們拿我們的軍需物資,這些物資越豐富,我們的選擇面越廣,有錢賺那些商人會打了雞血似的玩命替我們幹活,我們會得到比鮮國更精良的裝備!”
蔣濤不可思議地看着夏月兒,她吧啦吧啦說了半天,中間都不帶停頓的……
可他的驚訝,卻遠遠及不上傅孟軒,傅孟軒一向知道夏月兒鬼心思多,可從沒想過她竟然有這等才華,輕輕鬆鬆,便讓糾纏他許久的問題,迎刃而解了,雖然中間還有很多漏洞需要完善,但她一切用利益來解決問題的方式,確實給了他很大啓。
夏月兒往前走了兩步,看着蔣濤問道:“將軍,皇上之前跟我說過,想讓你的這隻親兵,作爲先頭部隊,給鮮國震撼一擊,以幾千人敵五十萬人,這絕不是場常規的戰爭,這是場超限戰,說得更清楚點,也就是一隻暗殺部隊。分小組作戰,五人一個小分隊,五個小分隊組成一箇中隊,五個中隊組成一個大隊,最多人數不超過125人。每個小隊裡,會有一名隊長負責統籌,一名擅長醫護的軍醫,一名精於陷阱和機關的巧士,一名能識風辨雲認方向的活地圖,再加一名冷血殺手,無論哪隻隊伍,被人打散,都能立刻和其他隊伍重新組合,這會是一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神兵,將軍有沒有興趣?”
蔣濤的喉結明顯抖動了一下,真的能有這樣的部隊?
“將軍不會是怕了吧?”夏月兒用激將法:“這可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昆明國受制於鮮國,年年歲貢,國庫的銀子,有一大半進了鮮國的國庫,他們的太子和公主可以在我們頭上耀武揚威,我們百姓辛辛苦苦圖了什麼?”
她轉向蔣濤身後的數千兵士,大聲吼道:“你們拋家舍業,投奔軍營爲了什麼?就只爲了內訌嗎?一碰到真對手就成了縮頭烏龜,你們的血性哪去了!”
“好,打!”蔣濤聽到夏月兒的計劃,原本已經心動,經她一激,加上身後的將士蠢蠢欲動,他心裡更加按捺不住,將長劍往地上一摔:“鮮國有什麼了不起,打他孃的!”
“打!打!打……”羣激揚,比先前申討夏月兒的聲音,更大了幾倍,士兵們熱血沸騰,長久以來,他們都覺得鮮國是個不可戰勝的強大存在,可現在,他們卻覺得自己真的可以打敗這個神話。
傅孟軒認真地看着夏月兒的側臉,她脣邊帶笑,又恢復了嬌憨可人的天真模樣,可剛纔她身上散出的霸氣,卻深深印在了他腦海裡,那是他從沒見過的夏月兒,她到底還能給他多少驚喜!
“看什麼看得如此出神?”遠處一個聲音帶着有意無意的調侃:“想來看笑話,結果沒看到,是不是很失望?”
肖明晨回過神來,轉頭看向火庶饒,臉上沒有一絲表。
火庶饒揚了揚眉毛:“怎麼?你不是和傅孟軒說好,他打敗鮮國,就支持你當鮮國皇帝嗎?你應該也希望他這一仗能贏吧,昆明國即使贏了鮮國,現在也沒有實力將鮮國整個吞掉,對你來說,是最佳的棋子。”
肖明晨不動聲色地看了火庶饒一眼,冷冷地說:“我從來沒懷疑過傅孟軒會贏這一仗,但卻不是用這種方式來贏,他是不是個男人,治國安邦之策,都要女人來替他想嗎!”
火庶饒頗有興趣地眨了眨眼,向肖明辰靠近一步,笑道:“太子爺,我怎麼聽着你這話裡,有那麼點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