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秋天真的到了,晚風中帶着一絲微涼,吹拂在人的身上,有些冰冰的冷冷的感覺。
我望着晚色迷離的夜空,周圍兩旁的樹影婆娑,不知道明天,這件事會不會真的成爲過去。
但願一切都能好起來。
晚上,我做了很多好菜,林伯父讓我陪他喝了一些酒,我記得我們當時都喝懵了,整個人都是暈的。
等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我頭疼欲裂,茜姐告訴我,林伯父卻一早起來就去上班了。
沒想到林伯父這麼自律,就算宿醉也不忘工作,他真的很有責任心,而我始終自嘆不如。
我起牀,茜姐讓我先去浴室洗漱一番,我點頭,爬起來走路的時候,感覺腳步還有些不穩,胃裡被酒精燒得有些疼。
洗漱好後,茜姐又讓我出去吃東西,她今天也起了大早,專門給我煮了一些溫和的小米粥,已經不燙了。
我坐在飯廳,一口口喝下茜姐爲我熬的粥,心裡暖暖的,這大概就是家的感覺吧!
茜姐坐在我旁邊,看我一口口喝下去,嘟着嘴說道,“你說你,明明喝不了多少,偏要跟我爸比,都多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我衝她笑笑,她今早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頭髮柔順地披在肩頭,手撐着下頜,笑眼迷離的,特別的可愛迷人。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白皙的臉,她微微一躲,打開我的手,哼了一聲,低聲罵道,“小流氓,你要幹嘛?正經點行不行,小紫還在家裡呢!”
我嘿嘿笑了兩聲,低頭吃她給我煮的小米粥。這粥裡,她給我放了些雞蛋,白花花的蛋清吃入嘴裡特別的香,像母親的味道,更像老婆的味道。
我突然間感覺肚子特別的餓,一下子吃了大半碗。茜姐就安靜地坐在我對面看着我吃,感受到她溫柔的目光,我有些不自在地擡頭,望向她,問,“姐,你看着我幹什麼?你也吃啊!”
她定了一會兒,聽到我的聲音才哦了一聲,低頭吃了起來。
可她只吃胡亂了兩口,就放下了羹勺,面色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她忽然擡起頭來,卻沒有望我,她說,“曉明,我假設有一天,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會不會恨我?”
我皺眉,不知道她爲什麼要突然這樣說,我緊張地回答道,“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茜姐打斷我,搖搖頭,說,“曉明,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只是假設,假設有一天我離開了你,你會不會怨恨我?”
她這次,纔將目光投向我,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就像清晨還裹着露珠的黑葡萄似的,尤其的明亮,明亮得我的心,一片冰冷發慌。
我張了張嘴,牽強地笑道,“姐,別說這些傻話了好嗎?我們一定會平安度過這次劫難的,你不要多想。等我吃完早餐,我就給他們打打電話,說不定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只要等着他們的好消息就行了不是嗎?相信我,高興一點,別愁眉苦臉的,像個醜媳婦!”
我故意逗她笑,可她根本不笑。
她眼裡似還有憂愁,她說,“曉明,我真的想知道你的答案。”
她那樣倔強,讓我心裡突然沒來由地發了火,我看着她,眼神冰冷了些許,我說,“我會,我當然會恨你!所以你最好一刻都不要想着離開我,否則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我的話說得又冷又狠,她卻像是沒多大反應似的,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低下腦袋繼續吃飯。
我以爲,她或許會傷心流淚,或許會有什麼話想要告訴我,或者跟我解釋,但是她沒有,她什麼話都沒說,就安靜地低頭吃起了飯,看上去,樣子特別的讓人心疼。
我將碗裡的小米粥喝完後,就坐在沙發上玩着手機。茜姐很快也喝完了,默默地將桌上的碗筷收走。
我趁她暫且離開,給陳璐打了個電話,問她今天的事解決了沒有。結果電話剛撥過去,那邊就已經提示“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我不甘心,又撥打了幾次,結果還是一樣。
我的心忽然間像是被陰溝裡冰涼的水漫過,慌恐嚇不安的有種窒息感。我不敢想象,如果這件事沒成,我要怎麼辦?茜姐怎麼辦?茜姐的爸爸又該要怎麼辦?
我的手不知不覺已經抖了起來,抖得特別的厲害。
我想陳璐不應該騙我,我們是一條船上的。姜天演更不可能騙我,他的企圖心昭然若揭。我們做了那麼完備的準備,應該不會出錯纔對。可是陳璐的電話怎麼會打不通呢?
我咬緊牙,手握緊了手機,我看到我年輕的手背,突然間暴起青筋,我忽然間想到很多可能,腦海裡劃過無數的答案,最後我將所有的問題都集中在陳璐身上。
對,她本就是個神經病一樣的女人,她爲了錢,可以不折手段。在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裡,她根本不可能將手機關機。可種種猜測告訴我,她真的是故意關的手機!
茜姐將碗收回廚房後,便出來了,看到我渾身發抖大汗淋漓的樣子,焦急地過來問道,“曉明,你這是怎麼了?酒喝多了胃痛嗎?怎麼會流這麼多汗?”
我的耳朵裡嗡嗡的,她的話我一句都聽不進來。看來,我最擔心最害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我真傻,我真不應該相信陳璐的!
即便這樣,我還是抱着一絲僥倖的心理,我想給姜天演打電話,只要能聯繫到他,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一切都會明瞭。
可是我沒有他的聯繫方式,我要怎麼跟他聯繫?
我擋開茜姐伸過來試探我額上溫度的手,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焦急不已。
姜天演……姜天演……姜天演是姜天華的親哥哥……
我腦海裡忽然想到茜姐公司裡那個高高瘦瘦的討人厭的男人,既然他是姜天演的弟弟,他一定有姜天演的聯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