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抓着茜姐的手,然後着急地去找口袋裡神秘耀眼的鑽戒,掏出來後,他當着大家的面,猛地塞進了茜姐的無名指上去了。
我沒想到,風總會突然來這麼一招,打得我跟茜姐都措手不及。他實在太陰毒了,他特意挑選了今天這個日子,故意在所有在商業有說話權的大佬們面前求婚,想霸王硬上弓,想讓所有人見證。
如果茜姐答應她,那就是美事一樁,將來他也會被衆人說是癡情專一浪漫的男人,而茜姐無疑是今天最幸福最意外的新娘。如果茜姐不答應,那就是抹了風總的面子,故意讓風總下不來臺。
在場的大部分公司領導,都是跟風家多多少少有些關係的,沒有關係在商場上也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更何況,大企業跟風總家有合作,小企業本着不敢輕易得罪風家的顧慮,以後,也再也沒有人敢跟茜姐合作了。
這是我最擔心害怕得,可它終究還是來了,在我們都特別出其不意的時候。
茜姐在那一瞬間,也特別的無助狼狽,我看到她緊繃的嘴角,都隱隱泛白了。她一直努力地往回抽手,努力不讓風總的戒指戴進去,可她一個女人,怎麼能抵抗得住一個男人的力氣?
在場所有不明真相的羣衆,只當這一幕是今晚最大最幸福的意外,全都聚在一起,大聲呼喊着他們,“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聲音刺耳地穿破我的耳膜,一浪接着一浪地傳來,讓我感覺呼吸緊繃到快要窒息。怎麼辦,茜姐會答應他嗎?
我知道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的,可是如果爲了她爸爸,爲了那一千萬,她會答應嗎?她那麼孝順,那麼善良……
這一刻,我望着身穿白色長裙的她,彷彿看到婚禮上笑得特別溫暖的新娘一樣,可這個美麗善解人意的新娘,我深愛的新娘,她不是我的。
心臟,彷彿被一針針刺破,血流不止,很疼很疼,快要疼死了。
我感覺到臉上有冰冷的**滑落,不知道是我的眼淚,還是天上突然下起的雨水。
就在我以爲她快要答應的那刻,茜姐忽然抽了抽手,非常緊張着急地說道,“風總,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因爲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不想讓他難過,所以請你放手吧。”
她話音剛落下的瞬間,我聽到我慢慢死去的心臟,忽然間復活了。我望着茜姐那樣堅定不移的眼神,看到她幾乎快要哭出來的緊張,眼睛裡終於不再是死灰一片。
“不可能,你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他叫什麼名字?小茜,我對你的心意,一直沒有故意瞞着你,我不止一次地說過我對你的感覺,所以纔會冒險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向你求婚,我是抱着百分之百能成功的心態來在你面前跪下的,你知道我的誠意嗎?再說了,今天是難得一次的商會,我代表了我們江東製造業過來,如果你真的拒絕了我,以後我怎麼還能有什麼顏面跟他們談生意?”
風總一直抓住茜姐的手,眼睛裡有乞求,也有威脅。他真的要逼着她嫁給他嗎?
茜姐卻一直搖頭,想要掙脫他的手,卻根本掙脫不開,她偷偷擡頭看向周圍望着他們不停交頭接耳的人們,只覺得從來麼有的尷尬。
她咬着脣,說,“風總,你別這樣,我對你從來沒有半點逾越的心思,小茜一直將你當作親哥哥一般來看,你總是會耐心地幫助我,讓我感覺到溫暖,我也一直覺得,你會是小茜最好的依靠。可我沒想到……不論如何,風總,請你原諒我,尊重我的選擇吧。”
風總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望着茜姐的臉也變得猙獰可怖,他死死瞪着茜姐,像是惱怒至極了般咬着牙說道,“林茜,你騙我的對不對?你什麼時候有的男朋友?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如果你真的有男朋友,那你告訴我,他是誰?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哪裡?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比我風浩好?”
茜姐被他逼迫得說不出話來,眼眶紅得像一隻小白兔似的,那樣的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那一瞬間,我的身體晃了晃,本能地想衝出去,告訴風總,也告訴所有人,我就是林茜的男朋友。你們特碼的都不準打我女朋友的主意,她這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了。
可是我還是強忍住了,我心裡一遍遍告誡自己,我不可以出去,就算我出去了又能怎樣?那樣只不過能給我帶來一時的爽,可接下來呢?所有人都會嘲笑茜姐,嘲笑她找了我這麼一個跟班似的男人,嘲笑她的男朋友沒權沒勢,就是個小白臉,還不知道是不是她暗地裡包養的。
這些骯髒得詞彙我們都已經經歷過了,也曾經被甄小雙露骨地辱罵過,雖然我們可以裝作不在意,但是我們終究還是欺騙不了自己的心。
更何況,誰會相信呢?別人不會相信,風總就算會相信,也不過只會給茜姐再找別的麻煩罷了。
“小茜,你倒是說話啊,我風總對你的情義一直不假吧?我今天低下姿態來向你求婚,就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同意。只要你答應嫁給我,就算你真的有個男朋友,那又怎樣?我們又沒有不合法,大不了到時候你告訴他,讓他說個數,我立馬將錢打到他的賬戶上,幾百萬也行,幾千萬也可以,只要他能離開你!”
風總看來是被逼急了。我望着他那一副兇悍的樣子,恨不得衝上去將他暴打一頓。
他真是低俗,我見過無數電影電視跟書裡各種低俗無恥的人,可我今天,才真正在現實中遇到這麼個無恥之徒。他以爲用一點錢就能收買我,就能讓我從此離開茜姐嗎?
呵,這些從小生活在錢窩裡的人,永遠是這麼一副天真自以爲是的樣子,我的愛情是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