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不僅打掉了梅蕊蕾內心僅存的忍耐性,也打掉了她對丈夫所有的期待和溫情。面對他的無情與蠻橫,她氣得捂着臉坐在沙發上大哭起來。
“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你得病又不是我引起的,拿我出什麼氣呢?”
“你想怎麼樣,就直說,不要總是這樣逃避,這樣能解決得了實際問題嗎?”
“我們都三十歲的人了,你逃避得了一時,逃避得了一世嗎?”
“你有什麼理由打我?這些年我是怎麼待你的,你這樣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有本事就想好怎麼應付你的父母,免得他們總是打電話給我,讓我去醫院檢查,這是我的過錯嗎?”
面對妻子的一聲聲質問,張小剛原本沒有吭聲,可是當她提到他的父母時,他實在忍不住了,便衝着她大聲吼道:“夠了,不要提我父母,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隨你的便!”
說完,便徑直走進隔壁的房間關門睡覺去了。
面對丈夫患病後的所作所爲,想起他無端給予自己的冷暴力,梅蕊蕾感到心如死灰,她對他的怨恨與不滿也與日俱增。
其實看着哭得梨花帶雨般的梅蕊蕾,張小剛的酒清醒了很多,他的心裡也很難
過,他理解妻子心中的痛苦。攤上這樣的事,擱在誰的身上心裡都不會好受,何況她也是這場婚姻的受害者。
可想而知,結了婚的女人誰不喜歡小孩,只有做了母親的女人, 人生纔是最完美的。想當初,他們還沒結婚時,梅蕊蕾經常同他念叨以後生男孩,還是生女孩的話題。情到深處時,他們連小孩的名字都想好了,還幸福地憧憬着孩子長得像誰,以後在哪上學,等問題。
可如今突如其來的疾病,徹底擊碎了他們曾經編織的美夢,能不讓她傷心嗎?
儘管很心疼,也很愧疚,但是所謂“男子漢的尊嚴”讓他選擇一錯再錯,硬是忍着沒有向妻子道歉,任由她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便開始陷入了日復一日的冷暴力中,感情也持續惡化。只要見面,他們除了吵架,就是冷戰,昔日的恩愛已經徹底變成了過眼煙雲。
每天下班後,張小剛不想回家面對梅蕊蕾,又不願意跟同事們出去玩耍,他害怕他們會再次問起生孩子一事,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是他的心病,也是他心頭的死穴,他不想回答,也不願意回答跟孩子有關的問題,他不願意別人觸碰那個痛苦的底線。
可是到了他這個年紀,跟同事們聚在一起
閒聊時,孩子是永遠都繞不過去的話題,那些結了婚的同事,聚在一起時,他們聊得最多的就是孩子。
爲人父,爲人母的同事們只要聊到孩子,他們的臉上便充滿了幸福和慈愛。這樣的場面更加刺激張小剛,他無法回答同事們的疑問,無奈之下就只有選擇逃避。
他沒有勇氣回家面對妻子,也不願意跟同事們外出玩耍,心煩之時,他便去酒吧喝酒。儘管“借酒消愁愁更愁”,而且也解決不了實際的生孩子問題,但是隻有在酒精的麻醉下,他才能暫時忘卻眼前的煩惱。
他經常去喝酒的酒吧叫“紅紅酒吧”,位於他的出租屋不遠處,騎自行車大約需要二十多分鐘。
由於他經常一個人去喝酒,每次總是喝得醉醺醺地離開,從來沒有人陪着他,他也從不跟別人交流,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的。
或許是他一個人孤單落寞的形象,在這家魚目混雜的酒吧裡顯得格格不入,抑或是他英俊帥氣的外表看起來分外引人注意。總之,在去酒吧幾次後,張小剛便引起了酒吧的老闆王麗紅的注意。
王麗紅三十多歲,是一個單身母親,她來自江南某省,獨自經營這家酒吧好幾年了。
她便是張小剛生命中的第二個女人,也是本文的第三位女主人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