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貝貝擡頭看見馬路對面有家燈火輝煌的酒店,那裡有整潔溫暖房間,房間裡有電視,電腦,還有二十四小時的熱水,可是她能在那裡呆多久,那裡終究不是她的家啊!
想到家,她又想起了爸爸,媽媽,又難過的哭起來,又想起了被攆出家門的原因,接着想起了江越舟,對,江越舟!這個在一個半月前成爲自己男朋友,半個月前成爲自己男人,幾個小時前成爲自己丈夫的人!
自己爲什麼不去找他?是他害的自己無家可歸的,他就應該還給她一個家。
想到去找江越舟,葉貝貝習慣性的去掏電話,想打電話讓江越舟來接她。可是因爲自己是被攆出來,倉促之間只穿了條吊帶裙出來,電話沒帶出來。還好裙子有個小兜,她翻翻衣兜,萬幸的裡面還有些零錢,她伸手招來出租車,就打車前往江越舟今天上午還帶她去過的公寓。
江越舟所住的這幢公寓是酒店式的,地理位置極好,可謂寸土寸金,離他們公司也近。後來葉貝貝才知道,這幢酒店式公寓就是江越舟名下的,難怪他住的那間位置會那麼好,頂樓,整個樓層只有他一家。
葉貝貝沒有門卡,幸好她跟着江越舟那麼有氣勢的人來過幾次,樓下的保安和門衛都認識她,還很熱情的爲她按了電梯。
當葉貝貝站在江越舟的公寓門前,有些微微躊躇了,雖然她現在跟江越舟無論在肉體上還是法律上,都已經是親密無間了,可是他們在感情上陌生的很。她這樣半夜三更的來訪,江越舟會歡迎自己嗎?他問自己爲什麼來,自己怎麼說?他聽說爸媽反對婚事,會不會不高興?
葉貝貝思緒百轉的想着,看着那扇厚重的防盜門,猛然想到,江越舟如果不在家怎麼辦?自己還能去哪裡找他?找不到咱們辦? Wшw● т tκa n● ¢O
就在葉貝貝把千百種可能想個遍時,眼前的門突然打開,出現了一種她從未想過的,也讓她最爲震驚的可能!
一個年輕美豔的女人立在打開的門前,雪白的襯衣,藍色的西裝裙,細細的高跟鞋,纖腰盈盈一握,臉上畫着淡妝,頭髮一絲不亂的盤在腦後,白皙優美脖頸支撐着她的頭微微昂着,氣勢高傲。
“小姑娘,你有事情嗎?”女人的聲音很好聽,看着眼前的葉貝貝微微皺了下眉。
葉貝貝被眼前的女人震得有點發懵,她再笨,也知道一個如此漂亮女人半夜三更從江越舟房裡出來,意味着什麼。
一時間她慌亂不已,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個從自己合法丈夫房間裡走出來的漂亮女人,她是應該大哭,大鬧,抑或是大吼大叫吵個天翻地覆,在她還沒想到怎麼時,腿已經不爭氣的開始往後移動。
在她轉身走了兩步時,聽見門裡傳來江越舟遙遙的聲音,“阿寶,你在跟誰說話!”
葉貝貝繼續狼狽前行,眼淚又糊了一臉,媽的,連名字都叫的這麼親切,還阿寶!
她從來不知道世界上有這樣的疼痛,疼的人心都冒冷汗,這種疼痛是陌生的,襲上心頭的時候讓她措手不及。
她就知道,這樣的男人怎麼會輕易落到她手裡!這些日子來她就跟做了一場無比奢華的美夢一樣,每一天都過得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心懸在在喉嚨眼上,現在好了,這個夢終於破了!
葉貝貝哭泣着走出公寓大門,在原地呆愣了半天,一時間竟然有不知道自己到底置身何處的恍惚,舉目四望她的心底一陣空茫,她站在孤立無援的地方,爸爸媽媽不要她了,江越舟背叛她了,她感覺自己如置身於沙漠,眼前一片荒涼。
一輛出租車緩緩的開過拉,對着葉貝貝按了兩下喇叭,葉貝貝知道自己無處可去,可是也不能站在人家公寓門口哭天抹淚的,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伸手叫停了出租。
她剛打可出租車的車門,還沒等坐進去,就被身後突然伸過來的一隻大手扯了回來,“啊!”她還沒等驚呼出來,眼睛就對上了江越舟極其不悅的臉,清冷月光照得他英挺的眉目更顯冷峻,帶着迫人的氣勢
“來了怎麼不進屋?”冷聲說話的江越舟隨即看上她臉上的淚水,皺着眉頭:“你腦袋裡裝的是漿糊,寧可在這裡自虐的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肯問清原因再走?”
葉貝貝此時很氣憤,可她面對江越舟,又很沒用的不敢叫囂出自己的憤怒,她只是低着頭不說話,消極的抵抗着,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窩囊透了。
這時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傳了過來,葉貝貝一擡頭,見是那個美豔的阿寶,江越舟隨便的指了那個阿寶一下:“我秘書,李阿寶。這位是……”江越舟再次掃了葉貝貝一眼,雖然她現在的形象讓他有些難以開口,還是很清晰的說道:“我太太,葉貝貝。”
李阿寶做了江越舟的秘書很多年,很瞭解這位冷硬強勢老闆的生活,從來沒聽說他結婚,他在生活作風上也很嚴謹,怎麼會突然有了太太,而且還是這麼一位……
葉貝貝今天回家後,是洗過澡換了衣服纔跟父母吵翻的,只穿了件吊帶娃娃裙,光着兩條腿,勾着雙人字拖就跑出來了。此時哭着臉上花花道道的,披散着頭髮,站在衣冠楚楚,沉穩高大的江越舟身邊,說她是江越舟的女兒都有人信。
江越舟看着眼前如同十五六歲小女孩般的葉貝貝,也知道自己的太太一說有些詭異,從不多話的他,難得又對李阿寶解釋了一句,“我們今天下午登的記。”
能跟上江越舟的腳步,陪在江越舟身邊南征北戰這麼多年的人,自然早都修煉成精。李阿寶作爲江越舟的秘書,自然有着跟江越舟相同的敏銳觀察力和行動力,她的驚訝只是一閃而過,然後就不急不速的說道:“總裁今天一天都沒去公司,剛剛我把一些急等着籤的文件送來給總裁看,又談了一下明天要進行的收購事宜,時間上耽誤的有些晚了。江總,江夫人,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如此滴水不漏的解釋,李阿寶做事情,江越舟從來都是滿意的,他沉默的點點頭。
李阿寶對着他們又笑笑,“再見!”可就在她轉身之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潮水般洶涌的沒落之意涌上眼底,可她還是挺直肩膀,嫋嫋的向前走着,尖尖的鞋跟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敲擊出的聲音清脆,有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