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裡的這些人是懷着受寵若驚的心真誠的歡迎江越舟的,他們都知道江越舟喜靜,很少跟他們一起鬧,現在大家見他肯出席,就覺得十分有面子了,都笑着努力迎合他。
“去,去,一邊玩去!我和越舟有話說呢!”撒玉坤這時走了過來,把身邊的幾個人往旁邊推,他和江越舟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
撒玉坤給江越舟到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看了江越舟的臉色兩眼,才試探着問:“我聽說葉貝貝回來了?”
江越舟拿起前面那杯酒,猛灌了一口,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
“聽說葉貝貝這次回來是帶着孩子看病的?”
江越舟細細地嘆了一口氣,屋裡太吵,精明的撒玉坤也沒覺察到。
撒玉坤一手搭上江越舟的肩頭,親密無間般跟他說着知心話,“你和卓律師原本相處的好好,是不是因爲葉貝貝回來分的手啊?你啊,葉貝貝她已經嫁人了,孩子病好了還要回去的,你何苦爲了她丟了眼前的……”
江越舟端起酒杯把剩的酒一氣兒灌了下去,接手立馬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沉聲說道:“我和卓佳予本來就沒感情,只是各取所需,葉貝貝不會再走了,她丈夫是警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她這次回來應該可以長住。”
這酒是烈酒,一口一口喝的是個情趣,可是像江越舟這樣當啤酒灌可不好,撒玉坤聽着他的話知道不對勁,也沒攔着他喝酒,試探着問:“怎麼着,你想把葉貝貝追回來?”
“不行嗎!”江越舟頭都不擡,抿了口酒,視線對上吧檯旁邊兩個水蛇腰的嬌嬈女郎,她們看向江越舟的眼神挑逗魅惑,向他舉了一下手裡的酒杯,並報以意味深長地一笑。江越舟不悅的皺了一下眉頭,他現在哪有獵豔的心思,一個葉貝貝就夠他頭疼腦脹了。
“你江大少爺看上誰,那是誰的福氣,我哪敢有意見啊!”撒玉坤笑着,江越舟這些年在事業上都是順風順水,生活中唯一的異數就是葉貝貝,現在葉貝貝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回來了,江越舟又有意思破鏡重圓,天下還有比這更加皆大歡喜的失而復得嗎?但是,凡是都有個但是,“我聽說黎家那位,這些日子爲了個女人天天的往醫院跑,公司的事情都甩手給下面了,氣的他家老爺子直跳腳,他爲的這個女人,就是葉貝貝吧!”
撒玉坤的一句話說到了江越舟的痛處,這次他倒是沒再猛灌酒,重重的把酒杯往茶几上一墩,正巧剛纔那名女郎過來搭訕,笑意盈盈,眼神魅惑的望着他,“先生,能借個火嗎?”
江越舟正不耐煩,下頜擡了擡,向撒玉坤示意了一下,“火在他那兒。”
女郎見撒玉坤也是儀表堂堂,風流不凡,很識趣的轉了過去,依偎到撒玉坤肩膀上,撒玉坤知道自己給江越舟惹惱了,笑着拍拍女郎的屁股,“去,一邊玩去,哥哥在這兒說事呢!”
江越舟倒不是真的跟撒玉坤生氣,就是想到黎明朗他就有氣,他側頭看了一眼身邊兒難得的沒有花花草草的撒玉坤,問了一句:“你和慧心最近怎麼樣?”
撒玉坤立時不笑了,想了半天才頹然承認:“你也知道,慧心從小到大就沒有待見我的時候,她好像……好像還惦記着你,我現在就盼望着你可以修成正果,這樣她就死心了,我怎麼說也是離她最近的那個人,她就算看我可憐,也該選我吧!”
江越舟雙手捂着自己的臉用力搓了搓,撒玉坤的樣子令他難受,可想到自己何日修成正果,他更難受。他和撒玉坤沉默的坐在吧檯邊喝着酒,他們知道縱然彼此有百般能耐,但誰也幫不了誰,自己的夢還得自己圓。
……
肖墨亭是在除夕前一天早晨出院的,他見終於可以脫下病號服了,如釋重負的歡笑着,黎明朗和高羣芳來接他們出院,下樓的時候,黎明朗執意要揹着肖墨亭,肖墨亭瞪着大眼睛,遲疑的看着葉貝貝,葉貝貝笑着對他點點頭,他歡呼一聲爬上黎明朗的背。
看着黎明朗得意的樣子,葉貝貝知道自己這樣是助長他得寸進尺的攻勢,但孩子有享受快樂的權力。
大街上很熱鬧,紅紅的燈籠掛了一路,到處都是人,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肖墨亭坐在副駕駛上,新奇而興奮的看着車窗外的一切,黎明朗伸出手笑着摸摸他的頭,“兒子,你再養幾天,過幾天老爸陪你玩遍帝都!”
坐在後排正在喝水的高羣芳,聽見他這個稱呼,一個沒忍住水全噴出來了,惹的黎明朗直皺眉,沒好氣的說:“幹嘛呢,我新洗的車!”
高羣芳沒敢跟他犟嘴,只是用探求的眼神看着葉貝貝,葉貝貝氣得笑起來,“黎明朗,你沒病吧!管誰叫兒子呢?這麼順溜,還自己給自己安排到爸爸位置上了!”說完這句她覺得不妥,自己的位置可是媽媽!
黎明朗桃花眼含着促狹的笑,從後視鏡裡看着葉貝貝,“我和墨亭昨晚說好的,我沒兒子,墨亭沒爸爸,我們兩個就湊合了一下,墨亭叫我爸爸,我叫他兒子!對了,忘通知你了!”
“墨亭,有這事嗎?”葉貝貝這下氣的可真不輕,兒子給自己找了個爸爸,她這個媽媽還不知道。
肖墨亭側頭看着葉貝貝繃起來的臉,有些害怕,但還是很有擔當的,微微點點頭。
葉貝貝本想教訓肖墨亭兩句,可是看着孩子可憐巴巴的眼睛,一下子想起了肖裡,她輕輕的嘆了口氣,不想在肖墨亭的面前跟黎明朗吵,沒辦法,只能由着黎明朗佔些口頭的便宜。
黎明朗以爲葉貝貝的沉默算是默認了,得意的把車子一直開到葉貝貝家的樓下,車子一停下,葉貝貝就連聲說:“墨亭,跟舅舅說再見,羣芳,你拎東西,我領着墨亭……”
黎明朗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安排,斜着眼睛看了她兩眼,冷笑着說:“不想讓我上樓就直說,想方設法擠兌我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