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綁匪覆沒的消息,在這個原本就不大的城市裡,如同驚天駭聞般席捲大街小巷。人們在茶餘飯後免不了要議論一番。儘管流傳的版本越來越離奇驚險,給那些善於說書的人提供了精彩的故事,但沒人去阻止,沒人去修正,畢竟它的傳說對事實確鑿的案底毫無關聯。
然而,人們對綁匪的犯罪行徑和始末的態度各有不同。現在人越來越懂法,也越來越懂得辯證和人性化。
有人說,造成綁架者的罪源應該是當時社會裡,人對生活的模糊意識所導致;受害者的苦難儘管使人心碎同情,但她的狹義思維釀成了悲劇的後果。
也有人說,羅總對人性情感的輕浮與貪婪,不但毀掉了後來一個個美好的家庭,也使無辜的受害者飽嘗了世間不該經歷的苦難,是真正的孽根。真正該死的是享受過奢侈人生的羅總,是他敗壞了倫理與人性。玷污了人類的情感與*,若不是他的亂倫也不會有羅氏家族輩分交錯混條老少不分。罪該萬死!
小光失蹤了,這種近乎於死亡的失蹤消息,沒有人抱有一絲活的希望,因爲在那種壞境中從人間蒸發,顯然是火的力量,將一個靈魂帶到了另一個世界。對於他的執拗、果敢、對親情的高於一切,在人們豎起拇指稱道的瞬間,不免也將手腕旋轉一百八十度,和他那變態的父親一樣,那也是一個混賬的東西,他不懂得人與動物的區別,他不配做人,說白了完全是一個有着高級思維和高等學歷而且會說話的一個動物而已。這樣的人即便是死的光榮,也沒有什麼可以敬佩與頌揚的,畢竟他的過錯給人類蒙上了一層迷離的面紗,讓人憂鬱令人擔憂。
羅總經過醫院的全力救治,幾天後便健康地走出了沒有人說“再見”的地方,重新回到了熟悉而又陌生、一個裝飾豪華的家。那裡曾經是“貴族”交際權勢的結合部,是令許多新人望而生嘆,巴結不得攀緣不上。可時下的羅家樓院,似乎被突來的狂風暴雨所席捲,冷冷清清煞是蕭條。彷彿失去了生靈的氣息,死氣沉沉!
田梅死了,死的悽慘,死的毫無意義而且死的委屈。那是羅總真愛、難以忘懷的女人。
小光的母親美雲也離開了羅家,帶着滿腹的辛酸走出了羅家大院。美雲的離開,那是因爲她感情中接受不了性亂的重複性輪番上演。如同一羣行屍走獸。儘管她寬容了羅總的放蕩,但在潛意識中也包容不了晃動在眼前,時時發生的性糗事。他渴望分享羅總的情與愛,可面對羅總的性亂,特別是羅總對親生女兒的蹂躪與交歡,最終鎮定的理智選擇了放棄。離開,未必就是弱者的忍受和無奈,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它是一種至高的無尚。
羅家對王凱的期盼,漸漸在快樂和憂愁中漸漸淡忘,假王凱的坦誠剛剛被羅家所接受,還沒來得及“立上牌坊”竟然發生了一連串令人費解的故事後,只好拿着羅家施捨的一筆安慰金遠遠地離去。
小雨這個純潔而又善良的女人,從失憶中艱難地醒來,幾經周折後,再度受到了強烈的精神刺激而喪失了理智,又瘋瘋癲癲地成了一個被街頭孩童調笑的尤物。
王琳和眼珠子因參與S市綁匪案,受到起訴,他們倆需要再獄中呆上幾年才能重回人間。
……
羅氏企業一夜之間臭名昭著,股票如同一張廢紙,被人扔到了垃圾桶裡。至此,家財萬貫的羅氏家族,被劉麗的復仇搞得臭名昭著、家破人亡。
俗話說,人敬有的,狗咬醜的。雖說此話有些片面,卻能表達出一種思想。
羅總每天白天裡,和不離不棄的填房女人孫怡,帶着瘋丫頭小雨到附近的公園裡溜溜步、散散心。雖然,三口人一如既往地穿着名貴的時裝,卻失去了以往人們相遇迎掛的微笑。那種感覺,沒有經歷的人是想象不到的。
一個大家族,就這樣消沉了下去,經濟一落千丈而且敗得很慘。
羅總從一個地域少有的富商,變成了一個與衆人平起平坐的普通百姓,頃刻間失去了天涯海角衆多親朋好友,此時的羅總和孫怡,只好帶着小雨灰溜溜地過着孤單的日子。
“爸,謝謝你給我買這麼多好吃的,晚上我陪你睡覺!”小雨傻咧咧地坐在公園裡一條木椅上,擡頭望着頭髮過早愁白的父親傻傻一笑。
“去!傻丫頭,我是你的父親。以後不要再說這種混賬的話了。”羅總沉下臉認真地責怪道。
“爸,你是不是不再喜歡我了?”小雨撅起小嘴,喃喃地生着氣翻動着眼睛給老爸施加壓力。
“孩子,過去是你爸糊塗,做了不該做的事。忘了吧,過去的一切都給它忘了吧!那是不該發生的事!”羅總苦笑地搖了搖頭,“你的男人是眼珠子,*只能是你們間的事,明白嗎?小雨。”
“說些什麼高深莫測的話,聽不懂,聽不懂!”小雨眨巴着眼睛合計了半天,還是想不明白。不高興地嚷道。
“好好好,爸爸不說了,行吧?”羅總順着小雨的脾氣哄着她。
“爸!聽說,眼珠子被警察抓走了,是真的嗎?那他什麼時候才能回家陪我睡覺?我可是好久沒被人愛了。心裡難受嗎?”小雨不高興地嘟囔着。
“快了,還有五年,一晃就到了!”羅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傷感地安慰這小雨。
“爸,五年是多長的時間,是明天還是後天?”
“噢……就是咱家放五回鞭炮包五回餃子,就到了。”羅總含着眼淚撫摸着小雨凌亂的頭髮苦笑道。
“噢——”小雨興奮地一高跳起來,“當鞭炮,包餃子,歡迎眼珠子嘍!”
小雨張開雙臂,活像一隻翱翔的小燕子,輕盈地飄過綠色茂盛的草叢,歡暢跳躍着。
孫怡湊近羅總的身邊,從包裡取出一張溼巾遞給了羅總,“老羅啊,也別太傷心了。擦擦淚水吧!”
羅總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摟過身邊的孫怡失聲地哭泣着。
“老羅,你要是忍不住,這裡僻靜,沒人。你就趴在我的肩膀上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吧!”孫怡強忍着抽泣帶給他的顫抖,將羅總的頭埋在了自己的懷中。就像一個母親在用身體安慰一個深受的孩子一樣,臉上充滿了慈祥。
“孫怡,我想去監獄探視一下王琳和那眼珠子。”羅總哀嘆了一聲,將頭擡起仰靠在椅背上眺望着遠處那霧氣繚繞的山巒。“都是因爲我害的大家跟着我受罪,我……真有些過意不去。”
“嗯,我也很想念他們。他們要不是爲了救咱們,也不可能落到今天的地步!”孫怡贊同地點了點頭,眼裡充滿了感激之情。
“是啊,孩子們爲了咱們活出了命來,想想,真有點讓人感動。
“噢,對了。法院對劉麗的宣判結果是怎樣的?”孫怡忽然意外地想起來曾經是她的“大姐大”,後來演變成了仇敵的劉麗來。
“瞧,你不說,我倒是寄給忘記了一件事。”羅總拍着前額,自責地苦笑道,“前些天,警察局來了一位姓王的官員,說是自己剛出院,特地前來探望一下羅小光的家屬,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當時我還一愣,據說小光不是帶人強行闖入案發現場,干擾了警方執行任務受到警方的追究,儘管小光離世了,可怎麼說也是一個有着罪過的人,怎麼還會有警察前來謝意哪?後來就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詳細地敘述了一遍我才明白,原來,小光是爲了搶救傷殘遇難的人員才遭不幸的。其中,那個王警官就是在小光的救護下獲得了新生。”
“噢,原來是這樣啊!”孫怡恍然大悟,“這個小光真是的,心底總是那麼善良。”
“你還不知道,小光當時是帶着手銬在會場中往返救助,可想而知,那是一個怎樣的情景。”羅總皺着眉頭突然想到了另一見事情。“噢,對了,我
還想去看看監獄中的劉麗。不知……”
“看劉麗?”孫怡懵怔地看着羅總十分地不解。
“孫怡,你是不是覺得我的這個想法很是出乎意外?”在羅總的心理總是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講,劉麗的一生可以說是毀在自己的手裡。如果不是自己那麼草率地處理和劉麗的關係,也不至於讓她想不開,爲了報復自己用盡了一生的心血。儘管自己後來很是後悔,但一切不可挽回。劉麗的消失沒有給羅總解釋和道歉的機會。時下,一切的恩恩怨怨都成了過眼煙雲,劉麗該出的氣出了,羅總該受的氣受了。得於失後的兩人都還是傷痕累累。
“是!劉麗對你的傷害太大了,居然你還會那麼的寬容他。”孫怡有些不理解。
“將心比心,我不覺得委屈,反倒是有些覺得對不住劉麗!”羅總解釋着,希望孫怡能夠理解。
“那你打算什麼時間動身?”孫怡問道。
“我倒是想早一點,只是擔心小雨的病情沒人照顧,才……”羅總一臉愁容嘆着氣。
“噢,原來是這樣啊。”孫怡頓了頓,“老羅你看這樣吧,本來我也準備和你一起去探望一下王琳和眼珠子,可是考慮到一下具體家事,你就一個人去吧。小雨你就別擔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羅總對孫怡的善解人意感到由衷的感激,他輕輕地伸手摟過孫怡的肩膀,將她緊緊地攬在懷中。
一場春雨過後,大地復甦,綠色的小草破土而出,將詼諧的大地裝扮一新,給人以生機盎然的清新感覺。火紅的太陽從朦朧的山後跳出,帶給世人一抹暖暖的陽光。寒風似乎不肯退出肆虐漫長的歲月,猙獰地掙扎了一番夾着尾巴落荒而逃。
“老羅,見到劉麗,替我給她帶個好,幾年的牢獄生活很快就會過去,一切可以從頭再來!”孫怡站在火車站臺上,將一兜水果遞給羅總真誠地說道。
“我會轉告她的。”羅總點了點頭,深情地望着近日來面容聚然消瘦的孫怡憐惜道,“我走後,你可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調擠好作息時間,不要太*勞了。”
“放心去吧!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該怎麼做!”孫怡微微一笑,那笑臉中似乎拋棄了腦子裡所有的憂愁和煩惱,心胸坦蕩地面對生活中的一切。
羅總鬼鬼祟祟地趁送客的旁人不注意,猛地在孫怡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再見!”
孫怡眼含熱淚高高地朝緩緩駛動的列車揮手。那眼淚包含着更多的內容。孫怡擔心羅總對劉麗的歉疚會情不自禁地在幾年後重燃舊情。更擔心羅總的寬容贏得劉麗的感動,一意孤行地要求羅總破鏡重圓。
情人間的交往,最清楚對方致命的軟肋。擔心是必然的。
列車如同一條緩緩爬行的巨蟒,發出一絲溫和的怪叫漸漸地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留下兩條無情的痕跡令人遐想,使人留戀。
孫怡仰望天空,一股熱淚沒來由地順着臉頰徐徐落下,有點鹹,有些澀。
孫怡蹣跚地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臉神情失落的樣子。
“喂!傻子!我給你一塊糖,你陪我睡覺好嗎!”
“傻子!帶我一個!”
“喂,傻姐姐,我很帥,和我睡吧!我力氣大着哪!”
一羣毛孩子團團圍住一個女人,在調笑她、在羞辱她。
孫怡下意識地急跑幾步,朝着那羣亂哄哄的人羣大吼一聲。
人羣散去,一個女人的身影從地上誠惶誠恐的爬起,嘴裡嚼着糖,狐疑地看着突然散開的人羣莫名其妙。
小雨短衫的領口敞開着,兩團圓圓的東西暴露在外,隨着小雨起立站起身的時候飄搖顫抖着。
孫怡心裡一陣難過,再次傷心的掉下成串的淚水!
“蒼天啊!你是不是該睜開眼醒醒吧!”孫怡泣不成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