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霄嫿一震。
待章心桐從她面前退後,微愕盯着她道,“心桐,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呵。”章心桐皮笑肉不笑,“姐,你這麼聰明,想想就明白了。我們出來也有一陣了,再不回去霄蘭和爸媽該着急了。”
說完,章心桐便從僵滯的莫霄嫿身側擦過,走出了洗手間。
莫霄嫿嚥了口口水,緩慢轉頭,惶然看着章心桐離開的方向。
……
深夜,一道黑影宛若矯健的獵豹從森鬼的慕宅掠出,沒一會兒便消失在重重山林間。
山林深處,一座由灰白色大理石精心修建而成的墓塚四周,成片的種着梅樹,如今已經立春,花期已過,樹枝光禿禿的在昏暗的光影下如老人的手指形狀詭怖的延伸。
墳墓前方不遠,左右各立着一尊石獅,而石獅的口中各含着一顆具有照明功效的珠子。
從石獅口中發出的光芒,形成一個光圈,籠罩在墓塚上方。
吱嘎——
一道樹枝碾碎的聲響從前方傳來,不一會兒,一抹黑影猶若能移形換影般光速閃到墓碑前。
來人穿着一身單薄黑衣,夜裡風大,吹得他的衣服彷彿都在碎碎作響。
他站在墓碑前,兩道野獸般鋒利銳狠的雙眼直直盯着墓碑上,在寥寥微光下也顯得模糊不清的照片。
照片上,隱約可見是一名女子。
“雲眉,我答應你的事,正在一點一點實現!我知道時間久了點,讓你等得很辛苦。但是我要的,並不只是他的命!因爲這太便宜他了!”
“雲眉,你耐心的等等我,等我!”
男人的嗓音在黑夜中備顯沉重喑啞,那裹進字字句句的恨意和隱忍彷彿過去多少年都不會消退半分。
那是刻進骨子裡,已與他的生命,融爲了一體!
……
第二天早上九點過,喬伊沫才懶洋洋的從牀上爬起,洗漱換衣下樓,便是九點半了。
傭人見她下樓,趕緊去廚房熱上早餐,順便溫了杯果汁送到喬伊沫手上墊墊飢。
喬伊沫邊喝邊在餐廳等着。
很快,傭人將種類豐富的早餐送到餐桌上。
只不過喬伊沫還沒吃上一口,別墅外便傳來一陣汽車的引擎聲。
起初喬伊沫也沒多想,畢竟封園的人開車進進出出很正常。
“慕先生……”
傭人意外驚愕的聲音從餐廳外傳來。
喬伊沫拿着小碗舀粥的動作驀地頓住,整個人也似是被施了咒,一動也不動。
“慕,慕先生,您回來了。”傭人估計也是驚着了,說話都磕磕巴巴的。
“喬喬呢?”
男人聲線清潤,微微有點啞。
“……喬小姐在餐廳呢。”傭人說。
男人的聲音沒再傳來。
喬伊沫睜大眼,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左心口在劇烈的凸起跳動。
沉穩熟悉的腳步聲逐漸朝餐廳靠近。
下一秒。
咣——
喬伊沫手中的小碗和舀粥的勺子從她手中脫落,砸到餐桌上。
她整個人亦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推開椅子就朝餐廳門口跑。
還沒跑兩步,腰肢便驀地被一股大力捲住,跟着雙腳懸空,柔軟的胸口也緊緊貼撞到一堵散發着溫熱氣息的“石牆”。
喬伊沫瞪大的雙眼眨巴了一下,然後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小臉也一下捱了過去,小狗似的不停的蹭着男人的臉。
男人微怔了一瞬,另一條長臂從喬伊沫的後背往上,大掌從後輕輕撫她柔軟的長髮,任由她細膩的臉頰在自己臉上“放肆”,薄脣朝她泛着粉紅的耳畔靠近,含着清淺的低笑,嘆息般說,“一回來就嚇我一跳,嗯?”
喬伊沫收緊了手臂,呼吸急促,張脣在他耳廓小小的咬了口,隔了會兒,才啞啞說,“爲什麼不告訴我?”
慕卿窨隔着髮絲捏她的後頸,摟着她走到餐桌邊坐下,大手握住她的腰,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垂眸想看她的臉,她卻像鬧了脾氣,故意把臉往他頸窩裡藏。
慕卿窨喉結滑動,就盯着她從毛衣領口露出的一截粉肌瞧,低聲說,“告訴你了,還怎麼給你驚喜?”
“……哼。”喬伊沫往他懷裡撲,恨不得將自己跟他黏在一塊,在他頸邊小口呼吸。
慕卿窨從他脖子上用了幾分力纔將喬伊沫一條胳膊給取了起來,拿着她軟乎乎的爪子捏了半響,才放到脣邊親了親,察覺到喬伊沫的反抗。
慕卿窨乾脆丟開她的手,伸手將她的毛衣領口往下扯了扯,低頭吻她因他的舉動戰慄發抖的肩頭和頸子,“想你了,別耍性子,快給我看看。”
喬伊沫臉登時紅了個透。
不僅如此,連帶着大半個身子都酥得沒勁兒了。
“喬喬,喬喬,喬喬……”
喬伊沫,“……”再叫,她骨頭都要散架了!
沒辦法。
喬伊沫頂着張唱京劇的大紅臉,慢慢從他頸邊退出,睜着兩扇溼漉漉的睫毛,看向男人。
慕卿窨也從她頸項離開,盯向喬伊沫臉時,英逸的眉宇卻微微擰着,黑眸深邃無邊靜謐的凝着喬伊沫。
喬伊沫搭在他脖子上的一隻手,悄悄捏住了他襯衣領口的邊沿,看着他的雙眼有些招架不住的閃爍,“……你該告訴我的,這樣我也有個準備。”
“準備?”慕卿窨一根長指伸到喬伊沫下巴下輕挑了挑,讓她整個臉蛋完全展露在自己眼前。
喬伊沫點頭,捏緊手指,“我可以去接你。而且……”
“什麼?”慕卿窨臉緩慢朝喬伊沫靠近,盯着喬伊沫看的黑眸簡直不放過一根頭髮絲的緊盯。
喬伊沫指尖發麻,望着眼前不斷貼近,找不出一絲瑕疵的完美俊臉,意識很不爭氣的渙散恍惚,除了盯着他的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慕卿窨將喬伊沫往懷裡摟緊了緊,看着她有些迷幻盯着自己的雙瞳,菲然的薄脣輕撩,擡起下巴,從她眼角一直淺啄到她微張的脣。
兩雙脣貼上的一瞬。
彼此的眼廓都不由微微縮了寸。
分開了一個多月,彼此對彼此的想念都已達到了無法紓解的濃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