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偉學卷着錢跑路,柳玬受刺激暈倒住院,趙家僅剩的家底也就差不多耗光了。
而這個圈子裡,從來不乏落井下石和看熱鬧的人。
趙家完蛋以及柳玬住院的消息不消多時便傳了個遍,夏家自然也知道了。
中午一向不回夏家吃午飯的夏鎮候破天荒回來了。
趁着夏陽夏朵上學,夏鎮候去公司,出去與一幫富太太搓麻將的餘素華也回來了。
餘素華回來時,夏鎮候剛到不久,坐在沙發裡抽菸。
看到夏鎮候,餘素華登時笑了,“鎮候,你也聽說了吧?趙家徹底垮了!”
夏鎮候皺着眉啜煙,聞言看了眼餘素華,沒說話。
餘素華扭着腰邊朝夏鎮候那廂走邊低低笑,“也不知道趙家得罪了什麼人,一天之內就破了產。你知道嗎?現在整個商界都在討論呢。”
“整個商界?”夏鎮候冷瞅了眼餘素華,“趙家算老幾,值得整個商界討論?”
“趙家當然沒那麼有影響力,各個談論的自然也不是趙家,而是滅了趙家的那個人。”餘素華坐到夏鎮候身邊,拿起茶几上果盤裡的一顆葡萄往嘴裡喂。
夏鎮候眯眸,又嘬了幾口煙,斜覷餘素華說,“你知道搞垮趙家的是誰麼?”
“不知道。”餘素華笑着搖頭,“不管是誰,我看着高興就行!”
趙家和夏家雖來往不對,可趙家到底是趙婷姍的孃家。
且當初夏鎮候之所以捨棄她,而與趙婷姍結婚,也是因爲趙婷姍背後有趙家。
說起來趙家在前二十年,在潼市也算是風光過,至少根基穩,輕易撼不動。
趙老爺子又是個極會做人的,嗯,通俗點說就是八面玲瓏,圓滑,遇事總也能找到個幫手轉換危機。
但趙老爺子過世後,趙家就由柳玬掌控在了手裡。
柳玬雖有一定的商業頭腦,但爲人太過狹隘尖刻,且“保守”,掌管趙氏以來,一心只想把趙氏的權利全抓在自己手裡,對那些趙氏的老臣子也十分不客氣,老臣子寒了心,怨言頗多,直接導致趙氏各方面的運營和每季度的盈利每況愈下。
如今的趙氏,與二十年前的趙氏,不是能比的!
現在趙氏終於跨了,餘素華就跟再次將趙婷姍打敗了一次般,興奮着呢!
“婦人就是婦人!”
夏鎮候呲道。
餘素華奇怪的看夏鎮候,“怎麼了嘛?”
夏鎮候臉微微繃着,神色深沉,“背後出手的人是徐家!”
“徐家?哪個徐家?”餘素華一時沒意會過來,引得夏鎮候像瞪蠢貨一般狠瞪了她一眼,吼道,“在潼市,還有哪個徐家說弄垮誰就弄垮誰的?”
餘素華被夏鎮候吼得腦子一木,放到嘴邊的葡萄僵硬的拿着。
就這麼保持了幾秒,餘素華猛地吸口氣,瞪大眼道,“徐長洋?!”
夏鎮候緊緊壓着眉毛,陰沉的“嗯”了聲。
餘素華驚愕的張大嘴,難以理解,“徐長洋爲什麼要針對趙家出手?趙家做了什麼事得罪他們徐家了麼?他們徐家給人的感覺一向平和,以前根本就沒聽說過他們徐家刻意針對整治旁人的事!再者,徐家的地位名望擺在那兒,趙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招惹徐家,而且還把徐家惹到出手滅它的地步!太不可思議了!”
夏鎮候沒說話,因爲他也在琢磨這事。
“趙家到底跟徐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徐家出手這麼狠,把人的根都給拔了!”餘素華呼吸密了密,看着夏鎮候說。
夏鎮候夾着煙從脣邊拿開,擡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餘素華,“你說,徐家突然對付趙家,會不會是因爲當初他爲了娶雲舒給我下的聘禮?”
餘素華心尖一涼,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那難道不是應該針對我們麼?爲什麼他不針對我們,反倒盯上趙家了?”
夏鎮候想了想,慢慢點頭,“也是。總之徐長洋當初給我的那筆錢,這幾年始終是我的心結。我是生怕哪天他們徐家突然想起這筆錢,問我要來了。”
別說夏鎮候怕,餘素華也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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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鎮候只不過是剛剛提了一嘴,餘素華這會兒是再也笑不出來了,整個人微微聳着,望着夏鎮候,“……鎮候,當初咱們家因爲徐長洋這筆錢渡過了危機,這都過去四年了,公司也盈利了吧。萬一,我是說萬一,徐長洋真的找我們要這筆錢,我們肯定是不能不還的。就是還了之後,咱們家也不會垮是不?”
“不會垮?現在我就是賣公司賣房子,再把你也給賣了,都還不起這麼大一筆錢!若是徐長洋真來要了,咱們一家四口,就等着到大街上要飯去!”夏鎮候狠邦邦扔下這句話,雙手撐在大腿上猛地一起身,朝二樓走了去。
餘素華看着夏鎮候的背影,心拔涼拔涼的。
暗自警告自己,千萬別自尋死路的跑徐家人跟前刷存在感!
……
某中餐廳。
餐上桌,常曼沒顧上自己吃一口,一直不停的給夏雲舒夾菜,舀湯,甚至給她擦嘴角,跟只勤勞的“小”蜜蜂似的。
夏雲舒實話實說,挺怵的!
雖然她也一直在吃,但她十分擔心自己會消化不良。
“雲舒,你看你懷孕八個多月了,這麼瘦。看看你的小胳膊,再看看媽媽的,媽媽的胳膊能當你倆了。”常曼念着念着,突然就改了稱謂。
“咳咳咳咳……”
夏雲舒這回是真沒憋住,漲紅着臉咳嗽了起來。
徐長洋被常曼趕到了對面,是以坐在夏雲舒身邊的,是常曼。
徐長洋見此,剛要起身。
常曼趕忙放下筷子,雙手一前一後的撫她的背和胸口,擔憂道,“深呼吸,深呼吸。“
夏雲舒想哭,輕壓着咳嗽,求救的去看徐長洋。
徐長洋也緊張啊,一收到媳婦的眼神求救,便立刻抿緊脣看着常曼道,“媽,您嚇到夏夏了。”
常曼聽話,愣了愣,無辜的望向徐長洋。
徐長洋輕抽嘴角,“您一口沒吃呢,您自己吃自己的吧,夏夏我來照顧。”
“我不用誰照顧,吃飯我自己還是會的!”夏雲舒悻悻道。
徐長洋、常曼,“……”
之後,常曼收斂了些,但每次開口,必帶上兩個字——媽媽!
夏雲舒聽着聽着,竟也從剛開始猝不及防的尷尬,到最後聽到常曼自稱”媽媽“時,心裡浮現微微的暖。
常曼的手機響了起來。
常曼瞥了眼,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