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副駕座,夏雲舒自己繫上安全帶,雙手便自然而然的放在了肚子上,無意識的輕撫。
徐長洋飛快將視線移開,喉嚨裡登時似卡了只蒼蠅般難受。
“我們去哪兒?”夏雲舒從車窗外抽回目光,看徐長洋。
當看到徐長洋嚴冷繃着的側臉和抿直的嘴角時,眼廓微微縮了縮。
徐長洋發動車子向前,隔了許久,低沉開口,“你只管跟着我就是,少說話,少問問題!”
夏雲舒盯着他的臉看了兩秒,沒說什麼,撤開了目光。
……
徐長洋帶她去了一家高級娛樂會所。
談事情約到會所很正常,所以夏雲舒並沒多問,跟着徐長洋去了包房。
到了包房。
徐長洋脫了外套,便去了檯球室打檯球。
夏雲舒站在臺球室門口看了他會兒,走進去坐到了一旁的單人沙發裡。
幾分鐘後,會所服務員送來了瓜果甜點和飲料。
夏雲舒覷了眼,可沒自我感覺良好到以爲他是給她叫的。
他應該是點給稍後要來談案情的客戶點的!
又過去二十分鐘。
那位客戶還沒來。
而徐長洋依舊穩如泰山的自娛自樂打着檯球。
夏雲舒看着徐長洋,尋思着這樣乾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建議道,“徐先生,您要不打個電話問問,咱們總不能這樣一直等下去吧?”
徐長洋摁下球杆,直起身盯着夏雲舒,眸光邃然,“你是在指使我麼?”
“……”她明明是建議好伐?
夏雲舒忍着翻白眼的衝動,耐着性子說,“我哪敢指使您,您現在是我的上司,神一般的存在,您的一句話就能決定我的命運,我指使您?您給我一千個膽子我都不見得敢!”
“夏小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一流!”徐長洋冷哼。
夏雲舒盯着他,“……那隨便你!你都不介意等,我有什麼好介意的?反正到時間我就下班!”
徐長洋麪色冷峻,雙瞳沉暗深睨夏雲舒,“想下班是麼?我現在就可以讓你下班!”
夏雲舒眼波晃動,不動神色看着徐長洋。
徐長洋裹挾着一身的冷氣流走到夏雲舒跟前,居高臨下的盯着她,“回答我一個問題!”
夏雲舒一對眼睫快速往下掩了寸,“你可以問,但我不見得會答。”
徐長洋突地俯下身,雙手撐在夏雲舒身體兩側的沙發把手上,眸光精深而銳利盯着夏雲舒閃縮的眼睛,“離開的四年,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哪怕一刻,想過回到我身邊?”
“沒有!”夏雲舒甚至都沒有想,便脫口問出道。
徐長洋猛然扣緊沙發把手,眼角渲染上一縷血紅,“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夏雲舒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臟處傳來的顫抖的聲響。
可她仍是一副冷靜淡然的模樣,她說,“我不知道,也許愛過!但現在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我不愛你!”
徐長洋清逸的面龐浮現瞬間的猙獰,他豁然鬆手,抓住夏雲舒的雙肩,將她從沙發裡提了起來。
夏雲舒驚得臉發白,睜大眼擡眸看徐長洋,“徐先生,你問我問題,我如實回答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你如果不能接受我的回答或是覺得我的回答可能冒犯,甚至激怒你,你就不該問!徐長洋既然問了,就請徐長洋拿出男人的風度來!不要讓我覺得,徐先生空有其表,而心胸狹隘!”
“對你,我大度不起來,我寧願……心胸狹隘!”徐長洋鉗緊夏雲舒的肩,啞聲道。
“徐長洋,你捏痛我了!”
夏雲舒感覺到肩膀傳來的銳疼,眉毛一皺,瞪着徐長洋幾分慍怒道。
徐長洋鬆開夏雲舒的一側肩,改而掐她起她的下巴,薄涼的脣猛地俯下,就懸在夏雲舒因爲他這一動作突然劇烈顫抖的脣面上,“夏雲舒,你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我徐長洋最恨……也最放不下那個人!像你這種心狠絕情的女人,永遠不可能體會到我此刻的心情!我是真的,真的很想殺了你一了百了!”
夏雲舒擺着臉推了他一把,顫抖提氣瞪他,“我心狠絕情總比你多情濫情好!徐長洋,我一直不懂,你到底是憑藉什麼在我面前露出一副你是受害者,你最可憐最無辜的樣子?你是故意噁心我麼?”
多情濫情?噁心?
徐長洋用力掐着夏雲舒的下巴,直將夏雲舒的下巴掐出道道白痕,掐得夏雲舒不得不張開脣隱忍嘶氣,“變心的是你,移情別戀的是你,懷了其他男人孩子的是你,夏雲舒!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我恨你,我恨你!“
“變心?移情別戀?懷了別人的孩子?”夏雲舒眼眸灼痛,痛到甚至看不太清徐長洋覆滿憎恨的臉,“徐長洋,你他媽就是個混蛋,人渣!別碰我,滾!”
夏雲舒吼完,不管不顧的推他,打他,踹他,不願意讓他靠近她,碰她!
恨她?
他拿什麼臉來恨她?
徐長洋,徐長洋,你根本就不值得,不值得!
徐長洋見夏雲舒反應突然激烈,臉色鐵青,卻又不敢不放開她,更不敢碰她,到底還是怕……她傷到自己,傷到那個孩子!
夏雲舒退得很遠,她帶着狠勁兒,恨勁兒用力指了指徐長洋,一雙眼紅得不能更紅,重重呸了聲,“徐長洋,你很好!”
說完,夏雲舒轉身便走出檯球室,抓起包疾風驟雨的朝包房門口走。
徐長洋追出來,抓住夏雲舒的胳膊。
夏雲舒小臉狠狠抽搐,咬牙回身便用手裡的包打流氓似的往徐長洋身上招呼。
夏雲舒手勁兒可不小,且每次下手都是實打實的,一點沒省力。
又幾下打到徐長洋臉上,徐長洋的臉登時起了幾道紅痕,隱隱帶血。
徐長洋硬生生受住了,也氣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