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相思不可思議的盯着戰廷深。
戰廷深眼底溫笑漣漣,從她嘴角抽抖的頻率可看出小丫頭的無語,但他很顯然,也沒想爲此辯解或解釋什麼。
……
眨眼便到了大年三十。
老宅張燈結綵,老宅周圍都掛着大紅喜慶燈籠,對聯一重門一重門的貼着,是戰曜親筆寫的。
除了燈籠,霓虹燈也是成串的掛在院子兩側的樹上,特別的閃。
聶相思全副武裝,身上是白色的長羽絨服,紅色的裙子,裙襬堪堪露出羽絨服下襬,脖子上圍着一條大紅色的圍巾,腦袋上同樣是紅色的粗線毛線帽,一隻手戴着一隻戰廷深的牛皮手套拿着一隻焰火筒,站在院子裡放。
戰曜和戰廷深站在她身後,彷彿守護般。
戰瑾瑤和戰廷脩亦在一旁看着。
而戰津,盛秀竹以及戰瑾玟則站在堂屋出來的臺階上。
盛秀竹見聶相思玩得挺高興,也不由對戰瑾玟道,“瑾玟,你要玩麼?”
戰瑾玟看着聶相思拿着焰火筒在戰廷深和戰曜身邊轉悠,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別提多塞眼睛了,聞言,立刻嗤之以鼻說,“我纔不玩,那都是小孩子玩得,聶相思都多大了,還裝嫩,裝可愛,好意思!”
今年除夕,盛秀竹心情好,聽到她這麼說,擡手憐愛摸了摸她的頭,“你跟相思年紀相仿,你二十歲,相思才十八歲,你們可不都是小孩子麼?小孩子都盼着過年,所以在過年的時候格外開心。”
戰瑾玟撇嘴,“十八歲了還小孩子?真不嫌害……”
戰瑾玟話還沒說完,一抹幽光驀地從前射了過來。
戰瑾玟心口一跳,嘴巴下意識的抿緊了。
盛秀竹看了眼戰廷深,笑了下,低嘆,“我看這個家,也就只有你三哥能治得了你。”
“……”戰瑾玟嘴巴翹高,沒回答盛秀竹的話,一跺腳朝戰廷深那邊走了過去。
盛秀竹見狀,眉毛輕挑,看着。
“三哥,你今天來了之後就沒跟我說過話?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戰瑾玟拖着戰廷深的胳膊,委屈的看着戰廷深說。
戰廷深面色平平,低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三哥,我都聽你的,跟聶相思道歉了。”戰瑾玟皺緊眉,眼圈微紅。
戰廷深又看了她一眼,淡聲說,“以後跟思思好好相處,不要任性。”
“我……”
戰瑾玟本能的想反駁,但一開口就見戰廷深看着她的眼神冷了冷,愣是把爬到喉嚨口的話給吞了回去,眼睫微垂,擺出溫順的態度,說,“我知道了。相思畢竟是我的侄女,我是她的長輩,我以後會跟她好好相處的。”
戰廷深聽到那句“相思畢竟是我的侄女”,冷硬的眉骨聳動了下,抿着薄脣沒說什麼。
戰瑾玟沉默了會兒,擡眸看向戰廷深,小心翼翼說,“三哥,那你是不生我氣了對吧?”
“嗯。”戰廷深說。
雖然語氣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聽到這話,戰瑾玟已經很高興了。
笑着踮起腳尖抱他,“三哥,新年快樂!”
戰廷深雙手已經放在戰瑾玟的胳膊上,本能的想推開她,但聽到她這話,手上微微一頓,往後,輕拍了兩下她的肩。
盛秀竹看着兄妹兩和好如初,欣慰的笑。
戰津望着戰瑾玟臉上燦爛的笑顏,習慣性板着的臉,有了些鬆動。
聶相思眼角瞥見兩人擁抱,只愣了愣,便繼續放她的焰火筒。
……
一家人吃了年夜飯,戰廷脩和戰瑾瑤都有各自的朋友圈,所以吃了飯,便各自聚會去了。
戰瑾玟酷愛直播,是個小有名氣的,嗯……網紅。
戰廷脩和戰瑾瑤一走,她便回自己的房間,玩起了直播。
戰曜盛秀竹戰津三人則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
聶相思知道,一般大年三十,戰廷深和翟司默幾人都會聚着一塊搓麻將,一搓就是通宵。
以前戰廷深都會帶她去,不過她每次只能熬到二三點就撐不住去休息室休息,天亮了,戰廷深便會叫她起來,一同回老宅,一家人去墓地給已故的太奶奶和戰家其他先祖拜年。
只是這晚,聶相思並不打算跟戰廷深一起過去。
戰家有守歲的傳統,所以每年除夕戰曜都會守歲。
前些年盛秀竹和戰津還會陪着,不過近年兩人年事漸高,整夜守歲身體吃不消,是以兩人都沒在守歲,而年輕一輩的都不講究,就只剩下戰曜了。
聶相思其實不太明白戰曜對守歲的堅持。
他現在都九十多了,平時晚睡一些便會渾身不適,呼吸不暢。
可每年的除夕他仍是在堅持。
不想戰曜一個人孤零零的再守一夜,所以聶相思決定今晚陪戰曜守歲。
聶相思將自己的打算告訴戰廷深時,戰廷深什麼也沒說,只是在聶相思送他出大門時,一把拽過聶相思壓在大門一側的石柱上,狠狠吻了通。
聶相思差點被他吻斷氣!
等他抽身離開時,聶相思腿軟得不像話,要不是怕他笑話她,她能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戰廷深眼眸含着深濃笑意,摸了摸聶相思滾燙的臉蛋,叮囑她在外待會兒再進去。
聶相思疑惑的問他爲什麼。
這個“老”流氓竟然說她嘴巴太腫,會被看出來……
她嘴巴爲什麼腫請問?
而且,既然知道會被看出來,還親那麼大力,欺負人麼不是!
……
夜裡,盛秀竹和戰津不到十一點就上樓休息了。
戰瑾玟中途從樓上下來抱了一懷的零食和飲料上樓,便再未出來過,不過應該沒這麼早睡。
堂屋電視機開着,正在演一則喜樂小品。
聶相思和戰曜坐在沙發裡,爺孫兩安靜的看着,不時發出兩道笑聲,十分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