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舉起大刀,一腳將腦袋踢到盛滿碳渣的火盆裡,罵道:“沒腿還他孃的到處亂跑。”
“小馬哥,反正那傢伙早晚都是死,何不讓他死的痛苦點呢?”
“依我看,小馬哥心善,出了名的心腸軟,見他太痛苦,所以纔想讓他痛快走人,給了他一個乾淨利落的死法。”
旁邊的土匪們打趣道。
“心軟軟個屁!”
叫小馬哥的山賊梳着一個大背頭,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紋身,左帶魚,右狸貓,罵罵咧咧道:“這他孃的要是把地弄髒,還不得我們來打掃?”
“有道理,有道理。”
衆人鬨然大笑。
凌凡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從這些土匪眼裡,沒捕捉到絲毫的憐憫,有的盡是冷血殘暴。
“咦?”
小馬哥收刀看了過來。
其他山賊也從臺子上跳下來,以一種戲謔目光盯着凌凡。
“咔!”
一名土匪舉起手,一邊做出抹脖子的動作,一邊發出古怪聲音,然後陰森笑了起來。
散落在大堂裡的其他土匪,發現有陌生人進來,也都紛紛投來了冷森目光。
一時間。
一百多號土匪都在盯着凌凡。
“啪啪啪!”
揮鞭的土匪又狠狠抽了幾次,抓住被捆綁在木樁之人的頭髮,罵罵咧咧道:“特麼的,又死了,真不禁打,老子還沒抽爽呢。”
凌凡不語,低着頭,表情愈發的陰沉,如欲滴水。。
陸續的,凌凡又看到了一面牆壁上掛着很多的人,他們無不低着腦袋,想來已經沒了呼吸。
“奶奶的。”
右側的偏殿,一名土匪提着褲子走出來,憤然罵道:“一個沒注意,讓那娘們咬舌自盡了,老子都沒射出來,就是了,不禁幹啊。”
“嘿嘿,我去看看。”
“靠,小八,你是多急啊,死人也敢上。”
一名土匪打趣道。
叫小八鑽入房子裡,傳來聲音:“憋了大半年了,就算是一頭母豬,老子也敢上啊!”
“哈哈哈。”
衆人鬨然大笑。
凌凡擡頭,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將他們的表情牢牢的刻在了心中,目光中隱隱約約的開始透露出了殺氣。
這裡不是山寨,也不是賊窩,而是一處人間煉獄,這裡沒有王法,第一次,凌凡覺得這個城主也沒必要在當了,有能力的時候,一定要推翻這裡的城主府,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凌凡不想做一個好人。
但是,一路上看到被折磨、鞭打而死的屍體,看到堆積一起的屍骨,無名怒火騰然而起。
如果說目睹如同屠宰場的山寨,只是讓凌凡憤怒。
那麼,當看到先前被踢入火盆裡的腦袋,再次看到臨死前目光中蘊含的絕望、恐懼和無助,心中升起的唯一念頭就是——殺光他們!
既然官府不能給這些百姓一個安穩的生活,那麼從今日起,我凌凡給他們這個安穩,給他們這份平和。
冷靜,冷靜。
這時候首先要做的,就是將那些孩子們救出,然後再去解決這些毫無人性的山賊。
至於系統任務所說的送回去並索要靈石。
去特麼的靈石去吧。
凌凡壓着滿腔怒火和殺意,望着端坐首位一臉得意的首腦,還有他身旁站着十一名土匪,其中有十名周身透發的氣息似乎達到了開脈六七層的樣子,還有一名氣息與凌凡相同,都是開脈境巔峰。
而這個首腦的修爲,凌凡看不出,看來應該如同傳言那般,武士巔峰。
“小子。”
一名皮膚白淨的長髮男子半躺在椅子上,正是那開脈巔峰修爲的人,這人此刻一臉笑意:“你真有種呀,敢殺我黑風寨的人。”
在身邊,一名滿臉胡腮的中年人橫眉豎目道:“要不是大當家有令,老子早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了!”
這些人都是小角色,就算不用司命,凌凡覺得自己也能輕易斬殺,一次也不予理會,反而是背這雙手,看向了中間座位上的中年人,質問道:“本座今日來,只有兩件事,其一,是將所有人救走,其二是將你們斬殺乾淨,大當家派這些狗肉上不了筵席的小頭目迎接我這樣的貴客,這待客之道似乎有點特別啊?”
“囂張,放肆,你這可惡傢伙!”
“敢說我們是狗肉,還想滅我們納金宗?誰給你的膽子啊?小白臉!”
大堂內的武者怒然起身,目光閃爍殺機,大有將凌凡當場轟殺的衝動。
“哈哈哈!”
恰在此時,中間座位上的人洪亮笑聲傳了出來。
“你真的很有勇氣啊。”
這人笑了一聲後,繼續說道:“那麼我也不跟凌宗主繞彎子了,既然你想要救人,那麼每人二十枚靈石,我這裡一共還有五十三個肉票是活口,你交了靈石就可以領走。”
但是!
大當家話鋒一轉:“凌宗主在我這殺了我們兩個弟兄,這筆賬不得不算,留下你兩條手臂,在自挖一目,自斬一耳,我便不再跟你計較。”
而凌凡卻沒有回話,反而是用看白癡一般的目光盯着大當家。
良久之後,大當家見凌凡不應答,便對着一名土匪使了一個眼色,那土匪抽出掛在腰間的長刀,笑道:“凌宗主,既然你不回答,想來是因爲靈石不夠,那麼我們效勞,幫您砍殺幾個,這樣你也能少花一些靈石,應該沒意見吧?”
“說不準,還會謝謝我呢。”
噗!
一聲血液噴濺的聲音響起,一道血箭激射而出,緊接着一個頭顱滾落到了凌凡的腳下,瞪着死不瞑目的大眼睛。
這個人可以說話。
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求饒,饒命之類的話。
很有骨氣。
但是,就這樣死了。
凌凡緩緩擡頭看向了那名揮刀的土匪,目光冷森,閃過了無數的殺機:“老子有意見!”
這句話的時候,凌凡的語氣聲音,蘊含了無邊憤怒。
這些人,都是普通人,沒有絲毫的修爲,而山匪們最低的都有開脈一層的修爲,身爲修煉者,如此殺戮百姓,是誰給他們的權利?
又是誰如此放任他們?
官府何在?
宗門聯盟何在?
朝廷何在?
人間的正義又在這個時候,死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