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還沒亮的時候,易初終於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把它裝在塑料袋裡,然後轉身去看沈景。
沈景叫住了易初,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胸前堆積的東西像凝固了一樣,根本無法倒出。
“算了,你走吧!”
即便如此,易初還是知道沈景學會了看得遠,看得明白。
“你爲什麼送她回來?”易初問。
沈景笑着哀嘆着。他擡頭喝了口酒,把酒瓶遞過去說:“你來這裡的原因不也是這樣嗎."
“周琦?”紀安歌突然出現在季白榆後面,略微提高了聲音。
季白榆回頭看了看他,然後把目光轉向遠處的夕陽,說道:“周琦還沒有結果。”
紀安歌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季白榆心情沉重。被帶走的人,不用說周琦,甚至西奧多都找不到了。
他們剛剛消失在意大利,但她真的想不出周琦和西奧多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孩子啊,尤其是青春期的男孩,最頭疼,”紀安歌笑着說;“也許他們甚至不會聽父母的話。”
季白榆勉強笑了笑,說:“你懂什麼?”
紀安歌聳聳肩說:“至少我在意大利這麼多年了,還shi 有渠道。這件事我可以幫忙。”
“謝謝。”季白榆低着頭沉聲說。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紀安歌補充說:“蒂娜的事情已經解決,聶清湛和白菱悅已經消失,克勒斯坦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
季白榆輕輕一笑,問道:“你呢?”
她轉身看着紀安歌的眼睛:“你知道什麼了,是不是?”
“什麼?”紀安歌裝傻。
季白榆抿着嘴脣說:“我不知道你在找什麼。”
紀安歌看了一會兒她嚴肅的表情,笑出聲來:“別那麼嚴肅,搞得像個敵人!”
"季白榆!"易初敲門喚道。
季白榆向紀安歌揮了揮手,然後走了出去,說道:“不管怎樣,這只是爲了救你的命。”
紀安歌笑起來像只狡猾的狐狸。
季白榆走出門去,見易初皺着眉頭說:“那個人……”
“怎麼了?”季白榆擡眸道.
“我討厭這個人。”易初口無遮攔。
季白榆上前笑道:“狼和狐狸水火不容,你應該恨他。”
易初沒有往下看,默默地追上她,站在她的左邊。
“我找到了小伽,”易初板着臉說,
“同時,我也查出了他的身份。他和死去的蝴蝶主人是一家人。他們都是黑道上最厲害的殺手之一,真實年齡22。”
“蝴蝶主人?”季白榆邁着呆滯的步伐,腦海裡閃過一幅畫面。
在琥珀殿,當聶清湛脫下衣服去取子彈時,她看到一隻蝴蝶紋在了他左邊的蝴蝶骨上!
易初看都沒看她一眼,繼續說道:“他們都沒有真名,但是六個月前射殺沈巍兒子迪亞的那個人是就是紋着一隻蝴蝶。”
季白榆不敢想聶清湛背後的紋身和這個殺手組織有什麼聯繫。
季白榆又問:“小伽是什麼?”
“小伽代號是黑玫瑰,擅長暗殺。據說他很殘忍,甚至有虐屍的怪癖。這也是他之所以出名的原因之一。”
易初說這話的時候,微微蹙眉。這樣的人失蹤幾年,原來是在季白榆左右,想想都毛骨悚然!
虐待屍體?季白榆差點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那個戴眼鏡很聰明的天才會和虐屍這兩個字沾邊?
“他還幫我度過了米薇的困境……”季白榆艱難地說。
易初揚起眉毛,他知道她說的是瑞士銀行的那筆錢,這筆錢真正解決了米微的燃眉之急,但是,
“這樣危險的人,即使他存在,也是危險的。他爲什麼要匿名留在你身邊?這次他爲什麼要故意動用米薇基金來暴露自己?甚至,甚至我追蹤他的行蹤。他都不隱藏?”
易初並沒有隨着自己的反問變得越來越激動,但最終,他還是陰沉地笑了。
“易初?"季白榆被他的表現嚇壞了。他看起來像一隻準備殺死獵人的孤狼!
易初沒有抑制住情緒,恢復了常態:“這個人智商很高。”
“那他不是爲了等我們找到他才離開的?”季白榆擰着眉毛,她越來越迷茫,身邊的好些人變得都有點不正常。
每個人似乎都在策劃着什麼,就像一棵大樹錯綜複雜的根,交織在一起,錯了。
主線若隱若現,似乎就在眼前,但伸手卻什麼抓不到!
易初說:“他不會放棄,也知道我們一直等待着。”
“但我們不會去找他。”季白榆看易初的表情,已經知道他的算計了。
就易初而言,天才和自尊的原則是,獵人。
他似乎在那邊控制着獵物的生死,而這邊也在策劃給他致命一擊,有些人天生就是敵人。
季白榆對此很緊張。
接下來的幾天,如季白榆所想,易初並沒有跟隨她的每一步路,沒有給任何人聯繫她的機會,也不想主動找小伽。
這兩個人以前肯定打過交道,因爲易初看起來不是很平靜。
季白榆對着窗戶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像一個誘餌,一個誘惑小伽的誘餌。
但是,只要找到小伽,問清楚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就一定能解決她的疑惑!
聶清湛,白菱悅,小伽,三個看似沒有聯繫的人,就像被一條線偷偷牽着,向着一個不知名的中心走去!
“叮!”門鈴響了,季白榆開門,她看到一個穿好衣服的服務員推着餐車說:“聶夫人,這是聶先生給你點的菜。”
季白榆然後讓開,好方便讓他把東西送進去。
揭開蓋子,盤子裡只放了一部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鈴聲響了。
按下接聽鍵,季白榆屏住呼吸,聽着對面的聲音。
“阿榆,”小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有力,“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了,”季白榆平靜地坐下說,“你能告訴我你真正想做什麼嗎?”
那邊傳來幾聲低低的笑,然後他說:“他不是跟你說過我的過去嗎?
“沒關係,你遲早會知道的。”小伽的聲音是通過無線電波傳輸的,特別冷,“沒有人能戴着面具活一輩子。”
“我最好看起來像一個摘下面具的陌生人。只有摘下面具的人才是真正的人……”他轉過身說:“當然,我隨時準備着被摘下面具。”
“那麼這次呢?你想摘下誰的面具?”季白榆漸漸變得有些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