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沒有料到她這個突然的動作,船上一時混亂,等待時機的人紛紛移動。
季白榆看着被帶走的欒寧,沈巍幾乎不假思索地伸出了手。
然而,當他的手剛一伸出,就被快速衝上來的聶清規一巴掌拍開了,季白榆看到那黑色的影子就像一隻獵鷹,他的動作快得驚人!
“清規救我!”欒寧驚恐地喊道。
“砰砰砰!”
槍聲不斷,流彈飛舞,她沒有去看聶清規,扶起受傷的沈景衝到船艙裡,走出混亂的阿尋也迅速跟上他們。
季白榆回頭一看,單夫人也在蕭策和一幫人的保護下回到了小屋。
外面來往的人不斷,但已經被單夫人切斷了,樓道相對安全,船體傾斜已經很嚴重了。
季白榆放下沈景走了出去,但阿尋抓住了她:“你要幹什麼?"
季白榆回頭看:“我要去找清規!”
“外面太亂了。你出去能幹什麼?"沈景靠在牆上,坐在地上,臉色蒼白但平靜地說:“呆在這裡,他的艦隊應該在這裡!”
季白榆擔憂地目光轉向外面,她的耳朵裡全是船體吱吱嘎嘎的聲音,因爲它承受不了海水的重量。
這時凱特的船還沒有到達,大多數人在路上遇到了障礙,這艘船不能支持太久.
“外面的船還要多久才能到達?”單夫人問。
“半小時。”蕭策回答說。
“耐心一會兒。”單夫人轉身對季白榆說:“你出去後不能保證安全。”
季白榆點點頭,但整個心都懸了出來。
她後悔剛纔沒有抱着欒寧。如果欒寧不在沈巍手裡,聶清規是不會冒險的!
“阿榆,冷靜點!”阿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低聲說道,季白榆回頭看了看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穩定了一下情緒,她勉強笑了笑,說:“我很好。”
“轟!”又一聲巨響,彷彿連整個大海都在顫抖。
單夫人的人進來報告:“沈巍的船爆炸了!"
“炸了?"他們不禁納悶,誰的動作這麼快!
單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一邊的船員。那人急忙低下頭說:“夫人,儀器沒有搜索到船隻和潛艇……”
不要怪單夫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想起來了。
如果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溜進去,那危險是潛在的。不管是誰,都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水流的聲音越來越近了!”阿尋看着船尾的方向擰眉說道。
季白榆可以感受到走廊另一端吹進來的帶着溼氣的海風,黑暗的深處似乎在醞釀着危險的訊息.
夾雜着海風的槍聲越來越小,整艘船因爲動力設施被水破壞而陷入黑暗。
“嗚嗚……”一股帶着淡淡血腥味的海風吹過來,卻很難捕捉到淡淡的味道,幾乎讓人以爲自己有了錯覺。
季白榆在黑暗中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現在她除了等待什麼也做不了。
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是船在抖。季白榆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船馬上要堅持不住了,但是救援船還沒到!
沒有聲音,外面再也沒有聲音.
季白榆再也忍不住了。
她推開阿尋,橫衝直撞地跑了出去。甲板上仍然有人站着。她看着遠處燃燒的地方,舔着嘴脣喊道:“清規."
海面上漂浮着翻倒的救生艇和死人,但是海面上的一切在火光下看起來那麼安靜……
但是沒有船!沒有船!
“清規!"季白榆聲嘶力竭的喊道。
用力,再用力,聲音在整個大海面前又小又可笑,彷彿被風吹成了細細的絲,順着風的軌跡飄走了。
身後不斷有人出來,季白榆卻毫不在意。
她一步一步沿着欄杆走着,每一步都在喊,心裡的恐懼在膨脹。她躲在小屋期間發生了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在甲板上摸索着。
有的人已經死了,有的人還在哀嚎。季白榆也害怕在裡面找到聶清規,但是如果她找不到他……
沒有船,只有大海!
阿尋看着她的動作,跟在她後面。
不僅聶清規,沈巍,欒寧似乎也不在。
沈巍的船已經被炸燬,救生艇上沒有任何動靜,旁邊也沒有其他船隻。
他們能去哪裡?
單夫人的人跳進水裡去拉遠處的救生艇。救援人員沒有來,他們等不及只能自己動手。
在搜索了船上的所有人後,季白榆把希望轉向了阿尋,但阿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季白榆失望地聳了聳肩。
她把目光轉向大海:他們到底去哪了?
但季白榆很清楚,這三個人不可能消失!
救生艇漂浮在海面上,船上的火勢逐漸減弱,船也慢慢沉入水中,被巨大的漩渦吸了進去,倒流的海浪讓季白榆的心漂浮起來。
阿尋按住她的肩膀,這一次,多餘的話只會讓她最後的神經斷裂。
“我們的船到了!”有人指着遠處的路。
季白榆一直處於徘徊狀態。聽到這句話,季白榆趕緊對單夫人說:“單夫人,能借我一條船嗎?”
單夫人輕輕皺了皺眉頭。她知道希望渺茫,但此刻她不忍心打擊季白榆。她只是點點頭,讓蕭策留下來。
季白榆害怕去找聶清規的人粗心大意,堅持跟着他們下了船。
沈景沒有跟過來,但是悄悄地告訴阿尋看着她。
船一遍又一遍的穿梭,季白榆認真的找遍了每一個地方。
最後,在第四次結束時,阿尋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說:“阿榆,別找了!”
季白榆點點頭,像是鬆了一口氣,說:“我不打算再找了。”
阿尋懷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如釋重負的原因。
季白榆笑着說:“我沒找到沈巍,也沒找到欒寧。我覺得清規應該沒問題。就在剛纔,沈巍的船被炸了。也可能是清規和雀羅他們商量好的。”
季白榆笑的比哭還難看,阿尋猜不到她在想什麼。
“我們回船上去吧,”季白榆轉過身,停了下來:“等到天亮。”
回到船上,季白榆一直站在甲板上,阿尋扶沈景去休息了,只有蕭策站在她身後。
海風帶着水吹來。
季白榆一開始以爲是濺起的海水。當她再也欺騙不了自己的時候,溫熱的淚水隨着雨水從眼角滑落。她挺直了背,迎着海風堅強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