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臺下一片寂靜,許久,纔有記者大着膽子道,“顧總,我們能開始提問了麼?”
顧南城點頭,“可以了!”
一個女記者開口道,“聽說顧太太和俞先生是認識很久了,有消息報道說俞先生先如今因爲吸食毒品,此時正在醫院裡,請問,顧太太最近一直未曾露面,是一直在醫院裡照顧俞先生麼?”
顧南城的臉色有些不好,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我若是說是,那麼無疑和俞灝之間,有很多人會猜測,若是我說沒有,那麼這個記者剛纔說的,我和俞灝認識很久,我的回答,無疑是在故意拉開我和俞灝沒有關係。
這後面挖了坑給我跳,都是人精,我的任何一種回答都有問題。
我沒想過,安語會給我最後沉重的一擊,還是在顧南城的發佈會上。
我還沒有開口回答記者的話,辦公室裡諾大的投影儀上便出現了一副視頻,這幅視頻是我和俞灝。
上面有我和俞灝從14歲相遇到如今的照片,還夾雜了前幾日那些所謂的牀照。
記者沸騰了,鎂光燈不停的拍攝投影儀上的照片。
顧南城看向一旁的秘書,聲音暴戾無常,“誰弄來的?”
那秘書嚇得腿都軟了,連忙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佈置會場的時候,並沒有啊!”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淚就留了出來,安語這一招真的很致命,這些照片,足以毀了我。
我不再去看誰,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出會議室,心想,這要怎麼辦麼?安語,你就那麼想要至我於死地麼?
這一天太混亂,也太不堪了,顧南城沒有追來,他在忙於處理那些謠言。
但我忘記了,我帶去了離婚協議書和性侵檢查報告被擠掉在了會議室。
顧南城派了人跟着我,這一天,我那都沒有去,只是一個人在海邊吹了一天的冷風。
一直到天黑,顧南城給我打電話,聲音沙啞,他說,“回來吧!外面冷!”
我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應了一聲,“恩!”
隨即不在說話,身後跟着我的人上前,恭恭敬敬道,
“太太,先生讓你回去了!”
我起身,木吶的跟着他們上車,然後回去。
沒有去清水華雲的別墅,而是去了之前住的那一棟,一城山水,司機下車,恭恭敬敬道,“夫人,到了!”
我下車,別墅周圍已經沒有急着了,想來是被顧南城打發走了,別墅裡的等亮着。
我剛進去,入目的就是一屋凌亂,摔碎的瓷器,家裡的魚缸也碎了地上的稀稀落落的幾條鯉魚已經死了。
這裡經歷了一場暴風雨,不是別人砸的,想來應該是顧南城,饅頭和張嫂在清水華雲。
他把情緒控制得很好,就算再暴戾,他也依舊很溫和的對待着饅頭。
這裡沒有人,所以,他可以隨性的發泄自己心裡的氣惱。
見客廳裡沒有顧南城的身影,我朝臥室走去,這一路隨處可見的酒瓶子,想來他是喝了不少酒吧!
臥室的門沒有關,裡面沒有開燈,整個臥室裡都透着一股濃郁的酒精味,還有濃煙的味道。
“啪!”
我伸手開燈,整個臥室亮了,慢點的紙張,還有照片,我看着心疼着。
顧南城半依在沙發上,面色有些潮紅,他應該喝了不少酒吧!
大概是燈光突然亮了,他有些不適應,微微眯起了眼睛,隨即半閉着已經看向我。
我不語,他也沉默。
他從沙發上起身,並沒有走向我,而是走向陽臺,將窗子打開,他好像是打算吹點冷風醒酒。
這一吹,就是好久,我站在他身後,看着他的背影,背脊倨傲,更多的事孤寂。
我蹲下身子去撿地上那些紙張,還有那些照片,都是我和俞灝的牀照,沒撿一張,這些照片都像跟刺一樣,刺得我窒息。
顧南城開口了,他說,“撿起了做什麼?你以爲撿起來,就什麼都沒事了麼?”
我蹲在地上僵住了手,顧南城從未對我說多狠話,縱然心裡再怒,他也不會對我說狠話。
可是,他越是不動聲色,越平淡如水,就越讓我心驚膽戰。
我不語,依舊低着頭撿着地上的紙張。
“我讓你不要撿!”他轉身,將我拽了起來,迅速將我手中的撿起的東西一把全部撒在了地上。
一雙黑眸猩紅如血,他看着我,有些暴戾,“我讓你不要撿,你沒聽見麼?”
我看着他,開口,“對不起!”人生僅有一次,我卻把這次過得稀裡糊塗的。
他驀然將我推開,後退了幾步,目光陰冷,“你不用說對不起,你只要告訴我,爲什麼要離婚?”
我微微怔了怔,那份離婚協議書他看到了?
“離婚是遲早的事情,饅頭會留在你身邊,你不會太孤寂!”我看着窗外,突然覺得自己的聲音好像有些空洞。
他笑,笑得疼痛,“爲什麼那麼急切的想着離開我?”他的目光太過於透徹,讓我有些無法面對。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又是一個問題,每一個,我都回答不了。
我眼睛有些酸,“顧南城,我沒有急着想要離開你,我心裡一直都是你,你不用生氣,也不用質疑自己。”
“發生這樣的事,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要努力挽回我們的婚姻,還是,放你一條生路,我捨不得饅頭沒有媽媽或者沒有爸爸,但我也捨不得斷了你的路!”
“我一直在想,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一開始就沒有遇見你,12歲那年,你把我打了就打了,我沒有那麼執拗,沒有那麼較勁,如今,我們就都不用那麼難受了!”
看向窗外,倒是難得,竟然會有星星,我微微哽咽,握起顧南城的手。
他微微僵硬了一下,但是並沒有甩開我,“顧南城,你以前說,要我全心全意的信你,那麼我問你,你信我麼?”
他看向我,眉目清雋,眉宇間透着疲憊,“蓁蓁,我累了,真的好累,這一路兜兜轉轉,我嘔心瀝血的對你好,我知道,你值得我對你千倍萬倍的好。”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隨即看着我道,“蓁蓁,我們都冷靜一下好麼?我們不提離婚,什麼都不提,答應我,不要再說離婚,也不要逃避,我們一起面對,好麼?”
我仰頭,將眼淚逼了回去,微微點頭,“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