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歸天,如今已經過去三個月。皇族守孝,不用像尋常百姓家那般,需要守孝三年,只需要三個月便可。
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新帝登基迫在眉睫!日子已經定下,金秋十月,正是大豐收季節。
眼看,已經九月下旬,新帝登基大典將近,而堂大奶奶這個時候,過來找她,對她稱喜。
她想起堂大奶奶一進門,第一句話,這般一聯想,再加上先帝最後聖旨。她心中隱約猜測出,堂大奶奶過來目的!
她看着堂大奶奶突然屏退了僕人,湊近她,附耳輕聲說道:“眼看九王爺即將登基,聽宮裡傳來消息,九王爺有意五侄女爲後!”
雖說九王爺登基稱帝,已經是板上釘釘事情,但是任然不可以私底下議論此事。皇族事情,向來都不是婦人可以去評論!
更不要說,皇后這位置!
封后,封她爲後!哼,沒想到今生已經避開與他交集,他還是這般恨不得她死!恨不得讓她快些死去。
就算她沒有前世記憶,光論今生之事。
她已經知曉他心中所屬並非是她,而是柳婉兒!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她可以這樣說服自己,但是,封后,她怎麼都不會相信柳婉兒甘心讓她做上皇后寶座!
這是陰謀!
他還是這般恨不得白府滿門抄斬嗎?究竟是她白府哪裡得罪了他,她今生已經躲着他、閉着他,凡是知道他活着柳婉兒要去哪,她那日便不會出門。
她已經這般退讓,雖說她恨不得立刻去報仇,但是,她心中還是對他存在着那最後一點點,可憐的幻想。
也許前世,他只是因爲太愛柳婉兒,才受了對方蠱惑,殺了她!
她沒想到,她這般自欺欺人,他都要將這一點點幻想都要給她毀去。
是不是,她與他,無論前世還是今生,註定了孽緣!註定了不是她毀了他的夢,便是他滅了她滿門,再讓她受驚折磨,最後賜死!
既然是這般,那麼她不客氣了!
既然他這般想推她坐上皇后寶座,那麼她就滿足他好了!
但是,卻不是此時,更不是他剛登基之時!
楚子昊、柳婉兒,她會用自己實力一點一點拿回原本屬於她的一切,在這之前,就讓他心愛之人好好陪她玩一場遊戲!
她面上故作喜悅,說道:“這消息可靠嗎?大伯孃不是故意來打趣五侄女吧!我真的可以做皇后嗎?三宮六院皆聽我號令,哈哈……”
堂大奶奶見她這幅模樣,一副恨不得馬上就去皇宮般,眼底一片鄙夷。這五小姐雖說平日有些精明,但是,也許是自個多想了!畢竟大楚國女子,誰不想當皇后。
堂大奶奶復又笑着恭維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急匆匆離去。
她看着堂大奶奶離去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來人!”
“五小姐,有何吩咐!這會陳麼麼、秋月、小桃子不在院內,有事情,五小姐可以吩咐奴婢去辦!”
一個丫鬟走到她跟前行禮,說道。
她說道:“你去尋了大管家過來,我這院裡有些傢俱用得有些舊了,也該換換!”
“偌!”
她看着那丫鬟行禮,便小跑着出了小院。她返回房中,等待片刻,並不久,大管家便一臉笑呵呵,隨着丫鬟進來。
“五小姐,奴婢按照小姐吩咐,請了大管家過來!”丫鬟說完,她點了點頭,丫鬟便退了出去。
“五小姐,聽說您想換一套傢俱!可是哪裡用着不順心呢?”大管家說着,便朝着桌子走去,手摸摸桌腳,又敲了敲桌面,接着說道:“嗯!確實該換一換!”
她說道:“大管家!傢俱雖說有些舊,換一換道也好!但是,我也用了有些年,還是有寫念舊!”
她這般說完,也學着大管家那樣,笑着看向對方,等待對方接話。
大管家笑着說道:“五小姐有什麼吩咐,經管提出便可!何必差人來說要換傢俱?”
如果她不這般說辭,那麼怎麼請的動大管家親自前來!
她道也不墨跡,直接問道:“父親可在府中?我有些事情想去請教父親!想勞煩大管家跑一趟,幫我問問父親可有時間!”
大管家說道:“五小姐有事情找右相,可以直接過去便是了!”
她若是這般貿貿然然去尋父親,估計連面都不會瞧見。若是差人直接稟報父親,主母便會知曉,主母既能知曉,那麼堂大奶奶也能知曉。
她雖然還不是很明白堂大奶奶的想法,但是,她直覺告訴自己,不可以讓堂大奶奶知曉。
她說道:“這事情常人無法辦妥,只有大管家才行!”
她認真眸子看向大管家,大管家瞧着她一臉認真模樣,笑臉收攏,點了點頭。這時,門外傳來輕微腳步聲,有人在偷聽。
“五小姐你這屋傢俱所說有些年頭,但是都是上等好木料打造。用個十年不成問題!五小姐還是再將就將就!”大管家提高了幾分聲音,說道。
“那好吧!”她說道。
大管家便說着府裡還有事情等着他去處理,說着便告辭離去。她看了看在大管家離開後,過了片刻,也離開院子之人。
這是準備去稟報嗎?她喚了兩婆子上前,讓人去半路攔截了,帶那丫鬟回院子。她的理由是,她丟了一件首飾,剛剛丟,而此時,不再院子里人便有可能是賊!
這些人自然不敢說陳婆子、小桃子、秋月、大管家、堂大奶奶及其身旁伺候人,而剛剛離去小丫鬟便成了替罪羊。
她坐在院裡,等了一會,兩婆子便拉扯着一個小丫鬟進了院子。丫鬟面上有些紅潤,只是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估摸着是被婆子打了耳光,但是,她不會去問。世上有很多事情,自便看得見,有時,也是看不見。
丫鬟被兩婆子拉進院子,只見對方嘴裡好像塞着一團布料,也不知道這兩婆子哪弄來的。難怪沒聽見這丫鬟喊叫,一般人受了冤枉,哪有不哭喊。
這兩婆子倒是蠻會處理。既然這般,那麼,她便裝一次惡人!
她故意板着臉,似是非常生氣,說道:“你這丫鬟,這般膽大!把她關到後院柴房去,沒有我准許,誰都不許放她出來,不許接近她!”
“偌!”婆子領命,便推着丫鬟去了後院。
下午時,大管家便來請她過去,說是父親有事情問她。她一路跟着大管家去了父親書房,父親書房閒雜人不得進入。門外有家丁把守,堂大奶奶即便知曉父親和她說了什麼,也打探不到。
她要得不過就是這個效果。
她看着面前站着中年男人,絡腮鬍須下,他年輕時,許是一俊朗男子,讓孃親看着入迷!她這般想着,深深打量着父親。
歲月給這個男人臉上似乎沒有留下太多痕跡,父親不苟言笑,不知道他和孃親一起時,是不是也這般!
白賀看着她盯着自個出神望着,清澈眸子裡透着好奇,讓他想起了慧娘還在世時。
“你叫白賀,你就是那個少年將軍?”慧娘好奇望着他,問道。
“嗯!”
“那你便是我未來夫君呢?”慧娘笑盈盈說道。
白賀思緒飄飛到那年夏季,慧娘,如果你還在多好!
“父親!”父親望着她出神,似是在透過她看着另一個人。是孃親吧!她這般想着,但是,她需要喚醒父親。
父親被她這一輕聲呼喚,身子微妙晃動,神色有些哀傷。很快便又調整過來,沉聲問道:“露兒找父親,可是有什麼事情?”
“大伯孃說新帝登基時有欲封露兒爲後!父親怎麼看待此事?”她言簡意賅,表面自己來意。
說完便望着父親,等待父親回覆!
父親聽見她表面來意後,眉頭深鎖,低言自語道:“她一個婦道人家怎麼知曉這件事情!難道……”
難道什麼?父親卻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父親說道:“露兒你貴爲嫡女,進宮是免不了!只是,一入深宮便封后位,甚是不妥!爲父希望你能明白,不要被眼前權貴而迷了心智!”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父親比她通透多了,她只是仗着多活一世,才通曉這道理。父親位居高位,還能深刻明白這道理,而不被皇后後位所彌彰,卻是極爲難得!
自古以來,男人追逐權勢,從來都不嫌棄自己權利越來越大,而唯獨父親卻看透這道理。
高處不甚寒!
父親已經位居右相之位,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配上一個國丈稱號,並不一定是好事情。
世人只看得見父親風光,卻看不見風光背後殺機!
帝王可以給臣子權利,卻不會讓一家獨大。所以大楚有左、右兩相,父親屬武相,而另一位屬文相。
世人只知道皇帝有一文一武兩相,等同於如虎添翼。卻不知道這不過只是一個帝王策,爲了平衡二者之間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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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