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愚昧不知,請先生告知!”她恭敬對着墨言一拜,說道。
墨言擡頭仔細盯着她看,許久後,才說道:“竟然這般大了!這幾年該教的都教了!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墨言這番動作話語,她已經明白了白雪爲什麼在這個時候回府。白四小姐雖說犯了錯,但是她畢竟沒死。而且,父親之前疼愛四小姐也是真的。眼看她都已及笄,比她年長一歲四小姐及笄之禮卻是在淒涼廟中度過。主母再點播幾句,父親便派人把四小姐接了回來。
這個時候四小姐回府,自是爲了婚事。目前並沒有聽見有人提親,估摸着,應該是爲了兩年後,大選做準備。
墨言的話,是在對她辭行。她沒有開口去留,墨言在白府待了三年,她已經耽誤墨言三年,不能再拖着對方。
墨言說完那句話後,便揹着琴,離開了白府,再沒回來過。衆人都以爲他如往常一樣,是出府逛街,卻未想,這次是真的離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主上!千面已經教會五小姐後宮生存之道!”
如果白露在此地,她便會看見跪在地面上那男子背影,和墨言多麼相似。只是墨言都是揹着琴,而這人背後背的卻是一個怪異盒子。
千面說完,見對面站着那人,一身大紅長袍,妖治面具遮掩了那人全部容顏。那人低頭看着跪在地面上千面,沒有出聲。
“主上!五小姐似乎對後位沒興趣,她想毀了楚王朝!”千面接着說道。
紅袍男子竟然是白露師傅,她師傅到底是何人,何身份!
千面半跪在地面上,等着下一步指示。似乎他這句話引起紅袍男子沉思,過了片刻,才聽到對方回答“紅鸞!將寶物帶去唐國!”
“偌!”一個十一、二歲,圓圓臉小丫頭,脖子帶着一塊特大寶石,手腕帶着金鐲子,搖頭晃腦,蹦蹦跳跳從暗處走出來,說道。
這人既然是白七小姐!究竟她是白七小姐!還是白七小姐只是她一個身份!
“主上,屬下下個任務是?”千面見主子交代完紅鸞事情後,便不再開口,便追問道。
“莫將軍!”紅袍男子說道。
“偌!”
啊!莫將軍,大楚國,上至朝堂,下至尋常百姓,皆知大將軍姓侯,萬萬沒有姓莫的。難道是這紅袍男子記錯了。或者說……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白露正在照着鏡子,對着鏡子時笑時哭。說是哭並沒有真的哭,而是欲哭無淚模樣。讓人瞧着,只會以爲她傻了,在對着鏡子瘋玩。其實不是,她在練習,墨言教她第一堂課便是,照鏡子。
她還記得,那日,墨言說:“人有千千面,你若能做到面如心放,哪怕你在撒一個天大謊言,也不得不讓人信服!”
“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小桃子人還沒進屋,人已經嚷嚷起來。她放下鏡子,起身站起,朝着門口走去。
“什麼事情?
你這般慌慌張張!”她問道。
“皇上歸天了!”小桃子說道。
死了,皇帝死了!怎麼回事,記憶裡皇帝還要幾個月纔會死。怎麼提前了,而且,她也沒收到皇帝下旨賜婚!
她心中一片震驚,面上卻絲毫不顯,一副哀傷表情。
陳婆子在隔壁屋子和林奶奶聊着天,聽見小桃子話語,放下手中活計,又問了一遍,小桃子這話從哪聽到的。
“是大管家說的!讓我趕緊回來告訴小姐!”
陳婆子一臉嚴肅,對着院子大聲道:“皇帝歸天了!都趕緊回屋換了衣服,動作快點!頭飾全不要戴,你們兩個待會把你頭上花丟了!”
陳婆子一嗓門,院裡丫鬟婆子都急忙忙跑回房間,翻箱倒櫃聲音從屋中傳出。
“五小姐,您最好也換身衣裳!最好穿一身白色衣羣!頭上飾品換成素色絲帶最好!”陳婆子對着她,說道。
陳婆子還在屋中幫她翻找衣服,這時,看院門丫鬟進來稟報,堂大奶奶差人過來。
她讓小桃子引人進院,等了片刻,卻是小桃子自己回來。原來那人只是過來送衣服,堂大奶奶交代讓丫鬟將新做好喪服給她送來。
喪服?無論什麼衣服,趕製出來都需要三天,還是幾個繡娘不眠不休才行。她摸着手中白色衣裙,怎麼看都不像是趕製出來衣服,更像是早就準備好。
堂大奶奶爲何提前準備喪服?難道她知道皇帝要歸天,還是說府裡有人要去了。
想不通,絲毫沒有頭緒,若是有墨言在,就好了!她這般想着,她感覺自己這幾年變得過於依賴墨言。
這樣認知,她覺得不妥!
既然現在無法想到堂大奶奶用處,便不去想。小桃子幫她換好衣裳,陳婆子從新爲她梳上髮型,一條白色絲帶從髮髻上綁下。
幸好,她繡鞋有白色,她換上白色繡謝,她剛換洗好,大管家便出現在院門口。
“五小姐,相爺要帶你入宮!”
大管家顯然很着急,這般說完,便轉身先行。她只好緊隨其後,小桃子沒來及換衣服,心知去宮中,恐怕非得穿喪服。便讓秋月跟在她身後,陪同。
秋月沒有什麼話語,如果不是今日小桃子讓秋月給她隨陪,她都徹底忘記秋月這個人。這幾年,秋月絲毫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很少聽見她開口。
大管家一路領着她到了府門口,府門口已經準備好了馬車。秋月扶着她上了馬車,秋月則走在馬車旁。
父親看了一眼秋月,見對方低着頭,默默跟着馬車走着,也不啃聲。好奇平日都是帶着小桃子,怎麼今日換了人帶着。看着秋月一身白色衣服,似是猜測出小桃子沒來及換衣服!
馬車行地不塊,車上掛着白色絲綢花。車內用品全部換成素雅白色。
車子搖搖晃晃,她快要睡着時,車停了下來。
“麻煩右相下馬!”看守城門將士恭敬對着父親說道。
父親翻身
下馬,秋月已經掀開車簾,扶着她下了馬車。她走到父親身後,父親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皇宮分內外兩層城門,外門重兵把守,出入嚴格檢查。而進入了外層城門,只是踏入了皇宮所在地,而並沒有進入皇宮核心之處。
早朝在內外城連接處,玄武殿。再跨過一層重兵把守內城,便可以進入後宮。也是皇宮真正所在之處。
一入皇宮,衆人下車,步行至內城門處。內城門與外城門佈局相同,皆分東西南北門。取義左青龍,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
據說,唐國皇帝上早朝殿堂,叫青龍殿。傳說,遠古時期,四神獸將整個版圖劃分成四大塊,各把守一方。
傳說畢竟多有神話成分,但是,大楚國建國不過百年。早在大楚之前,這片土地遼闊寬廣,如今周邊小國還未被劃分出去時,整片版圖在圖上呈現玄武模樣。而如今,版圖早已經不如曾經,玄武已經失去了四肢。
但是,歷代開國皇帝,還是選擇早朝殿,取名玄武殿。也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將整個玄武地收服回。
“右相您可來了,皇后已經等候多時!請隨雜家來!”
白露跟隨在白賀身後,一干奴僕留在外城門口,等待。他們剛剛不行至內城,過了把守軍官檢查,踏入後宮。
角落便衝過來一年歲稍長老太監,只見對方一臉愁容,焦急等待,終於盼到人來模樣。
父親沒有回答,畢竟只不過是一個跟隨在皇后身邊老公公。即便在宮中如何吃香,但是在父親面前,不值得顧忌。
那老公公見父親沒有迴應,也不惱怒,而是精心走在前面,領着路。
一路走來,張燈結綵,只是這燈卻是白色做底、絲帶都是白色綢布捲成。哭聲連連,無論走到哪裡,都能聽見哭泣聲。
白露沒有好奇去張望,畢竟皇帝歸天,宮中規矩,衆宮人必須在這三天哭。不管你哭不哭出來眼淚,但是,哭相總得有。
若是有人笑,那真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白露低着頭,緊隨在父親腳步之後,面上一副哀傷。
“右相白賀到!”
“右相嫡女白露到!”
一尖酸嗓子,高聲喊道。
她只不過是一個官宦之女,即便父親身爲右相。也萬沒有,連她也通報之事。究竟又是因爲什麼!
她一路走來,瞧見女卷除了她,都是這後宮生活之人。不要問她爲什麼知道,看衣服裝扮便可以判斷出。
宮裡穿着與她們這些外面之人是不同的。
整個靈堂,滿朝文武按照官位品級,一直從靈堂內,一路跪到殿外,很遠遠。遠遠望去,像一條白色長龍。
她跟着父親從長龍尾端,一步步朝着靈堂走去。
雖有好奇之人,歪着頭,斜瞧着她,也有小聲嘀咕,好奇怎麼右相之女可以來這裡,但是卻沒有誰擡起頭,正眼朝她看去,也沒有誰敢大聲喧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