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總是早出晚歸,他有做不完的事情,不過就算是這樣,在晚上的時候,他也總是能夠準時的回來。
“王妃,王爺早上走之前特意的叮囑過,以後王妃可以自由出入王府,只是希望王妃能夠確保自己的安全。而王府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以後皆由王妃說了算。”林錢多一大早,在秦寶寶用完早飯時,交代了早上蘇澤幕臨走前說的話。
秦寶寶捏着象牙筷子,照例梳了個簡單的髮髻,在聽完了林錢多的話後,放下筷子起身:“素兒,幫我重新梳理一個髮髻,是男人的那樣。”
“啊?”素兒一愣,看着秦寶寶烏黑的髮絲:“王妃,這是爲什麼啊?”
“我還未發育成熟,所以現在扮男裝最是適合,而且也要活動做事起來方便許多。”秦寶寶本不想解釋,但是爲了避免讓素兒擔心,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素兒紅脣一抿,微微笑着:“若是王妃你男扮女裝,肯定也是一位清俊才子,出門也可還要小心纔是,不然被哪家姑娘看上的話,也是有點麻煩。”
秦寶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禁失笑。
這張臉生的太好,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啊,若是到時候真的過於清俊的話,還需要抹點什麼來遮掩纔是。
就在秦寶寶已經計劃着在今天之內率先的去王府的哪幾家店鋪去實地瞭解一下,而在皇宮之中,卻有一些箭弩拔張的味道。
蘇澤幕被賜坐,慢悠悠的喝着茶,穿着王爺穿的官服,只坐在一邊,無形散發的氣勢隱隱的壓下了坐在金龍皇椅上的蘇哲。
蘇哲沉着一張臉,看着朝中重要的大臣都在位,因爲這是一場私下重要官員纔可以參與的政事,因此只在一個議事廳內。
蘇澤幕照例是保持沉默,只坐在一邊飲茶,好像是這天底下什麼事情都與他已經無關了,他滿心在意的只有皇宮之中的糕點茶水。
“衆位大臣難道就沒有一點治國良策?”蘇哲將手中的一疊來自全國各地的奏摺摔在地上,而那些摔在地上的奏摺無一例外都是跟朝廷要錢。
國庫空虛,各地稍微有一些天災就無可避免出現大量餓死的百姓。而這樣下去,宋國也遲早完蛋,但是一旦涉及這個話題,就沒有哪個大臣拿得出好的建議。
一個國家,往往很多事錢是命脈。若不是這一次情況嚴重,已經出現了難民流往京東的事情的話,蘇哲也不會發那麼大的脾氣了。
“宋皇,歷年西邊的三區都會發生地震,造成眼中的傷亡和損失,每年都撥出朝廷那麼多銀兩。今年東邊五地發生洪澇,本就沒有徵收到什麼糧食,反而是朝廷出錢倒貼,現在有這樣的情況也是在所難免。”
“廢話,若是我不知道,我會現在來找你們商量?”蘇哲聽着宰相說出這樣一番話,甚是生氣,將桌面上剩餘奏摺拿起一本就乾脆的砸到了他身上:“每年在事後朝廷出錢去修整,每一年都發生,怎麼一點作用都沒有!朝廷養你們都是吃白飯的?”
蘇澤幕專注的盯着茶水之中那漂浮的茶葉,看着茶葉浮浮沉沉,卻想到了王府裡那個丫頭,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不是他淡漠,而是朝中的事情之所以現在成了一本亂帳,跟本身朝中大臣的腐敗貪污和蘇哲本身暴戾有關。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曾經不是沒有想過協助這位對自己充斥戒備的哥哥一把,可惜對方對他滿滿都是戒備,哪裡會聽得進他的話?
於是,他什麼話都不說了,回來這裡,也不過是在等待時機,選擇一個最恰當的時間,給宋國來一場大洗牌而已。
“你有什麼想法?”蘇哲發完脾氣後,看向坐在一邊沉默很久蘇澤幕。
緩緩放下手中的茶,蘇澤幕微微一笑:“開倉,施棚救濟災民,安撫民心是最重要的。”
蘇哲眉頭一皺,稍許的有些猶豫。
雖然災民都到了京都,可是那些也不過是螻蟻而已,若是動用了那些糧食的話,恐怕會影響到了自己在京都真正的位置。若是在京都突發什麼事情的話,現在這不是自掘墳墓了?
這就是因小失大,失民心往往失天下,而蘇哲太過於狹隘,困在了這樣的小事情上,這樣的人又怎麼能夠做什麼君王呢?
“我認爲不可,那些人不過是一些災民,每年也是要死那麼多人了,只要全部的轟出去就好了,何必…”
蘇澤幕啞然失笑,最後只是坐在一邊默默的手裡捧着茶,想着外面的花開花落幾番晴。
有再好的身材,都比不過一張臉。自打秦寶寶從王府走出來的那刻,注視在她身上的目光就沒有少過,反而是有增無減。
素兒爲了方便也女扮男裝,跟隨在秦寶寶身後,發覺了有許多女子頻頻回頭,捂嘴輕笑。
“公子,這一路上看你的人可不少呢。”素兒知道秦寶寶這張臉本就差
不多要男女通吃了,而在路上的情況遠比她自己想的還要誇張,不禁有些驕傲。
這可是她伺候的王妃啊。
秦寶寶有些無語,她都已經往臉上塗抹了一些暗色的粉了,就是讓自己的臉看上去不是白嫩的,而是健康的小麥色。可是似乎情況還是有些不大好啊,照樣的引人注意嘛。
“我們走吧,林管家在前面帶路呢。”秦寶寶現在滿心的就是快速的走到店鋪去,好好的查看一番。
“公子,你發現沒有,路上好多乞丐啊…”素兒點點頭,又忍不住的靠近秦寶寶低語到。
秦寶寶沒有說話,因爲這一路上的情況她都看在眼裡。而她也時不時的碰到這些災民,總是忍不住的就會想到自己以前的經歷,因此一路上反倒是讓素兒打賞了不少,直到出來帶着的銀兩都沒了。
“公子,算了吧,每年都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人。幾乎是年年都有,當年我也是這樣淪落來的,因爲家鄉發生了災難,都死光了。”走在前面的林錢多忍不住了,嘆氣說道。
這種事情本就是感同身受,何況是那麼一步步經歷過來的人呢?
雖然秦寶寶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經受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什麼事情都是需要去經歷了才知道會痛苦的。
秦寶寶聽完林錢多的話語,便不再說話,安心的趕路了。
她又不是什麼大慈大悲的人,也不是心懷天下的聖人,現在她只想把自己過好不給這個社會添亂。
蘇澤幕的店鋪很多,而這些都還只是名面上,從錢莊客棧到當鋪茶館,幾乎是各行各業都有涉及,就是規模都並不是大。
而賬目都是近幾年過得去,而這些年已經出現了下降的趨勢。
一一的走訪之後,秦寶寶累了,就去了王府下的一家茶館休息。
“我跟你說,那次遇見她之後,我便再也沒有遇見了,可惜啊可惜…哎,你們等等我,我去去就回…”李太白喜歡到處交朋友,這次很湊巧,秦寶寶上樓的時候正好被他看見了。
他當然不會認爲那個人是上次見到的女子了,只是面容有幾分相思是避免不了的,因此他果斷的捨棄了自己這邊的朋友,就隨後追着秦寶寶他們跑了。
“前面的公子,你等等!等等!”李太白快步的上樓,在秦寶寶被林錢多引進雅間之前,攔住了秦寶寶。
這個時候秦寶寶才意識到,他剛纔在自己的身後一直叫喚,原來是在叫她啊!
只是她現在女扮男裝,一時半會兒沒有把自己的帶入感覺,因此她也就沒有回過頭看看了。
不過就算是回頭看了,她應該也是加快腳步纔是。若是被認出來的話,很是麻煩。
素兒護主,看着跟前攔着自家王妃的人,快步上前,厲聲喝道:“你是何人,膽敢在這裡攔路!”
“在下,李太白。”李太白非常有禮貌行了一個禮:“不好意思打擾你家公子,只因你家公子太像我一舊友,所以纔不禁…”
“原來是宰相之子,李公子。”在得知了李太白的名字之後,素兒迅速的也行了一個禮。
秦寶寶就站在後面,看着李太白,嘴角喂喂抽動,已經在自己的腦子中想着等下是怎麼李太白了。
她只是想簡單的喝個茶,卻不小心在上次時候,讓他對她驚豔心動了。
“嗯…不知是像李公子的哪位舊友。”秦寶寶知道這都是照例的戲碼,所以淡淡的問出了聲,但是那神情卻沒有半點是好奇的。
是啊,還能有什麼好奇的,肯定是像她了,那不就自己了?
提到這件事,好像是難住了李太白,他撓着頭:“哈哈,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你跟那位姑娘真的很像。請問,姑娘你可有姐妹什麼的?”
若是有的話,在李太白看來就八九不離十了。
“沒有。”秦寶寶一副深思之後,搖頭,淡淡說道。
這種事情是一點希望都別給他最好的,不然最後只會是糾纏不休,而且甚至於她自己本身都有一天可能會被暴露了。
李太白這個人雖然宰相之子,可是感覺並不適合政局,更像是吟詩作對的才子。這類人也不應該是她需要接觸的,因爲才子多敏感傷情。
“啊。”李太白一副失望的樣子,看着秦寶寶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人家都乾脆的說沒有了,而且衣服並沒有對他有興趣的模樣,他還能說什麼嗎?
“若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那麼就要請我公子進去了,我家王爺在裡頭等着呢。”林錢多剛纔一直不開口是礙於李太白的身份,現在見秦寶寶都這樣開口,也就上前開始將秦寶寶帶走了。
畢竟自家的王爺可是從下朝之後就一直在裡面等着了呢。
“這…”內心還是有些許的不甘心,因此李太白原本還想要說點什麼。
秦寶寶好似是不知道他有什麼話要說,低着頭自顧自的就繞過了他
,推門而進。
在裡面等的不算太久,畢竟他也過纔剛剛到,只是在剛纔聽到了林錢多的稟告時,內心略有一些不舒服。
李太白有什麼用嗎?對於蘇澤幕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廢物,只是在李家能夠出一個李太白那麼清俗的人,倒是非常不一般。
但是,好像對他身邊的女人有點在意啊…
秦寶寶擡頭,看着坐在那邊,單手撐頭看着窗外的蘇澤幕,有片刻的怔神。
沒人能夠否認對喜歡的事物總會忍不住的駐足欣賞,活了那麼多年,在這裡,卻是活生生體會到了所謂的男色誤國。
蘇澤幕有這個資本。
“怎麼?你這看呆了的眼神,不會是因爲我吧。”轉過頭,邪魅一笑,是他的作風。蘇澤幕食指若有若無的拂過自己的薄脣,好似在這張無可挑剔的臉上劃出一道誘人的弧度,而那恰恰是他的脣弧…
“纔沒有…”臉一紅,秦寶寶低下頭去,卻忍不住的開口否認到。
這種事就那麼被說出來,任由是誰都會想否認的,何況還是秦寶寶這種內心略有傲嬌的人。
蘇澤幕沒有多說什麼,眼眸漸深:“早上可有什麼收穫?”
聽林錢多說,她可是在他醒來後不久就起來了,然後一大早將京都好幾條街的店鋪都開始看過了。
那麼,看完之後,她是不是有自己的什麼想法呢?
秦寶寶默默的坐在他的對面,看着自己身前那一杯被泡好的茶水,擡頭看他:“嗯,看過了。”
“有什麼感受?”挑眉,蘇澤幕看着她。
他知道她肯定會有一些想法和感受的,理論跟實踐在結合的時候,還需要很多的磨合。
“街上有很多難民,是怎麼回事?”秦寶寶沒有直接的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關心起了門外那些人的事情。
“宋國的地形不大好,總是容易出現洪澇,地震,所以每年也就有這些災民了。”蘇澤幕沒想到秦寶寶竟然會關心這些事,正好他也想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作爲一個女人,若是對這些都能夠提出寶貴的看法和可實施性的意見,那秦寶寶本身的價值將得到很大的提升。
更是他無論如何都要將她留在身邊了。
“能夠給我地圖看看嗎?宋國的。算了,你們的這個也應該沒用,你們有專門的去勘察地形的人嗎?”秦寶寶猶豫了一下,本不想說的,可是剛纔見到那麼多老弱病殘大街上行乞,心裡還是有幾分不忍心。
不管怎麼樣,他們是無辜的,能夠幫一點是一點。
“不懂。”蘇澤幕很認真的承認,他不瞭解。
而且他不明白一張地圖能夠看出什麼…
秦寶寶驚訝了一下,最後嘆氣:“不同的土壤是能夠種植不出的糧食,這個要根據地形來種植了。若是那些人連基本的口糧都維持不了,災難發生後,只能是眼睜睜看着家園被毀掉了。而且對這些災難的預防,是國家的責任,所以你們要好好的反思怎麼解決這些了。”
蘇澤幕的眼眸之中露出興趣的目光,雙手撐頭,薄脣彎起瞅着身前小小的秦寶寶。
因爲這一點,秦寶寶果然是跟他想的一樣的,只是具體的實施步驟,現在他還不方便去做。
“你說的洪澇是可以人爲解決的,只是前期可能開工動土有點怨聲民道,我可以給你個建議。就像若是再次發生這樣的災情,不要讓這些人都來京都了,都留在自己的地方,由你們出錢對當地進行開工改善基本的環境。若是來京都了,那這一路上,影響的範圍,疾病的擴大造成的損傷都不可估量。”秦寶寶手裡捏着茶水,就這樣低頭念念叨叨,想到什麼說什麼。
但是她提出來的一個點子,卻讓蘇澤幕眼睛一亮。
他只想到了和平之後,開工動土,卻還沒有想到在本身災難之後,利用起這些災民。
“那個時候,你只要給他們一口吃的,都會去做事情的,遠遠比你在事後投錢做的好。”秦寶寶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眼蘇澤幕。
“你這法子是好,可是…”蘇澤幕淡淡道,然後見秦寶寶看着他了,聳聳肩,攤開雙手:“沒錢。”
他很清楚這些錢都去哪裡了,他現在故意那麼說,只是想看看秦寶寶的反應。
秦寶寶被他那稍許有些可愛的動作逗樂,紅脣一抿,笑道:“宋國的錢肯定都掌握在那些上流社會人的手中,現在我是沒法子,只能做點小小的改變,你投點錢給我,從他們的手中撈點錢來。大的,我勸你以後直接抄他們的家產好了…”
窗外的風景很好,天空一片蔚藍,可是蘇澤幕卻覺得,此刻都比不過眼前的這個女人。
雖然女扮男裝,有幾分清俊的味道,但不得不承認,她的美貌可不是就這樣簡單的易容就能夠掩蓋過去的。
所以,此刻倒映在蘇澤幕的眼眸之中,只有這個女人,一瞥一笑,牽動心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