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給你的時候,我自然會給你,只是現在,還不行。”他擡頭,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將自己的頭低了下去,端起桌面上的茶水,開始淺飲。
他總是那麼鎮定自若,好似根本也沒有事情是能夠掀動的起來他的波瀾。
秦寶寶嘟着嘴,雖然真的很想一巴掌扇過去,可是她沒有膽子,只是就這樣眨眨眼看了他幾次側臉,最後還是乖乖的坐下來了。
果然她還是沒什麼氣勢的人,連實力都沒有,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怎麼做,才能夠讓自己稍微的挺起身板。
不過想了想,好像不管怎麼樣,她都沒有那個實力,除非是在自己的國家,好歹也是一國的公主,怎麼說感覺都身板很硬。
蘇澤幕見她最後只是氣呼呼的坐下了,微微的笑着,將手中的茶水放下,看着窗外:“那個乞丐,叫做二流子,是你什麼人?”
二流子?秦寶寶一下子神經繃緊了。
她略有緊張的盯着蘇澤幕那張和善的臉:“他是無辜的,你別亂來!”
蘇澤幕可以欺負她,但是不管怎麼欺負她,都不會弄死她的。因爲她的身份就這樣的擺在那邊,若是犧牲她的話,總歸是要棘手一點。但是二流子就只是一個乞丐,死了就真的死了,沒有人會記得,也不會有什麼人在意的。
當初她選擇跟着蘇澤幕回府的時候,就是故意不帶着二流子,因爲她知道很可能二流子會成爲犧牲品。不管是成爲誰的,但是都不能是因爲她…
蘇澤幕眼眸一暗,脣弧又是彎起:“他是你誰,那麼在意?”
“在我是乞丐的時候,一直討飯給我吃的人。”秦寶寶沒好氣的回答道。而且她說的本來也就是事實,因此語氣也不是很好。
“你很在意?”蘇澤幕挑眉。
他纔不管對方是什麼人,跟她是什麼關係,他只在意她是不是在意對方。
秦寶寶表情非常豐富的白了一眼蘇澤幕,雙手環起:“你是沒窮過吧?所以你當然不理解在我又病又餓又冷的時候,他給我一口吃的,有多重要。我覺得你是應該要感謝他,如果沒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
“嗯,那你是想讓我給他錦衣玉食的生活?”蘇澤幕單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若思,意有所指的問。
秦寶寶就這樣的話語頓住了,然後想了想點點頭:“畢竟是曾經幫助過我的人,如果你幫我的話,那一萬兩我也不用你還了,給他吧。”
一萬兩足夠他吃一輩子的了,還能娶媳婦呢!那麼的想着,秦寶寶覺得這個想象也是非常合理,只要蘇澤幕真的很配合她的話。
蘇澤幕看了看窗外還在外面討飯的乞丐,又看了看秦寶寶,點了點頭:“你乖乖聽話,我派人給他送銀兩過去,只要他肯老老實實的。”
秦寶寶吃驚的瞪大了眼:“你是說認真的嘛?我來到這個世界論說欠的人,就是他了,畢竟就是他真的很照顧我啊!”
“你來到這個世界?”蘇澤幕好像聽見了很奇怪的形容詞,眉頭一皺,略帶着古怪的看着她。
秦寶寶表情一僵,腦子迅速的反應,想着就算是自己說出來了,可能他也不會信,所以她很快就哈哈笑道:“嗯,就是你這個國家啊!對我來說,不就是這個世界一樣的嗎?”
蘇澤幕若是秦寶寶說什麼就信什麼的話,那麼他就不叫蘇澤幕,也不可能輕易的就成爲宋國的戰神。
他最會的,就是從對方最細微的動作神情中推測出來,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蘇澤幕微微笑着,笑容卻並非是那麼簡單。秦寶寶的想法很多,有時候一些點子也非常的古怪,真的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嗎?
不過這樣的想法,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奇怪,有時候只是隨便的想一想而已,並沒有深入的去想過。
“有時候,我也會在想,你真的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嗎?或許還會有另一個我根本不瞭解的世界,你說我這樣想是不是很奇怪?”蘇澤幕仔細的想了想,突然像是在開玩笑一樣的對着正對面的秦寶寶說道。
雙手緊緊的拽着自己的衣角,秦寶寶努力的想保持自己的鎮定,裝作好像是被他的想法給驚訝了一樣:“你的想法很不錯,很大膽啊,哈哈哈哈。”
蘇澤幕就這樣細細的觀察着她,然後眼眸漸深:“那個世界也許比這個世界還要文明許多,成功許多,所以有很多的想法…”
秦寶寶現在是真的用一種近乎外星人的眼神看着蘇澤幕,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一臉邪魅笑容的蘇澤幕,她突然覺得他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了。
“你難道是來自別的世界?”秦寶寶脫口而出,直直的看着他,忍不住的詢問着。
若是真的來自別的世界,沒準還能夠談到一起去。
蘇澤幕沉默不語,只是微笑着看着秦寶寶,看的她都不知道他這是幾個意思,到底是還不是,總是搞得
那麼神秘,都不給她透露一點點底子。
秦寶寶暗暗的悱惻了一頓他,看着他那雙像是想要把她一探究竟的眼眸,懶懶開口:“你給我個痛快話,成不?我還很好奇你是怎麼在宋國打戰百戰百勝的呢,莫非你是看了孫子兵法嗎?”
孫子兵法,只是秦寶寶拋出來的一個引子,她也觀察着對面的蘇澤幕。
蘇澤幕的確是太精明瞭,那種不動神色卻可以將你的所有都瞭若指掌的精到,論是個人都會有些許感到心驚膽寒。
秦寶寶就像是自己赤腳踩在刀尖上行走一樣,跟蘇澤幕越是相處她越是覺得危險,因爲這個男人是一個會給她溫柔的喂下是毒藥的糖果。
蘇澤幕感覺的出來秦寶寶那無聲的防備,雖然他對她的確有些好奇,但是還不至於非要把這一切都揭開的時候。
有些答案,知道的太早,反而失去了那種探索的感覺。
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秦寶寶:“按照你說的,我會給二流子送去你說的一萬兩。而你所謂的這些製造,我都會按照你說的去賣,不過我需要你給我一份商業報告,這個你總會寫吧?”
秦寶寶會經商嗎?他沒聽說過,但是前幾天卻見她在提及賣馬桶的時候,神采奕奕,似乎是非常的有想法。
現在倒是看看她這方面的腦子有沒有了,而且看她現在那麼貪財,恐怕也會盡心盡力了。
“嗯嗯,我會的,我們現在回去了嗎?”秦寶寶唰的也起身,聽着他的話,眼睛一亮。
這可是關乎到自己的小金庫能夠有多深存款的事情,她肯定是非常的上心,就算是絞盡腦子也要好好的想了。
蘇澤幕摸了摸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轉過頭看了眼自己身後的秦寶寶,一把就拽住了她的後衣領子:“彆着急走,你先回府,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的時候我會回府。”
秦寶寶非常討厭被人拽住領子了,但是身高就擺在那邊,這個男人真的高她太多了,她扭頭還要昂着腦袋才能看着別人。
所以想生氣,也沒什麼氣了,只是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這些天最好乖乖待在府裡,不然我可不保證會不會有人來找你玩玩捉迷藏。”鬆開了她的衣釦領子,蘇澤幕淡淡道,遂即一個大跨步,就走了出去。
腿長,就是這點好,走路,隨意,想邁多大就多大,根本不用擔心扯到蛋。
秦寶寶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低頭看了看連自己的手都可以盈盈一握的胸部,默默羨慕着。
因爲蘇澤幕這個人說話在秦寶寶看來,相對還是很靠譜的,因此秦寶寶回到府後,就非常乖巧的窩在自己的府內,拿着紙筆極其認真的想着。
素兒就見一個下午,已經撓自己的腦袋很多次,連白淨的臉上都沾上墨汁的秦寶寶,忍不住出聲道:“姑娘,你臉上都畫花了,這是想什麼呢?”
秦寶寶皺着眉頭還在想,見素兒在一邊話語柔柔輕輕的,只是擡頭看了她那關切的臉一眼:“你說,你喜歡乾淨的馬桶嘛?”
素兒一愣,一聽清話語的內容,就臉紅了起來:“姑娘…這…”
這個話題實在是太奔放了,素兒一下子跟不上秦寶寶的開放速度,只得手裡捏着想給秦寶寶擦臉的毛巾,愣愣的看着秦寶寶。
“別害羞,你說,你喜歡不喜歡乾淨一點的馬桶?”秦寶寶非常熱情的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湊近了問。
素兒默默的看着那隻沾滿墨汁的手就這樣拍在自己的衣服上,不用想,衣服上肯定會有黑色的印子了。
“…嗯…”素兒通紅着臉,回答到。
秦寶寶見着素兒是點着頭,感覺是對自己最大的鼓舞,立馬歡喜的拿着筆又開始在紙上寫着什麼。
素兒見此,嘆氣,收了自己手中的毛巾走了出去。
姑娘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回來連晚膳也只是匆匆吃了幾口,然後就奔着那邊去了。
天色已經暗了,爲了讓秦寶寶更好的寫字,素兒細心的爲她多點了幾盞燈,拿着燈芯出去的時候,正巧碰見了進門而來的王爺,正欲行禮,蘇澤幕做了一個手勢,她便低着頭慢慢出去了。
秦寶寶很用心,所以根本不知道有沒有換人,還在一個勁的在想。
她需要結合一下這兒人的特色寫一份適合這裡的報告,所以她從回來之後,就非常用心的想了,幾乎是要把自己在那個世界所學到的全部都用上。
她認真的時候,小臉的弧線有種緊緻的美感,雖然的確長相略有年幼,但可見未來之姿。此時手握着毛筆,時不時的把毛筆擱在下巴,皺着眉頭凝思,一身白衣,倒是染上了幾分書香氣,叫人感到賞心悅目。
他坐在外面,手裡捏着小林子送上來的情報,看完走到一處燈火,就這樣燃了它。
空氣之中馬上就有一種紙張被燒掉的
糊味,秦寶寶聞到了,擡起頭,默默的看着他那燒紙的動作。
跳躍的火光就這樣閃爍在他深邃的眼眸之中,又是換了一身黑衣,就站在那邊,氣勢逼人。
“你怎麼來了?”秦寶寶皺眉,四下又忍不住的看看,發現整個房間又是詭異的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蘇澤幕燒掉了手中的紙張,微笑着走到她的身後。因爲他比秦寶寶高,所以當他站在秦寶寶的身後,貼着她的身子,低頭就正好的看見了她寫的幾十張都是關於如果賣馬桶的思路。
看來是真的很上心了,密密麻麻寫了還不少呢。
他就這樣的捏起一張看了起來,秦寶寶有點小小的說不出來的忐忑,突然感覺好像是把自己的作業交給班主任檢查一樣。
“怎麼樣?可以嗎?”她昂着自己的小腦袋,手中還握着一支筆,就這樣眼巴巴的瞅着他。
蘇澤幕一頁頁的看着,看的也是認真,然後的拿過了秦寶寶那手中的筆,對着幾處劃出來:“我劃出來的,你在做別的考慮,想法不錯,有很多新意,不過還需要做點改進,落實了,我就交給小林子去辦了。”蘇澤幕看着這一套非常具有創意想法的報告,脣邊的笑意其實已經出賣了他的滿意程度。
只是秦寶寶心思不在他臉上,而是在他劃出來的地方上。
“我只是想利用你們的一些產業做做宣傳,有一些人當街做產品展示,怎麼不可以嗎?”秦寶寶指着上面劃出來的,擡頭非常認真的問。
“想法很好,做法不行,我是王爺,怎麼能夠做那麼低身份的事情。”蘇澤幕回的一臉認真。
秦寶寶臉色一沉:“可是錢比較重要不是嗎?而且你可以跟皇帝申請一下,這個賺的錢多少交稅就好了,我想皇帝也不是傻子,有錢不要吧。這個可是全國人民都可以用的,那你想想是多少人口需要啊!”
蘇澤幕聽的淡淡一笑,大手蓋在了秦寶寶的腦袋上,沉聲道:“皇帝與我不合,我若是太優秀了,他的危機感會加重,若是查到是你做的,你活不到明天。”
心一驚,秦寶寶渾身一個顫慄,手裡頭捏着紙張,想了想:“你會保護好我的吧?怎麼說我現在也是你手裡頭的一顆棋子啊!”
他低頭,凝視着她那張昂頭認真的臉,點點頭:“嗯,會的。”
“那你就去做啊,把錢賺到了再說,而且也沒什麼人會想到是我們的做的啊。”秦寶寶非常爽快的給了他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決定還是要錢不要命了。
反正她是磕了藥的人,也不在乎這個了,要死早死,沒準死了還能投胎。
“真的是爲了錢,連命都不要了?”蘇澤幕古怪的看着她,那一掌拍的他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秦寶寶把一堆紙都整理好,伸了伸懶腰,打着哈欠:“你要做什麼嗎?沒事的話,我要先去洗個澡了,我好像也有好幾天沒有洗澡了。”
“去吧,我看看你寫的,想想改進方式。”蘇澤幕拉過椅子,坐下,拿起她寫的那一疊紙,看的也是認真。
秦寶寶點着頭,走出去召喚素兒去了。
她也好些天沒有洗澡了,肯定是要好好的享受一番了。
在古代有一件事情特別好,那就是有人伺候,洗澡水都不用自己準備,只需要吩咐下去,就可以美美的洗個舒服的熱水澡。
她趴在浴桶上,滿足的嘆息,時不時的將花瓣撒下來,然後開始搓自己的身體。
還是早點回去看看他有什麼點子吧,什麼都比不上賺錢來的重要,那可是決定自己未來衣食的事情。
裹着浴紗,散着一頭烏黑青絲長髮,秦寶寶就回到了房間,而蘇澤幕提筆還在修改。
她站在外頭認真的看了看那個偉岸的男人,想到了就是這個好似溫和可親的男人,給她才喂下去毒藥的。
雖然說的很是霸道,也非常的讓人浮想聯翩,但是她是絕對不會往好的想。
這個男人說白了,很誘惑人也很危險,對人也不會是非常信任,所以她怎麼敢輕易的就把自己的事情交代了出來?
蘇澤幕覺察到有人,根據腳步聲猜測的出來是她,因此只是等着自己的最後一筆寫完了,才擡頭看她。
只是這一眼,卻讓他心中說不出的悸動。
那像是綻放在黑夜之中白蓮花,純潔,通透,叫人一看就移不開視線…
“額…”秦寶寶發覺好像那個蘇澤幕的眼神有些熾熱的過份了,出聲想要緩一緩。
“過來。”他擱下手中的筆,微微一笑,淡淡道,像是紳士一般的邀請着她。
秦寶寶目光下移,看着那一疊被修修改改似乎蠻多的紙張,非常的渴望想要。
去還是不去?爲什麼她感覺自己去了,好像是羔羊入虎口啊?
“怎麼了?”蘇澤幕見她半天不多,薄脣彎起,柔聲問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