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陽沒想到王子的情況是這個樣子,聽他話裡的意思,要不是三個月的期限到了,再多一點點時間的話,他就會喪命在那條黃金蛇的手上。看來只是通過那段回憶來解開王子的心結是不大能行得通的,只有讓王子親手將那條蛇或者那種蛇殺了也許纔是最好的辦法。
“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了。”鄭陽想了想對王子這樣說道。
“沒什麼不想說的,反正咱們也是無聊,就當隨便聊天好了。”王子裝着無所謂地說道。
其實鄭陽能夠讀出王子的言不由衷,可是既然這個話題已經進行到這裡,自己也已經制止了王子再說下去,可是他非要繼續,那麼鄭陽也不好讓王子不要說下去了。她很認真地看向王子,準備做一個好的傾聽者,聽王子講述他曾經幾乎喪命的那個故事。
王子看着遙遠的天空,雖然他們的上空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枝和葉子,可是王子好像想要盯出一顆星星來似的,只是那樣擡頭看着。
他緩緩地說道:“當時我被那條黃金蛇纏住了,蛇身不粗,蛇的樣子也不是十分恐怖。我還以爲只是條簡單的蛇而已,所以並沒有太朝心裡去。因爲就算是毒蛇,在這裡只要將蛇殺死,取出毒囊裡面的毒液就可以療傷。可是我沒想到的是這條並不是毒蛇的蛇,卻比毒蛇更讓人絕望。”
鄭陽沒有打斷王子,即使王子停止了講述,鄭陽也知道那只是暫時的,他還會將故事講下去的。
“它纏住了我的身體,力量並不是特別的大,但是卻是剛好我逃不出去的那個程度。它身體上的鱗片就像咱們用的繩子上面的刺,卡住了我的身體。”王子說到這裡,看着鄭陽笑了一下,問道:“你能想象一條蛇將全身的鱗片豎立起來的樣子嗎?”
鄭陽沒想到王子會問自己問題。想了一下,搖了搖頭算作了回答。
“呵呵,它纏住了我,並且用鱗片將我卡的死死的。當時它還咬了我,你知道後來我有多希望它是條毒蛇嗎?我希望自己中了毒之後,能夠很快死去,那樣就不會感受到那麼真切的痛苦。”王子勉強地笑着說道。
鄭陽看着王子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她好像在別人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有些暗暗地自責着。
王子重新望向天空。繼續說道:“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在那裡拼命掙扎,想要雙它甩掉。可是這蛇雖然不粗,鱗片也不大。可是它卻足足有十米長。我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沒能將它去掉分毫。”
之後王子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就那樣困在那裡,最後一動也不能動。那條蛇開始用眼睛望着我,對,是直接注視着我的眼睛。我抱着必死的心從它的眼睛能夠看出一個絕望的自己。我想它是不是要把我直接吞掉啊?因爲它一邊看着我一邊張大嘴巴在那裡瞄準着我的身體。
沒想到的是,它並沒有將我吞進肚子裡。我一度以爲是我不合它的胃口,或許它會放掉我呢。”
說到這裡,王子無奈地笑了笑,“我現在覺得那條蛇是極其聰明的。也一定是極其無聊的,因爲它看到我稍微放鬆了,便開始張大嘴巴瞄準我的頭。對了,忘記告訴你,那蛇雖然不粗,可是嘴巴張開卻足可以將我整個吞進去。當然它沒有吞掉我,不然我就可能在這裡給你講了。”
“嗯,那然後呢?你該不會是一直這樣被它嚇着吧?”鄭陽見王子望向了自己。便開口說道。現在她也開始對王子和蛇的故事感興趣起來。憑王子對蛇的恐怖記憶,她直覺感到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而已。
果然,王子的臉開始變得痛苦了起來。說道:“當然不會,其實它只是在那裡逗弄着我,每當我有求生的的時候,它便作勢要吞下我,你說它是不是很氣人?”
“確實有點。”鄭陽點了點頭說道。
“你知道嗎,這樣時間長了,我真希望它可以一下子吞下我。與其它這樣折磨我,還不如給我一個痛快。”王子狠狠地說道。
“那之後呢?”鄭陽見到王子有些激動,便插嘴說道。
“之後纔是最恐怖的,它開始用身上的鱗片將我的身體進行分區。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被它分成了一個小格一個小格的,然後它開始用它尖尖地牙齒在我身上的每一個小格上面咬一個口子。現在想起來,我真佩服它的耐心。”王子本來是看着天空說的,這個時候他突然將臉轉向了鄭陽,繼續說道:“現在我怎麼覺得當是的我並不是它的獵物,它並不想吃了我,而是在玩我,或許它想要玩死我之後再吃了我。”
“怎麼會?”鄭陽下意識的問道。其實這個現象她曾經見過的,很久以前,鄰居家的貓捉到一隻老鼠,可是貓並不急着將老鼠吃掉,而是先在那裡逗弄老鼠,直到老鼠死去再將對方吞進肚子裡。那麼在王子的故事裡呢,他就像是被貓捉住的老鼠,而那條黃金蛇就是那隻貓。
“事實就是這樣的啊,我被它咬得全身都是蛇的牙印。我能感覺血液一點一點的從牙印處流出,但是流的都不是很多,到了皮膚表面就可以結痂的樣子。你可以體會出來嗎?全身的傷口?”王子轉向鄭陽問道。
鄭陽搖了搖頭,其實她很想問王子一個問題,就是那時候他的袍子是不是都被蛇咬透了,或者,蛇將他的袍子脫掉了,不然怎麼能叫全身的傷口呢。可是想了想,這個問題很不禮貌,她就沒有說出口。
王子見鄭陽搖了頭,便繼續說道:“這蛇也真特別,它每天都會將我結好痂的傷口弄開,然後讓身體裡面的血液再次流出。雖然我一直被它纏着,可是很奇怪的是它竟然可以不錯過我身體上每一個被分出來的小格,每天都那樣重複着要吞我、刮掉我傷口的結疤的動作。”
“你說它是不是真的很無聊?它怎麼能這樣玩弄我呢?”說着王子突然看向鄭陽大聲說道。
“嗯,這條蛇確實很變態。”鄭陽想了想說道。
“我就那裡不吃不喝,隨時準備着被它吞下肚子或者血液流進而死。可是每當我絕望了想要放棄的時候,它又開始給我希望,就這樣一直重複着。我都不知道被它纏了幾天,我又渴又餓又動彈不得,我幾乎都快瘋了。”王子有些激動的說道。
鄭陽沒有想到王子竟然和蛇之間有着這樣一段經歷,之前她都以爲王子只不過是怕被蛇咬到,怕那種全身潰爛的疼痛,直到現在她才漸漸明白,原來那種處在生死之間的狀態纔是最恐怖的。
她心裡暗暗想着,要是自己遇見這種情況,也許做的也不會比王子好。其實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做什麼,這其實就是個等死的過程,只不過王子比較幸運,他在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三個月的期限剛好到了,這樣才得力保全性命。
“之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在最後的時刻被解救了出來。現在我想想真是後怕得很,要是我提早一天遇到那條蛇,我肯定早就沒命了。所以我才一直那麼的怕蛇。這一路上都讓你見笑了,呵呵。”王子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鄭陽。
“別這麼說,之前我不瞭解不情況,所以有邪說得不好聽,你別往心裡去吧,就當我沒說好不好。”鄭陽知道自己之前有些取笑王子的意思,他都切身體會到了,內心覺得十分抱歉。
“呵呵,這有什麼啊,我都活了這麼久了,什麼難聽的話都聽過,你的話已經算是很委婉的了。再說,我也確實是笨,要是換做你,一定不會被大蛇纏住,只需一招‘打草驚蛇’就搞定了呢。”王子看着鄭陽笑着說道。
“好了啦,我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鄭陽看着王子,認真地說道:“其實,要是我遇到你的那種情況不一定比你做的好,說不定早就崩潰了,早就放棄了求生的。這樣對方或許會覺得沒意思,早一點將我吃了或者咬死,那麼就算還有五分鐘就到了期限,我還是沒能挺過去,你說是不是很可惜?”
王子這時候用眼睛瞥了瞥鄭陽說道:“哪有你這樣的人,怎麼能這樣想你自己。什麼被吞了或者被咬死,我不要你再說這樣的話。”說到這裡,王子頓了一下,接着說道:“雖然那件事情很恐怖,可是我一直都沒有想過不要再來這裡。你知道嗎?經歷了那件事情,我回去治好了身上的傷之後,發現我的身體變得強硬了不少,就算我沒有穿神袍,很多法力都對我沒有效力的,這不能不算是一筆很大的收穫。”
“哦?還有這種情況呢?那你這次真的是因禍得福了呢。現在你的身體都變成了神器,這是不是修煉最理想的狀態了?”鄭陽看着王子突然眼露精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