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奶聲奶氣的聲音……
我當即心頭一悸,緊張又激動地跑了過去,看到小凡穿得像個小企鵝似得飛快地跑了過來。那小手臂舉得高高的。
“媽媽,媽媽!”
“小凡!”我當下鼻頭一酸,眼睛頓然間就淚眼婆娑了,我的小凡。我的小寶貝蛋。
“媽媽,媽媽快抱抱寶寶。”
小凡像一顆小導彈似得一下子衝進了我懷中。亢奮極了。我一把摟住了他,在他的小臉上狠狠親了幾口。親得我淚流滿面。即使抱着活生生的他,我都依然後怕得渾身發抖。
他都瘦了。小臉沒有以前肉了,但長高了少許,眉宇間長開了一些,像極了他爸爸。我把他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番,眼淚嘩嘩的止不住。
他看我哭得傷心,自己也癟起了小嘴,還伸出受傷的那隻小手給我抹眼淚。我握着他嬌嫩的小手淚如雨下。根本不敢去想象他被摔的畫面,那是何等的殘忍可怕。
“媽媽,嗚嗚……媽媽不哭。”
“媽媽沒哭。媽媽是看到小凡開心。特別開心。媽媽好想你,想我的小凡凡。”
我摟緊了小凡。再也捨不得放開,這是我身上掉下來的骨肉,他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黑寶和金貝在我腳下不停地打轉,看到小凡它們倆比我還激動,還亢奮。
秦漠飛從花園中走出來,斜靠着花牆望着我們倆,脣角不自覺地微揚着,特別溫柔。我抱着小凡走了過去,他長臂一揮摟緊了我們倆。
小凡從我懷裡露了隻眼睛出來,還水汪汪的含着淚光,他眨巴了一下衝他甜甜喊了聲“爸爸!”。他是個特別乖巧懂事的孩子,不會冷落任何一個人。
“開心嗎歡顏?”秦漠飛低頭在我眉心吻了一下道。
我哽咽着點點頭,早已激動到不行。我怎麼能不開心呢,我日日夜夜唸到的孩子此時就在我懷中,又聰明又可愛,還像個小大人似得安慰我,有娃如此,夫復何求?
而忽然,我又想起了秦老爺子那一席話,若是真的,那這幸福就僅是曇花一現,我多想它可以永遠的持續下去。
“媽媽,不哭哭。”
小凡擡起頭來勸我,小手一個勁地在我臉上抹眼淚,卻不知他自己也掛着兩顆晶瑩剔透的淚在眼睛。我看到他這乖巧的模樣,心簡直都要碎了。
“傻瓜,看到兒子你哭成這樣,你看把他也惹哭了。”
秦漠飛溺愛地捏了下我臉,從我懷裡把小凡抱了起來放在地上,黑寶和金貝立即圍在了他身邊,居然幫他舔小臉上的淚。它們倆彷彿知道他的小手受過傷似得,動作特別的輕柔,怕摔倒他。
小凡開心得大叫,屁顛顛地帶着它們在天台上跑來跑去,他好像有用不盡的精力。我看他受傷的手好像沒太大礙了,心也慢慢放下了。
秦漠飛雙手抱着我的腰肢,埋頭在我發間親吻,親得我又心波盪漾了。我擡頭望着他柔情萬種的臉頰,心下一動,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住了他。
他的脣溫溫的,軟軟的,還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我強勢地撬開了他的齒關,像他平日裡吻我一樣反吻他。他被我霸氣地抵在牆上,像一隻待宰的大灰狼。
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任憑我的舌尖在他脣齒間遊走,特別的配合我,不反抗,不掙扎。
“哇哦!”
我正意亂情迷之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驚歎。我回過神來往後瞄了眼,纔看到小凡、黑寶和金貝站了一排排歪着頭好奇地看着我們。
“媽媽,寶寶要親親!”
小凡走過來撅起了小嘴,還伸出了可愛小舌頭。黑寶和金貝有樣學樣,都把個猩紅的長舌頭伸了出來,把我雷得面紅耳赤。難道我剛纔就是那麼的……奔放?
“哈哈哈……”
秦漠飛忍俊不禁,居然開懷大笑了起來,笑得我特別的囧。只是,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他這樣笑,笑得毫無心機,好動人心魄。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附身抱起了小凡親了口,“小凡,肚肚餓不餓?”
“嗯,寶寶餓餓了,肚肚咕咕咕了。”小凡還很應景地揉了揉肚子,咕咕地叫了兩聲。
“那走吧,先下樓吃飯,然後做該做的事……”秦漠飛睨着我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拉着我朝樓梯口走去。
該做的事?
我仔細了想了想,臉頓時紅得更厲害了。
……
柔光的照耀下,秦漠飛那一頭亮晶晶的汗水宛如水晶一樣,顆顆晶瑩剔透。他這方面很強,即使身上還有擦傷,但對他來說很不足掛齒。
當他一次又一次在我體內衝擊時,就彷彿陣陣電流襲過,蕩起了無數漣漪。我咬着他的肩,不敢發出聲音,因爲小凡就邊上的小牀裡睡着呢。
我們很瘋狂,或者說,跟他沒有哪一次不瘋狂,他一陣狂風驟雨過後忽然停住,埋頭在我耳際喘息。
“歡顏,小蝌蚪們要出來了喲。”
他咬着我的耳垂呢喃,聲音磁性中透着點嘶啞,令我心頭不由得一悸。我還沒應他,他又埋頭吻在我胸口,舌尖邪惡地打着圈兒,他知道我最受不了這個了。我又無法控制地弓起了身子,他邪魅一笑,用力把身體沉了下去。
我沒忍得住,一聲吟哦脫口而出,他在瞬間吻住了我,舌尖長驅直入,配合着他的起伏肆無忌憚地吻着我。
雲雨結束,他依然沒離開我的身體,緊緊抱着我喘息着,輕輕吻着我眉心,臉頰。
我捧着他的臉怔怔看着,心跳很快。雖然這張臉已經刻在了我的心底,但每次看到都會心悸。
他長得非常俊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若真要挑一點瑕疵的話,那就是有點瘦。去年我們倆沒少相互折磨,他也痛苦我也痛苦,他就是那時候開始瘦的。
他睨着我,粗粗的掌心一下下廝磨我的臉,有點癢癢的。“歡顏,我愛你,很愛很愛!”
我不好意思迴應他,握着他的手輕輕咬了一下,道,“漠飛,你的手心爲什麼會粗粗的啊?”
“因爲要鍛鍊身體嘛,從小習武,這是秦家長子都必須要學的。”
“那小凡也會嗎?”我裝着什麼都不知道地道。
“嗯,秦家對天資聰穎的孩子會提前排入族譜,然後會按照組訓學習繼承家族事業的一切。”他點點頭,又重複了一番秦老爺子的話。
那我想秦老爺子是沒有騙我了,這是個傳承,是必須要做的。可是一想到小凡以後也可能變成一個無法左右自己人生的人,我心就抽抽的疼,我不想他這樣。
於是我故作不以爲然地笑了笑道,“可是小凡那麼小,你也希望他跟你小時候一樣苦嗎?”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嘛,當媽都是這樣,我媽媽當年也捨不得我吃苦,但這是必須的。放心吧,以後等他長大你就明白這樣做值得。”
聽他不容置疑的話,我想我是沒法左右他的想法了,或者說,我沒法違背秦家的組訓。
我想了想又道,“漠飛,那我可以經常看到他嗎?我捨不得。”
“鍛鍊的時候不可以,不過我會經常帶你去偷看的。以後咱們就生女兒,不生兒子了,女兒不用訓練。”
“……”
以後,我們還能有以後嗎?
其實我很想問秦漠飛關於秦家彈劾一事,然而我不敢。以他的智商,我旁敲側擊一問他肯定就知道是誰跟我說什麼了,到時候我若決定離開反而都不行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原本又有點蓄勢待發的地方忽然軟下去了,就退出了出來,反手攬過我很認真地看着我。
“歡顏,如果有朝一日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會在我身邊嗎?”
他問得很認真,我在想他自己是不是已經知道有那麼一回事了,或者說,他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
而我要怎麼回答呢?如果我們是貧賤夫妻,那我一定在,因爲我可以在。可他不是平凡人啊,他是金門世家的貴族啊,即使他真的一無所有,誰又允許我在他身邊?
於是我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但如果上天安排我在,我就在!”
他聽罷莞爾一笑,把頭埋在我頸窩不講話了。我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不太沉穩的心跳,心頭感慨萬千。
我可能真的又淪陷了,因爲他這段日子太溫柔體貼了,尤其是他不期然地把小凡帶過來,徹底把我心頭對他那點所剩無幾的怨念粉碎殆盡。
我本就是個不太把持得住心的女人,所以又沉淪了。然而我知道,我們最終可能還是得勞燕分飛。
因爲他若執意要娶我,身家所有恐怕會被架空,最終會變得一無所有。像他這樣習慣了呼風喚雨的男人,能接受自己那麼一無是處麼?
我本不相信秦家裡面還有人能把他壓着,然而看了秦老爺子那份資料,我明白秦家比起我知道的那點遠遠神秘得多。
自從成業集團的幾個大項目先後被matthiola公司截胡過後,秦家的族人似乎開始接受秦馳恩的存在了,並且形成了兩極分化,一派擁護秦馳恩,一派擁護秦漠飛。
如果秦漠飛再一意孤行的話,那麼他的地位很可能被秦馳恩取代。我不敢想以秦馳恩的心態如果掌控了秦家的產業,那會是一個怎樣可怕的場面。
秦家對繼承人有着傳承的家訓,所以即使秦漠飛很狂傲,也不得不遵守這個家訓。否則他會被視爲叛徒或者孽子,下場就是人人得而誅之。
他固然不是個弱者,但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在這個唯利是圖的秦家來說,一個不以家族利益增長爲目的的繼承人,那就是家族的敵人。
所以我才覺得這個世家簡直三觀不正,然而他們又是那麼奇葩而強大的存在,彷彿誰都撼動不了。
也所以,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