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很久我也沒接,又把手機放進了盒子。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他把我蹂躪一頓又送我個手機。當我是那種不記仇的傻子麼?
呵,我他媽不但記仇,還把他所有的點點滴滴都記得一清二楚,若有一天我能翻身站起來。他加註在我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要一點點地還給他,讓他生不如死!
我來到了書房。打開電腦搜尋了一下關於“恐怖遊輪”的事,我覺得那夜秦漠飛的目的不僅僅是救人。還意在把這遊輪給一網打盡了。
其實早在很多年前,地下圈子就一直在流傳關於“恐怖遊輪”的事。他們用海天盛筵和恐怖遊輪比,結果都說這完全沒可比性,海天盛筵玩的東西跟遊輪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所以可想而知這遊輪上的事情是多麼的駭人聽聞。
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遊輪背後的食物鏈,絕對是一張極其龐大的關係網。連東區警方都要爲其保駕護航的地方,那是何等的風騷何等的狂妄。
所以。我猜想那些特警出現的原因,可能就是上面有人開始準備動這個恐怖遊輪了,畢竟它的存在就如一顆高爆手雷。時刻都可能炸開。
不過我並不關心這個。我關心的是事件的影響,因爲我當時也出現過。並且還攪渾了他們的交易,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想了解一下。
我在搜索引擎裡輸入了“魔都,恐怖遊輪”幾個字,頓然間出現了各種鋪天蓋地的帖子,這是很久之前的,並不是昨天。
帖子的標題都非常的露骨,什麼“恐怖遊輪之男體盛”,“恐怖遊輪之深水炸彈”等,好多好多。
我點開了“男體盛”,因爲那天杜南星就是被弄成了男體盛,我很好奇這個。這整篇帖子大約四五千字,非常具體且明瞭地解釋了遊輪上那男體盛,各種細節令人咋舌,也令人不可思議。
恐怖遊輪的“男體盛”跟日本當下盛行的“男體盛”不太一樣,前者僅僅是用來當噱頭,而後者是爲了欣賞和享受。
遊輪上的男體盛選用的人都是娛樂圈或者模特兒圈裡比較受歡迎的男人,組織活動的人在前期就會列出幾個願意參加活動的人的名字,然後讓賓客來選最受歡迎的那個。
而這個人將會成爲活動中唯一的男體盛,以拍賣的方式被賓客所得,然後提供消遣活動,時間爲一天一夜。被選爲男體盛的模特兒或者明星,將無條件提供所有服務,羣交、sm等一切變態活動。
他們的酬勞非常豐厚,是拍賣金額的百分之三十,除此之外還有賓客給的額外紅包,這部分錢主辦方不抽。所以很多男模和不入流的男星爲了賺錢都願意來這裡,因爲一次就可以賺好幾年甚至一輩子的錢。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恐怖遊輪的男體盛被地下圈子的人吹得神乎其神,就成了競爭力非常強的活動。
然而真相併不是能賺錢這樣簡單!
被賓客用高價拍賣下來的男體盛,當然就是伺候一下圈圈叉叉那麼簡單,他們會被摧殘,蹂躪,甚至虐待。
一些意志力堅強的能挺過這一天一夜,拿走屬於他們的報酬,但也有挺不過的就被弄死了,成了海里的孤魂野鬼。
對於死去的男體盛,主辦方的處理方式特別簡單,直接丟在海里餵魚。因爲他們的活動範圍是公海,又採取的是會員制,能夠到遊輪上消費的人都非富即貴,所以相對比較安全。
據說恐怖遊輪的活動是一個月舉行一次,每次的嘉賓陣容都不一樣,所以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出過事。也或者是它背後的靠山太硬,沒人敢動罷了。
看完這個帖子過後,我背脊一陣陣發涼。我從來沒想到在魔都居然還有如此駭人聽聞的地方,真真是名副其實的恐怖遊輪。
我又翻了翻其他的帖子,看到議論這遊輪的人大有人在,還有的在揣測某某明星死去是否跟這有關,某某男模失蹤也是因爲男體盛的事情。
在這些人列舉的名單當中,不乏一些熟悉但已經銷聲匿跡的名字,我越看越驚悚。與此同時我也很慶幸,因爲杜南星終究是逃過了這一劫。而我也明白他當時爲何沒有被蹂躪,因爲主辦方要用他拍好價錢。
我翻看了所有的帖子,都沒有提到近期關於恐怖遊輪的事,估計是被悄悄處理了。並且這後面的關係網太過於龐大,如果抽絲剝繭的話,可能會牽扯出很多的人,到時候影響也不好。
我想了想,用座機給杜南星打了個電話,想看看他怎麼樣了。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裡面傳來非常不悅的聲音。
“喂,哪位?”
“杜先生,我是沈歡顏。”我連忙道。
“唔,歡顏寶貝兒,你死哪裡去了?這麼多天不給我打電話,看來你一點都不關心我。”他嘰裡呱啦一頓牢騷發,我心裡也平靜了,他能跟我開玩笑,證明這事沒有給他造成什麼陰影。
於是我笑了笑,“人家手機掉了你也知道的嘛,現在慰問你也不遲啊,你身體好嗎現在?”
“挺好的,我回新加坡了,過兩天回去,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呢,我給你帶過去哇?這次我沒有被人咔嚓掉都虧了你,一定要好好謝謝你。”
“……杜先生你言重了啦,不過你實在要帶的話,把你們新加坡的特產豬肉乾帶點給我唄。”
“就這個啊?兩天後你收快遞。”
我們倆聊了很多,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我看他精神倍兒好也就放下心了,又寒暄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挺好,他們都很好,只有我不太好!
我靠着椅背假寐着,腦袋裡全都是那夜裡發生的點點滴滴,從事情發生到結束,最刻骨銘心的就是秦漠飛蹂躪我的畫面。
想想當時的淚流滿面,想想跪在那裡伺候他的樣子,我心依然如刀割一般生疼。這是我這輩子受過最屈辱的事了,比陳酒和陳魁欺負我還要過分。
而我好歹也是他兒子的媽媽,他怎麼就下得去手呢?
不知不覺間,我又淚眼婆娑了,眼淚順着眼角滾,滾到耳際,發跡。也就只有在這樣封閉的空間裡,我纔可以肆無忌憚地哭,不會被人看到。
“小姐,小姐!”
書房外,傳來了王媽急促的聲音。我慌忙擦了擦眼淚,深呼吸了幾口才過去開了門,看她手裡拿着電話,臉色也特別的凝重。
“怎麼了王媽?”
“是商家的小姐給你打電話了,非讓我轉給你不可。”她捂着電話筒,說得很小聲。
“沒事,你下去吧。”
我接過電話又把書房的門關上了,商穎把電話打到這別墅裡來,我猜不透她什麼意思。並且,商巖好像並不知道我的座機,她又怎麼曉得呢?
“商小姐嗎?你找我什麼事?”
“歡顏,有時間嗎?咱們一起去喝杯咖啡吧?和漠飛在美國的時候就說了要請你吃個飯,都還一直沒兌現呢。”
她笑道,但撕裂的嗓音令她的笑聲顯得尤其恐怖。我想說沒時間的,但又覺得我這樣避着她反而顯得我很慫,於是就答應了。
“可以啊,你想去哪裡喝咖啡呢?”
“世紀商貿城的那家星巴克好嗎?”
“好!”
結束通話過後,我又靠在椅子上假寐了一會,在想商穎約我的目的是什麼。她是想繼續向我示威呢,還是想跟我做好朋友,或者是別的目的。
其實我很忌憚她,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心機,也就不怎麼待見城府很深的人。但她既然都約我了,我定然要去赴約的,不然也說不過去。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回到臥室衝了個澡,把自己美美地打扮了一番。我最近瘦了很多,如果不上妝看着真的很可憐,當然不是楚楚可憐那種可憐。
我換了身皮裝,因爲有個毛茸茸的大領子,會給我添一點氣勢。爲了扮成熟,我也把一頭長髮披了下來,還戴上了耳墜子,反正怎麼美怎麼來,我想把商穎壓下去。
我莫名對她產生了一點敵意,其實這很不應該,可我又控制不了。這興許就是嫉妒心作祟,以我現在的修爲,還做不到淡定地面對她。
我叫了滴滴打車,車子直接開到我家大門口。我還是帶上了秦漠飛給我買的手機,拎了個他送的包包,反正我的一切都是他給我買的,我也不會矯情地說把這些都扔了。
下樓的時候,我看到王媽一臉愁容站在客廳門口,看到我時欲言又止。
於是我走了過去問道,“王媽,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小姐,這個商小姐就是當年和大少爺談婚論嫁的那個,她明明都跳樓死了居然又回來了,你自己多一個心眼,她這個人有點狡猾。”
我看王媽眼底的忌憚,興許是吃過商穎的虧。我對她不是很瞭解,所以也不好說她是什麼人,但城府肯定很深。不過我好奇的是秦漠飛和秦馳恩都很愛她,那她肯定有一方面很突出,是我還沒發現的。
我點點頭,道,“我明白了王媽,我會注意的,謝謝你。”
“我送你出去!”王媽撐開了傘,高舉着跟我一起走進了雨幕中,她又說了句,“其實我早就覺得她當初跳樓是個幌子,只是不曉得她是怎麼處理的,把大少爺那麼精明的人都騙過去了。”
幌子?
有這麼嚴重麼?那麼她撕裂的嗓子是怎麼來的,我記得商巖說過他姐唱歌很好聽,但現在卻變成了那樣,這其中肯定發生過什麼不足爲外人道的事。
王媽見我沒回應,頓了下又道,“還有啊,她當年懷的那個孩子,絕對不是大少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