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一個人,會心疼一個人。他要是真的愛她,他不會捨得那樣傷害她。或許喜歡是有的,感情也是有的。但那些彼此傷害的記憶是不會消失不會抹平的,他到底是個爲了她毫不猶豫地犧牲生命的人。她會拋下所有的恨,祝福他,永遠地祝福他和雪兒能夠幸福。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想自己爲什麼在喬宇石的危險面前那麼難受。最終的結論是,他是爲救她才受傷,還有他們畢竟也認識並鬥爭了兩年。就算是養一隻寵物,它忽然死了,心裡也會難受吧,跟愛和不愛沒有關係。
“那你愛我嗎?”肖白羽緊張地問,他是多麼的期待她能說一句,她愛他啊。
“你是我願意珍惜的人,經過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是愛一個人。我可能還需要時間,如果你願意等待……”
“只要你高興就好,只要你高興,我願意等!”肖白羽微笑着說,他不勉強她,時間會見證一切的。再激烈的愛情,最後一定也會變成平淡的親情,他們這樣沒什麼不好。
午後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好像整個世界都雨過天晴了。
“沒有人爲難小紅吧?別怪她,她膽子小,又被劉伯嚇了,纔會做出傻事。”她仰着臉問他。
“放心,你能帶她走,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除了不能讓許亞男得到應有的懲罰,其他事情我都會讓你滿意的。以後外公也不會干涉我們的事,會祝福我們的。走吧,我們進去說,你折騰這麼久也累了。午飯還沒吃吧?”
齊洛格是真的一點胃口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牽掛着喬宇石。
李幕晴說手術一結束,馬上會把結果告訴她。怎麼過了這麼久,也沒個消息呢。
“你不吃,孩子也要吃,我去吩咐廚房做飯,我也還沒吃,外公估計也沒吃呢。”
齊洛格點了點頭,客隨主便,她該聽他的安排。
“今天是我在這裡吃的最後一頓飯了,我下午就會離開。”她輕聲說。
也許肖白羽會有些失望,但她真不想再在這裡名不正言不順地住下去了。
她並不是沒有自尊的人,當時住這裡,是因爲要自保,要保孩子。現在喬宇石受傷了,她相信等他傷好了,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她了。
既然危機解除了,她這個借宿的生涯也自然該結束了。
肖白羽停住了腳步,意外地看着她。
他以爲她剛纔那樣說是表示她沒有生氣,到底她還是生氣了,纔要走吧。
也許是覺得他保護不了她,關鍵時刻還是喬宇石保護了她,是嗎?
“你不是說,生命脆弱,我們要互相珍惜嗎?你的意思,是繼續做我的女朋友,難道是我領會錯了?”
“沒有!你這個大傻瓜,我不住這裡不代表我就不是你女朋友了。你也知道我當時是怕他那樣對待我,才躲避到這裡的,是迫不得已。現在沒有危機了,我就不該一直住在你家裡,實在是不像話。我希望我們能有各自的空間,像其他的男女那樣談戀愛就好。也像我們剛開始認識時那樣,你還記得嗎?那樣不是很好嗎?”她向他解釋道,從頭到尾都在微笑。
她發現她真的很難對喬宇石微笑,但是對肖白羽,卻總想要笑着和他說話。
“那你住哪裡啊?”齊洛格下定決心的樣子,讓肖白羽覺得說服她確實有難度。
這裡其實是外公的天下,即使是他答應了許亞男不來,他自己也不太安心了。
再說外公對齊洛格也有成見,這件事還是採取迂迴策略比較好。
“我可以回家住啊,我們家的房子還是不錯的。”
“你懷孕了,應該有人照顧才行。要不我去你家照顧你吧!”他自己是會做飯做菜的,從前從慕容家搬出去,他就學會這些了。
“你難道是想入贅嗎?”齊洛格笑了笑。
“不需要,你可以隨時去看我。我想要做一個堅強的媽媽,自己自力更生。這樣我的孩子出生,纔會是個堅強的寶寶。”
“你現在還打保胎針呢。”他又提醒道,總之對她走,還是一萬個不放心。
“隨便哪個醫院都可以打的,再說你看我今天還跑了,都沒什麼影響。你放心好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到底給不給飯吃啊?”
肖白羽沒再說什麼了,牽起她的小手一起回了房間,吩咐廚房做菜。
吃飯時,慕容老爺子也在場,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吃飯。
席間,齊洛格就跟老爺子辭行了。既然他回來了,總要跟他打句招呼走,纔算是禮貌。
“外公,我吃完飯就離開這裡了。給外公和慕容家添了麻煩,實在抱歉。”
“小博不是說你懷孕了嗎?既然是有了慕容家的孩子,就該在慕容家養,怎麼又說走呢?”
這丫頭也真是莫名其妙了,老頭子心想。
他是真的很不喜歡她,一來就把家裡搞出什麼多事來。話說回來,再不喜歡,外孫總是他自己的外孫。孩子都有了,他也就打算接受了。
肖白羽心中暗暗高興,外公這句話就代表了他認可了齊洛格。
當然,他是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要知道了,那肯定是不會認可了。
“前些天是因爲一些事,纔來打擾的。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和他還沒有訂婚,不好這樣住在慕容家。”
“你跟喬宇石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老爺子放下筷子,精明的老眼盯着她,嚴肅地問。
她說的一些事,恐怕就是喬宇石的事吧。都爲她擋刀了,這兩個人的情分看來是非同一般了。這事還是問個清楚的好,萬一孩子不是慕容博的,慕容家豈不是虧大了?
“沒什麼事,以前喬宇石追求過她,她不同意。”見齊洛格張了張口,不知道怎麼說,肖白羽忙接了話頭。
“我在問她!”老爺子不悅地說道。
“是這樣的,他從前追求過我。”
“對於一個根本沒接受的女人,他竟然還能夠捨命相救?喬宇石可不是這樣的人!”慕容老爺子這話是肯定句,不是問句。
女人家的名節非常重要,他可不想自己的外孫要個二手的女人。
即使是有了孩子也不行,孩子是可以打掉的。
正在這個時候,齊洛格的手機響了。
“外公,她所有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您就不要干涉那麼多了。”肖白羽冷淡地對外公說道。
他不管外公是爲他考慮,還是什麼,這樣嚴肅地去質問一個女人的隱私就是不對的。
“你去接電話吧。”說完,他又對齊洛格說道。
此時的齊洛格是心急如焚,電話很有可能是喬宇石那邊打來的。
她對他是不是平安,始終是牽掛的。
“不好意思,外公我吃完了,去接個電話,你們慢用。”她站起身,禮貌地說完,拿起鈴鈴響的手機幾步走出飯廳。
電話是李幕晴打來的,她在電話裡聽到了李幕晴顫抖的聲音,那聲音裡有着明顯的哭腔。
“齊小姐,大少爺恐怕不行了,醫生說他們已經盡力了。他說想見你最後一面,和你說幾句話,你快來吧。”
“他真的……真的不行了?你不是說他沒事嗎?”她喃喃地說,感覺自己的手幾乎要軟的承受不住一個手機的重量,一行淚不自覺地從眼中落下。
“我也以爲會沒事的,你快來吧,見他最後一面。錯過了,怕是他就要遺憾地閉上眼了。”
“我送你去吧!”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肖白羽已經跟上來了。
齊洛格沒有說話,肖白羽牽起她的手就往門口而去。
趕到醫院的時候,李幕晴迎了上來,看了看肖白羽,又跟齊洛格說:“他只想見你一個人,你跟我來。”
齊洛格在她的引領下來到了一間病房,就見喬宇石蒼白着臉,躺在那兒,在見到她進來的一剎那精神明顯振奮了一下。
“你們自己說吧!”李幕晴看了一眼喬宇石,意思是能幫的,我已經幫你了。
喬宇石醒了麻藥以後,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齊洛格。
“她呢?”他吃力地問。
“她已經走了,她是沒有立場在這裡陪你的。”
李幕晴看喬宇石的神情很是失望,病人總是會脆弱一些。經過生死的磨難,此時的喬宇石看起來很脆弱。
“我要見她!”他說,看了看喬思南,又看了看李幕晴。
“她不會肯來見你的大哥,如果她真的在乎你,她就不會走。既然是不在乎你的人,你還是別見了。好好養傷,別讓我們爲你擔心。”
“我要見她!”他堅持道。
“好,我們想想辦法。”喬思南答應着,拉了李幕晴出門。
“你叫她來,就說大哥不行了,要見他最後一面。”
“這樣騙她,不好吧?再說大少爺那兒還輸液呢,一般真是不行了的人,什麼治療措施都不會有了。”
“你反正是醫生,先把藥拔了,她走後再打就行了。你要騙她來,只有在她得知大哥不久於人世了,纔可能讓兩人敞開心扉。前段時間大哥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她還不原諒,趁這機會一定要讓她原諒他。”
“那好吧!”李幕晴妥協了,在齊洛格要來的時候去把針給拔下來了,並給他鼻子裡插了氧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