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可沒有想到邢承天會來找她。
“奕可,好久不見。”邢承天一見到她,有點激動地說道。
“我聽媽說你已經搬出去住了,你結婚了嗎?”她吮着下嘴脣,淡淡地說道。
“沒有……我已經跟她分手了。”
邢承天的目光灼灼的,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吧。爲什麼要分手?婚姻有的時候是需要將就的。”她破口而出道。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我爲什麼要將就?”邢承天望着她說道,“我想找個喜歡的人過一輩子。”
“說吧,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她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今天找你是爲了一個人。”邢承天說道。
“什麼?”
“你認識一個叫周和澤的人吧。”
“周和澤?”她喃喃地重複着這個名字,然而眼底卻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
“對,我不是以前跟你說過,我們有生意上的往來。我的車隊主要是幫他負責運那些畫到畫廊。因此我們差不多每個月都有生意往來,有一次我發現了他一個秘密。”邢承天微微地咳了一聲,繼續說道。
“什麼?”她有些緊張地問道。
“那一天在他的車上我發現一個女人,我看那個女人的背影很像一個人……”
“是誰?”她忐忑地挺了挺脊背。
“你爲什麼這麼緊張?”邢承天將目光對準了她。
“你是什麼意思?”她警覺地睜大雙眼。
“那個在他車上的女人就是你。”
“你說什麼?”她微微地一凜,瞳孔放大了。“我跟周和澤有什麼關係。”
“我也很奇怪你們是什麼關係!以前我信任的奕可絕對不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敢斷定那天在周和澤的車上,我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你!那可是你好朋友的丈夫,你爲什麼會跟他在一起?”邢承天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這個女人長得很像奕可,可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卻不是真正的奕可。
“你看錯了,我跟周奕可有什麼關係。”她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對,曾經爲了調查芷卉的死因,我是暗中接觸過他。但是現在已經事過境遷了,我跟他的往來都是正常的,但是近兩年我們已經沒有來往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齷齪!”
“你不是於奕可。我不知道你是誰,雖然你長得樣子跟她很像,但是你畢竟不是她,你也代替不了她。”邢承天的雙眼炯然發亮。
“我就是奕可,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不是她!”
“我當然有證據,因爲奕可的右手臂上有一個藍點,那個藍點不是痣,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在她小時候,我不小心用鋼筆在她的手臂上戳了一個洞,當時流了很多血,她很害怕,我也很內疚。後來那個傷口好了之後,就留下了那個藍色的點。但是你看看你自己。”邢承天指着她的手臂說道。
今天她穿了一件有點漏手臂的衣服,手臂上面光潔白膩。她的肩膀微微地聳動了一下說道:“你是什麼意思?我從小跟你一塊長大,如果我不是於奕可,那麼我是誰?你告訴我,我是誰!”
“你是誰我不知道,但你不是奕可,我可以肯定。你自己交待吧,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冒充她?如果你不說的話,我會把這件事告訴喬承馳。”邢承天的樣子十分嚴肅,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她的嘴脣微顫,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末了,她那冰冷的臉色解除了,轉眼間眉眼間浮上了一層笑意:“承天,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只是去了香港待了兩年,你居然連我都認不出來了。你以前不是說過嗎?你最喜歡的人是我,爲什麼你現在要跟我針鋒相對呢。是,以前我是說過,我對你沒男女之愛,只有兄妹之情,可是你不能因爲這樣,而污衊我啊。”
邢承天望着她那張臉,一個略帶諷刺性的微笑就綴在他的脣角:“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不要以爲用這一套裝可憐就能迷惑我,我不是喬承馳,他會上你的當,而我不會!我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向我坦白你到底是誰的話,那麼你自己回去跟喬承馳說清楚你真正的身份,我不會再追究。我跟奕可一同生活了幾年,難道她的習性我會不瞭解嗎?”
她的身子難以察覺的顫慄了一下,頓時悽楚地笑了起來,她的眼眶乾乾的,聲音苦澀,蒼涼:“爲什麼你要這麼說我?到底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人是奕可。你假扮成奕可,目的是爲了接近喬承馳?”邢承天目光粼粼閃動,“那麼奕可在哪裡?”
她的嘴脣在無表情的臉上翕動,驀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說道:“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再跟你說下去了!如果你真的認爲我的是假的,大可以跑去跟喬承馳說明。你要錢是嗎?我是不會受你的危脅的!”
邢承天沒有料到她會有如此的態度,情急之下,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臂,面色凝肅地說道:“你要跟喬承馳怎麼樣,我不會插手,但是我要知道奕可的下落!你到底把她怎麼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重複地說道,想甩開他的手,無奈他抓得很緊,不由得臉色大變,“你能不能放手?”
“你不想說是嗎?難道你不說我就沒辦法證明你是個冒牌貨嗎?好,我告訴你,那天我在周和澤的車上見到你之後,偷偷地拍了視頻。”他從褲兜裡掏出手機來,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我這就去告訴喬承馳,再加上這視頻,如果他還是堅信你是奕可的話,至少也會懷疑你跟周和澤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的臉色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下顎繃得緊緊的。
“那麼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在周家的別墅裡,她赫然地出現在周家的沙發上。
“你可真失敗,跟那女人朝夕相對了兩年,居然還沒有把她弄到手!”
周和澤轉身走到吧檯,開了一瓶82年的拉菲,在兩隻高腳的玻璃杯裡各倒了半杯,似笑非笑地說道:“我不想強迫她。”
“女人偶爾也是希望男人霸道一點的。”她撥了撥腦後厚重的頭髮。
周和澤望着她那極流麗的側臉,隨手將酒杯遞給她:“她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喬承馳當初不是把她弄得服服帖帖的嗎?”她呷了一口,那醇厚的香味在舌尖綻開來,她笑了,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奕可。
周和澤望着她那酷似奕可的臉,不由得伸過手去撫摸她紅潤的臉頰。她倒也不閃躲,彷彿對這一切已經司空見慣,也許她早就適應了當替身的角色。
“可惜我不是喬承馳!”他望着她,輕輕地喟然道,將手上的杯子與她碰了碰。
“不如你學我這樣!”她那澄清如秋水般的眼眸狡黠地睄着他。
要不是兩年前那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她又怎麼會成爲今天的於奕可。
“我不如你偉大!”他的話語中透着一絲揶揄,一口氣將杯中的酒喝盡。
“可是我就快要觸礁了,你一定要想辦法幫我搞定那小子!”她一想到邢承天那個大麻煩,就咬牙切齒地說道。
“如果搞定了他,你又怎麼感謝我。”他從背後摟住她,她身上的肌膚又滑又嫩,就像水煮蛋一樣。
“只要搞定了他,一切都好說!”她的聲音很低,很甜,主動地吻了上去。
兩年前的那一天,周和澤沒有想到齊牧秋的前腳剛離開,一個陌生的女人就找上門來了。
“你是……”周和澤見這位眉眼間長得很甜美的女人,不由得愣了愣。
“我叫靳心妮,是來找於奕可的。”心妮道。
“奕可?怎麼會在我這裡?”周和澤帶着笑容微微地嘆了口氣,“爲什麼你們找人都找到我這裡來了?”
“她真的不在這裡嗎?”心妮從他的身邊走進客廳裡,掃視了一圈。
“你認爲她會在這裡嗎?”周和澤盯着她小巧的後腦勺說道。
“我想我們應該可以成爲一對很好的合作拍檔。”心妮轉過臉來的時候,看到周和澤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我不太明白你話中的意思。”
“我想得到喬承馳,而你只不過想要得到於奕可。”心妮的臉上有淡淡的笑容,漂亮而又陰沉。
周和澤的的眉色中隱隱地有一些疑惑。
心妮從他的懷中睜開眼,看到他已經從牀頭拿起一包煙,抽出一根塞進自己的嘴裡。
“你有想好怎麼對付他嗎?聽說於奕可的大哥以前是個小混混,估計這樣的人很難對付吧。”心妮將被子蓋到脖子底下,撫摸着他微微隆起的胳膊說道。
“什麼樣的人都有他的軟肋,沒有什麼會難倒我的!”周和澤的眼睛並不近視,但是他習慣用眼鏡來掩飾自己真實在的眼神。他不戴眼鏡的時候,目光看上去有幾分尖銳。
“那麼你想怎麼對付他?”心妮湊得他更近。他們不是情侶,卻比一般的情侶還要親密。
“現在怎麼能讓你知道。”他嘴角歪了歪,吻了吻她裸露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