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中秋節到了,老人的身子也漸漸好轉。嘜鎷灞癹曉林雨竹因爲晚上還要到公婆那裡,就想着先提前陪老人過節。
於是,一家人半下午時便來到韓菲兒的父親家裡,給老人帶來了好些高檔月餅、水果、紅酒,一大家子人歡歡喜喜陪老人提前過了中秋節。
在老人面前,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誰也沒提到韓菲兒,老人也沒提起韓菲兒。只是在舉起酒杯時,老人的眼圈一紅再紅,連幹了好幾杯酒硬是把眼淚嚥了回去。
老人因思念女兒韓菲兒,下午多喝了兩杯酒,天還沒黑透老人就有些睏倦了。郜羽侍候老人到臥室躺下,等老人睡熟後,拎上一瓶白酒和一些點心水果,來到韓菲兒的墳上。
郜羽打開酒瓶蓋,先給韓菲兒倒了滿滿一杯,放在韓菲兒的墓碑前,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滿杯:“菲兒,今天是中秋節,我來看看你,跟你一起賞月,來,我先敬你一杯!”
說完一仰頭就幹了,“菲兒,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圓啊,又大又圓,來,我們爲了這圓月喝一杯。”一仰頭又幹了。就這樣左一杯右一杯,不一會兒,一整瓶酒就進了肚。
郜羽醉了,大着舌頭:“菲兒,你怎麼不說話,你的口才那麼好,爲什麼不理我,是嫌我喝酒了嗎?今天不是過節嘛!”咦?郜羽好像聽到韓菲兒的聲音,側耳聽了聽。
“什麼?我喝多了?沒有,哪有的事,我就喝了一點,待會兒咱們就回家,好不好?嗝,嗝,”郜羽打着酒嗝晃晃腦袋。“不對,你不能跟我回家,你還要照顧咱們的兒子呢!
“對了,兒子好嗎?我都沒見過他呢!”“啥?咱爸?你問咱爸好不好?好着呢,我侍候他比侍候我親爹還親爹!”“要不是爲了侍候咱爸,我早都到下面陪你和兒子去了。”
“菲兒呀,你不知道,我活着太受罪了,天天良心受譴責,是我,都是因爲我的自私才害死了你和兒子,我該死,該死呀!嗚嗚...嗚嗚....”郜羽抱着韓菲兒的墓碑嚎啕大哭起來。
那一夜,月華如水,照在哭累了已經熟睡的郜羽身上。臉上掛着的淚珠在明月的照映下,泛起點點星光。遠方有一雙深邃的目光審視着這個可憐的男人,若有所思......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輕輕的呼喚聲:“狄公,狄大人,您怎麼睡在這兒了?您醒醒。”郜羽揉揉惺忪的睡眼,頭疼欲裂。擡起頭茫然四顧,嚇了一大跳,睡意頓時全無。
方纔自己一定是趴在眼前的、這張紅木長條桌上睡的覺,因爲胳膊到現在還是痠麻的。桌上散放着一些麻白顏色的書卷,上面密密麻麻豎排着繁體字,房間不大,古色古香的,好像在哪個名勝古蹟的地方見過。
再看看呼喚自己的人,又嚇了一跳,他身上穿的什麼呀,一身灰不溜秋的長袍,頭上還纏着一圈布,這是什麼打扮,怪里怪氣的。
難道是自己已經死了嗎?這是在哪兒?郜羽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哎呦!疼死了,真的疼,郜羽清醒過來,確信自己沒死。但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在跟他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