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爲什麼這樣說?”桑晚問道。
“生下來就被父母拋棄,到我們家之後,就像一個小丫鬟似的,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幹活,努力討好着每一個人,從來都不說自己想要幹什麼。雖然哥哥愛你,可是,你竟然在婚禮的那一天知道他死的消息。因爲我,你連以死解脫痛苦都沒有辦法做到。和我生活在一起,讓你成天生活在痛苦中。你的生活本來是這樣,你怎麼還說你是幸運的?”唐軒北說着不同的意見。
“我是幸運啊,軒南走了,可是,我還有你,這些年,你對我的付出,比他們任何人都多。我都不知道,我好在哪裡,怎麼會讓你,還有他們倆,對我如此地好。”桑晚還是認爲自己的看法對。
唐軒北卻是霸道不講理地說道:“以後,可不可以不把我和那兩個人一起比較,我不喜歡。”
一句話,讓桑晚剛纔的多愁善感的情緒變了樣,“你又開始不講理了。”
“我以後就是要不講理,把你牢牢地綁在身邊,不讓你再去看其他男人。”唐軒北繼續着他的霸道。
桑晚卻是沒有和他爭吵,而是接着他的話說道:“除非你膩了我,煩了我,討厭了我攆我走,否則,我這輩子都賴上你了。”
這話說得唐軒北心裡舒服,帶着笑意的眸子裡,也是星光閃爍:“給點實際行動。”
“什麼實際行動?”
“你剛纔的話不就是說,你愛我嗎,那就來個愛的甜吻。”
桑晚的身體慢慢地轉動了。她仰着頭,藉着門前的燈光,看着唐軒北,揚脣一笑,手摟上了他的脖子,踮起了腳,主動地吻上了他。
唐軒北的頭低了下來,迴應着她的吻。
桑晚本來就是想那麼地吻他一下,但這麼輕輕的一下,卻是星火掉進了乾柴堆裡。
唐軒北抱起了她,大步向屋裡走去。
桑晚用胳膊摟住唐軒北的脖子,使他抱得容易一些。
“你怎麼這麼願意抱我,你不嫌沉嗎?”
“你還沉?”唐軒北哼了一聲:“你看看你,全身只剩下一把骨頭,你不沉,但硌我的胳膊,你以後要多吃點,胖一點,那樣看起來纔好看。”
“我不多吃,就這樣瘦纔好呢。”桑晚和他擡槓,“太胖了,你該抱不動我了,我願意讓你這麼抱我。”
唐軒北用眼睛瞪她:“你又不聽話?”
“我幹嘛要聽你的話?”桑晚一臉的鄙視。
唐軒北已經走到了樓梯口,開始往上面走,桑晚還是擔心他太吃力,於是說道:“放下我,我自己上去就行。”
“我抱你上樓。”唐軒北不放手。
“那你可要小心點,別像上次我那樣,從樓梯上滾下來。”桑晚擔心地說道。
“你放心吧。”唐軒北嘴上說着,但人也是小心了。
……
早上,桑晚和唐軒北很早就起了牀,孩子們也都起來了。
吃過早餐,他們就出發了。車上了路之後,走了一會兒,桑晚發現車行的路線不對,立刻問道:“你這要去哪裡?回家不是應該在那個地方下高速公路嗎?”
“去哥的墓前,我想把我們倆的事告訴哥哥。”唐軒北答道。
雖然他懷疑唐軒南還活着,但是在他的心裡,哥哥的那個墓,仍然是他與哥哥交流的地方。
桑晚聽了他的話,面色略微變了變,心中有些不安。
她這樣地背叛了軒南,他怎麼會接受他們這樣的戀情?
“相信我,哥哥的在天之靈會祝福我們的。”唐軒北彷彿看穿了她的想法,開口安慰道。
桑晚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出聲。
她顧慮的不是這個,而是軒南很有可能還活着。
該不該將此事告訴他呢?可惜,她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一切都是猜測。
算了,現在還是別用這些讓人鬧心卻又說不準的的事情來打擾他。
那個人不會是軒南,如果是,他幹什麼不回來找家裡人?那場車禍報紙電視都有報道,即使他失憶,都應該能夠找回來。
桑晚在心裡再次否認。
車停在山下的停車場,四個人步行往山坡上的墓地走着。桑晚分心照顧着兩個孩子,唐軒北卻一直都在看着手機上的短信。
到了唐軒南的陵墓前,桑晚首先將墓碑上的塵土清理了一下,然後領着孩子,和唐軒北一起,對着墓碑鞠躬三次,然後每個人都在心裡默默地說着自己的話。
兩個孩子非常安靜,他們對這些很熟悉,因爲桑晚每年都會帶他們來幾次的,也都會讓他們這樣做。
不過今天來的時間不太對勁,因爲以前都是在過節,生日,忌日的時候來,但今天什麼都不是。
祭拜結束,兩個孩子最先開始說起自己的剛纔心裡說的話。
“我告訴爸爸,以後我們要叫二叔爸爸了。”昊天最先開了口。
“我也是。”舒好也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媽,爸,你們也說的是相同的事情嗎?”
“當然了。”唐軒北和桑晚幾乎是同時這樣回答。
舒好很高興,指着墓碑說道:“這個爸爸肯定會同意的。”
但是,兩個大人的臉上卻都缺少着她那樣的歡心。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桑晚首先發問。
唐軒北歉意地笑了笑:“我還對哥哥說了其他的事,這個是我和哥哥間的秘密,原諒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桑晚心裡倒是不那麼介意,但嘴上卻是說道:“我也和軒南說了其它的事,原諒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唐軒北知道她是故意地這樣,瞪着眼睛看着她:“你就不能謙讓我一次,總是跟我頂嘴,一點虧都不吃。”
“幹嘛要讓我吃虧,你應該謙讓我。”桑晚回嘴道。
唐軒北嘆了口氣,寵溺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兩個孩子,對着墓碑上唐軒南的像說道:“哥,以後晚晚和孩子就由我來照顧,我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你在天之靈一定要祝福我們。”
桑晚沒有說話,心裡很是感動,但不安仍然存在。
他們倆的愛將不會被任何人祝福的,軒南會嗎?
一個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一個是他最親的弟弟,他們倆這樣算不算是背叛?
忽然,她感覺心中的不安在加劇,但這種不安不是心裡的憂慮所致,而是來自周圍氣場的變化。
她感覺,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人在注視她!
她的頭在四處轉向,尋找着那個讓她不安的源頭。
“你怎麼了?”唐軒北注意到了她的變化。
桑晚沒有說話,眼睛仍然向遠處張望,似乎有了定位。
那裡是一片樹林,有好幾棵特別粗大的樹木。一陣山風吹過,可以聽到沙沙的樹葉的聲音,但她沒有看到任何人。
“那裡有人!”桑晚指着樹林的方向說道。
唐軒北也發覺了那裡不對。可惜,今天是陰天,沒有辦法從地上的光影中判斷那邊的數的後面是否躲着人。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發生了震動,他打開去看:“目標人物就在你的附近,他們比你們先到。”
唐軒北的心一沉,今天還真巧了。
本來他是想過去看一看的,但現在,他身邊沒有保鏢,想到加拿大時的綁架事件,知道對方不是好惹的人,此刻不易打草驚蛇,於是對桑晚說道:“那是風吹的原因,別疑神疑鬼的。天不早了,我們走吧,家裡人已經等不及了,我們都躲了兩天了。”
桑晚又往那個方向看了看,有些疑惑。
但見唐軒北不想過去看,身邊還有兩個孩子,擔心那邊是準備劫財的強盜什麼的,於是便說道:“我們趕緊走吧。”
四口人一起往山下走去,但桑晚仍然可以感受到到那束眼光的存在,猛然回頭望去。
但是,她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要看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唐軒北語氣嚴肅地說道。
桑晚明白,這不是她錯覺,唐軒北也注意到了,而且感覺到了危險。她將兩個孩子的手握得緊緊的,低聲對他們說道:“快點,我們快走!”
然而,他們沒有走多遠,就聽身後有人喊他們,帶着外國人說中文的語音:“前面是不是唐總和唐夫人?”
聽到這個聲音,桑晚提起來的心放了下來,心說,這個老外跑到這裡幹什麼,還躲起來嚇人。
唐軒北的心情卻是更加緊張,心說,說不定那個可能是哥哥的人就在附近。
四個人都停了下來,回頭望去,果然是哈德森。
他正從山坡上往下走,離他們約有十幾米的距離。
桑晚知道他不喜歡和她握手這樣的禮節,所以只是對他點頭笑了笑,算是致意。
唐軒北與他握了下手,然後問道:“哈德森先生今天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是來看我的一個朋友的墓碑。”哈德森很自然地說道。
“你最近的身體不太好,不過今天看起來,你的氣色不錯。”唐軒北這樣說是因爲哈德森最近一直都說身體不好,以至於兩個公司的合作新公司的開張一拖再拖。
哈德森說道:“哪裡好,我對這裡的空氣受不了,這兩天就離開。”
唐軒北一愣:“那我們的合作?”
“沒關係,就讓司徒和你們繼續商談,你們看什麼時間可以,就什麼時間開。資金已經到了,不會影響我們合作的。我擔心我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會得肺癌,我現在每天只是待在屋子裡面,不敢出來。今天是有事,不得不出來。”哈德森頗爲無奈地說道。
他的確是無奈。
早上,天還沒有怎麼亮,威廉就要出去,他只好跟着一起出來。
威廉竟是開車來到了唐軒南的墓碑前,對着墓碑發了好頓的呆。
然後他們就看到唐軒北他們來了,於是便躲進了樹林裡。他們看出唐軒北等人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蹤,擔心他們會再返回來看,於是哈德森自己走了出來,以便掩護威廉。他可是不願意讓人看到威廉的。
唐軒北想了一下說道:“你是幾點的飛機,我去送送你。”
哈德森立刻拒絕:“不用了。唐先生還是好好地處理一下你自己的事情,不過,你去婚禮搶親,還是很讓我欽佩喜歡的,夠MAN!”他在讚揚着唐軒北。
“哈德森先生的消息蠻靈通的。”唐軒北故意這樣說道。
“是司徒告訴我的,當時,我可是很後悔,這樣的激動人心的場面,我怎麼沒有看到。”哈德森滿臉的遺憾。
“你還有事嗎?要不我們一起回去?”唐軒北做了邀請。
“不用,我自己有車帶司機了。”哈德森拒絕了。
下到山底,唐軒北等四個人上了車,哈德森也坐進了他的車裡。但是,直到他們的車開出了墓園的大門,哈德森的車也沒啓動。
桑晚看着車窗的後面,奇怪地說道:“他好像在等人。”
唐軒北當然知道他在等誰,但卻是說道:“管他等誰,現在我們得回家了。”
“嗯。”桑晚只是簡單地答應了,臉上的擔心與不安想掩飾都掩飾不住。
“如果你很爲難,就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唐軒北說道。
“不,現在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桑晚很堅定地說道。
即使是害怕,她也絕對不會退卻,不會讓眼前這個愛她的人一個人扛起一切。
今天早上,在他們啓程回來之前,唐軒北已經給家裡打了電話,告訴他們他和桑晚今天回家,估計現在全家人正嚴陣以待地等待他們。
申伯正在門口等着他們,等他們下車後,好心地對他們說道:“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們,你們要小心說話,別讓老夫人再生氣,她這兩天可是氣壞了,血壓非常高,用藥都控制不了。”
做爲唐家的老家人,他是看着唐軒北長大的,對唐家的所有事情都知道。但他對唐軒北這次的舉動也是很意外,從心裡講,他並不贊同,所以,他希望兩個人可以悔過,求得大家的原諒。
唐軒北沒有說話,桑晚對他點頭:“知道了,申伯,謝謝你。”
她將兩個還叫了過來:“申伯,他們今天沒有去上學,你帶他們出去玩吧。”
“媽,我們不去。”舒好立刻說道。兩個孩子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所以,聽桑晚讓他們離開,他們立刻表示反對。
桑晚很嚴肅地說道:“大人說事情,小孩不要參與。”
“媽,我們會幫你的忙的,我們都幫爸爸的忙了。”昊天請求道。
“今天事情不需要你們幫忙,等需要的時候,爸爸會讓告訴你們的。”唐軒北也是臉色很嚴肅地說道。
舒好還想說什麼,卻被昊天拉住了:“姐姐,我們還是去玩吧。”說着他想她使了個眼神。
舒好心領神會,明白昊天這是要偷聽了。
申伯眼睛睜得老大,就這麼兩天,孩子們連稱呼都變了。
看到孩子們走了,桑晚對唐軒北笑了笑:“我們進去吧。”
唐軒北卻是遲疑:“要不,你別進去了,留在外面看孩子,把一切交給我。”
桑晚很堅決地說道:“不用,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好!”唐軒北握住了她的手:“我們走。”
桑晚卻是把手縮回來,對他擠了下眼睛:“還是不要激化矛盾。”
兩個人的這幾句話,讓彼此的心情放鬆不少。雖然沒有手牽手,但兩個人卻是並列走進了客廳。
進了客廳的門口,桑晚就感覺到了鋪天的壓力迎面而來,壓力當然是來自屋裡的緊張氣氛。
她定了定神,讓自己看清裡面坐着的都有什麼人。
韓紅英面沉似水,眸中帶着氣,坐在客廳的正前面的沙發上,她的輪椅放在她的身邊。
旁邊坐着馮子珍,也是面色沉得狠,和平常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唐鈺風則是和她們倆不同,面色還算平和。
她沒有看到李欣宜,但看到了邵宇桓,這個很出乎她的意料,也使她的腳步遲疑了一下,眼睛有些躲閃。
對邵宇桓,她的心裡不是歉疚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這也是一個全心全意地愛她的人,可她的心裡已經沒有地方容下他。雖然她也是再三地努力,也曾經想過要與他在一起,可是,沒有任何愛情基礎的兩個人,又怎麼可能經得住愛情的衝擊。
唐軒北的出現,徹底終結了他們兩個人的往來,使兩個人再也沒有繼續的可能。
但是,邵宇桓因此所受到的傷害可想而知。在愛情的世界裡,誰先愛上,誰就會受傷。唐軒北,經歷了那麼多年的痛,最終得到了伊人的心,而邵宇桓便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唐軒北看向了她,眸中都是擔心。
桑晚深深地吸了口氣,腳步又變得堅定。
韓紅英看見了他們,沒有看唐軒北,而是對桑晚說道:“回來就好,宇桓現在就在這兒,你跟他回去吧。”
桑晚轉頭看向邵宇桓,因爲她無法再回避。
三天的時間,邵宇桓整個人都脫像了,以前溫潤如玉的風采已經不見分毫,就連下巴,都現出青色,整個人是不修邊幅。
見桑晚看向他,邵宇桓的眼睛現出一抹光亮,但很快就滅了。
唐軒北把桑晚搶走後,他並沒有完全絕望,因爲覺得他還有可能將桑晚要回來。然而,當他在別墅外聽到桑晚的笑聲後,他知道,此生他再也無法得到她了。
他的擔心變成了現實。
唐軒北愛桑晚,他已經覺察到,而現在他更明白,桑晚也愛着唐軒北。
兩個互相愛着的人,他拿什麼把他們分開?
桑晚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開了口:“對不起,宇桓,我無法和你在一起。我告訴過你,我一直都沒有愛上你,現在,我也可以這樣告訴你,我心中有愛着的人,這個人就是軒北。既然他已經決定無論怎樣,以後都要和我在一起,那我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和他牽手走到底。”
“成何體統!”韓紅英一聽這話,氣立刻就上來,手猛地一拍桌子,“晚晚,我一直都認爲你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孩子,現在怎麼會說出這樣的混賬話?”
馮子珍也是立刻表了態:“晚晚,這不行。你已經和宇桓舉行了婚禮,成了夫妻,怎麼可以說不就要悔婚,做事情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責任心?”
她說完,手指着唐軒北喝道:“你這個逆子,給我跪下!”
唐軒北倒是沒有什麼遲疑猶豫,很痛快地跪了下去。
馮子珍站了起來,伸手拿出一個新的雞毛撣子,走到了唐軒北的面前,舉起了手。
桑晚見到她這個樣子,立刻用身體護住了唐軒北:“媽,軒北這麼大了,有話你和他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打他。你上次打完的傷痕還沒有完全消呢。”
馮子珍氣哼哼地說道:“我還是打他打輕了,才讓他做出如此丟人現眼的事情。”
“我愛晚晚,有什麼丟人現眼的。”唐軒北語氣輕輕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這個畜生,你自己有懷孕的妻子,卻要和自己的哥哥搶女人,你做的是人的勾當嗎?”馮子珍罵道。
其實,馮子珍今天的氣一半是因爲唐軒北,另一半是因爲唐鈺風,而唐軒北便成了她的出氣筒。
“哥哥死了,我沒有和他搶。”唐軒北心裡在說這話時,的確有些心虛。但是,他已經給了哥哥機會,是他要放棄的。
“我說的不是軒南,是宇桓,宇桓也是你的哥哥!”馮子珍大聲地說道。
“啊!”
桑晚和唐軒北同時愣住。
從頭到尾,一共不到三天七十二小時,邵宇桓怎麼變成了唐家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唐軒北沉聲地問道。
韓紅英覺得這事還就得她來解釋,於是說道:“這事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當初,你爸爸和宇桓的母親偷偷戀愛,後來兩個人分手,但還是有了宇桓。”
唐軒北聽完韓紅英的話,突然明白馮子珍爲什麼會這樣,於是說道:“媽,如果打我能讓你出氣,你就打吧。”
桑晚緊挨着唐軒北,也跪了下去:“那你就打我們兩個人,這樣會更解氣一些。”
“你們,”馮子珍本來就是心軟之人,現在兩個人這麼說了,反倒下不了手。
她氣哼哼地將雞毛撣子扔到了一邊,坐在了椅子上,抹起了眼淚。
唐鈺風見她的樣子,心裡也是心疼她。畢竟夫妻這麼多年,即使沒有覺得有多愛,可是感情也是有的。
他拿起紙巾遞了過去:“你有氣就朝我出,別難爲自己的兒子。”
他一語道破了馮子珍的心病。
馮子珍也只是憋屈,但事情是發生在結婚前,結婚後唐鈺風雖然沒有多愛她,可是,卻也從來都沒有背叛她,所以,她想對唐鈺風發脾氣都無處可發。
“你們倆的事等沒有人的時候,自己去說去,別和今天的事攪在一起。”
韓紅英一點都不糊塗,她發現事情走遠了,於是連忙拉了回來,對唐軒北和桑晚說道:“現在,你們明白了吧,晚晚和軒南已經舉行了婚禮,是夫妻,你們倆不可以在一起。”
唐軒北卻是不屑地說道:“晚晚和他沒有登過記,他們的婚禮也沒有舉行完,他們是哪國的夫妻。”
韓紅英見這樣壓不住他,於是又問道:“那你和欣宜呢?欣宜是你的妻子不,她的孩子是你的不?”
“我和她的事,我會解決的,你們不需要操心。”唐軒北說道。
“你想怎麼解決?和她離婚?”韓紅英冷哼一聲,“你想都別想。”
馮子珍接過了話:“不錯,如果你想逼欣宜離婚,絕對不行,別說欣宜不會答應,我也堅決不答應。既然結了婚,就要爲婚姻負責,這不是兒戲!”
唐軒北卻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他們多做糾纏,事情沒有解決,多說無益。
本來,他回來的目的就是告訴人們,他和桑晚是鐵定要呆在一起的,至於家裡人是否同意,根本就沒有在他的考慮之內。
他站了起來,也把桑晚拉了起來。
“我要說的話已經全部說完了,你們想分開我和晚晚也是不可能的。”他對桑晚說道:“我們走吧。”
“這……”桑晚沒有想到事情還沒說完,他就想走,所以有些遲疑。
“你再多說也沒有用處,等他們想明白了,我們再回來。”唐軒北雖然是對桑晚說,可卻是清楚得別人都聽得到。
桑晚沒有立刻和他走,而是重新跪了下去,對韓紅英,馮子珍和唐鈺風的方向磕了一個頭:“奶奶,爸爸,媽媽,雖然我知道我和軒北是不該相愛的,可是,沒有辦法,我們還是愛上了。也許你們會認爲,我們的愛很自私,傷害了很多人,那我只能說對不起。那天,當他當着衆人的面宣佈愛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即使我們的愛是個錯誤,那我也要將這份愛進行下去。”
唐軒北看着她,脣角現出一抹笑意,這個傢伙,還真挺勇敢,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桑晚說完這些話,又重重地叩了一個頭,這才站起來,準備和唐軒北離開。
“站住!”韓紅英喝道。
韓紅英斥責着桑晚:“你還好意思說那話?我真是看走了眼。一直我都以爲你是個通情達理作風正派的好孩子,卻沒有想到你竟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嘴上喊着愛軒南,卻暗中勾引軒北,你怎麼這麼不知廉恥?”
桑晚怔怔地看着韓紅英,眼淚立刻流了出來。
知道她和唐軒北的愛情是會遭到家裡人反對的,但韓紅英的這些話還是讓她震驚,這話說得太重,她有些承受不了。
“奶奶!”她只說了兩個字,便說不下去了。
“別叫我奶奶!我真覺得丟人,我怎麼把你這樣的一個女人帶回了家?”韓紅英冷哼道,“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回這裡。我的話就放在這裡,以後不僅是誰,軒北,宇桓,誰都不可以娶你,你自己好自爲之吧。”她揮了揮手,“你走吧,走得遠遠的。但孩子你需要留下。”
唐軒北被韓紅英的話說得有些生氣了“她沒有勾引我,你們不要冤枉她。”
他開口爲桑晚辯護:“是我最先愛上了她,而且是第一看到她就愛上了她。如果她真的勾引了我,我們就不必等到現在才知道彼此的心。奶奶不願意留她住在家裡也沒關係,我會帶她走。”
邵宇桓此時也開了口:“奶奶,這件事的責任不在晚晚,她從來都不會主動地勾引誰,她是個好女人,否則的話,我也不會愛她,追她。”
韓紅英冷冷地說道:“你們還真的是被她迷住了心竅,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爲她說話。”
她轉向了桑晚:“如果你還念着我曾經對你的好,你今天就答應我,以後離開這裡,不會再與軒北還有宇桓見面。”
哥倆同時愛上一個女人,這事情太難辦,所以,她只能拋棄她。
桑晚沒有答應:“這個,我,真的做不到。”
“你!”韓紅英真的對她生氣了,“怎麼可以這麼不知道羞恥!”
唐軒北實在是聽不進去,對桑晚說道:“你還不走,覺得聽這些話好受嗎?”
桑晚含着眼淚對所有的人鞠了一躬:“對不起。”
唐軒北不讓她再說話,拉着她就往外走。
此時,兩個孩子都在門口,見唐軒北和桑晚要離開了,立刻現身迎了過去:“我們走。”
“站住!”韓紅英喝道,“除了晚晚,誰都不許走。”
唐軒北不理,拉着桑晚,對兩個孩子說出了同樣的三個字:“我們走。”
桑晚還真是很猶豫,因爲她不想與家裡人弄得太僵,但被唐軒北拉着,不走也得走。
韓紅英再次阻止:“如果你們敢走,我就,我……”她說着話,突然沒了聲音。
“媽!”
“媽!”
馮子珍和唐鈺風一起站了起來,過去扶住了她。
韓紅英一隻手指着桑晚,另一隻手捂住胸部:“快,讓她走!”
桑晚把自己的手從唐軒北的手中抽出來,眼中含着眼淚對韓紅英說道:“我這就走,您不要生氣了。”
唐軒北把她的手握得緊緊的,沒有放手的意思,桑晚語氣有些嚴厲地說道:“你想讓奶奶氣死嗎?”
唐軒北的神色怔了一下,眼睛看着桑晚。
終於,他讀懂了她後面沒有說出來的話,如果奶奶真的因爲他們而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他們這輩子想在一起都難。
他聲音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會讓龐學文來接你,別走遠。”然後他的手鬆開了。
兩個孩子擡頭看着他們兩個人,兩雙晶亮的眸子不時地閃着,似乎在問:他們該怎麼辦?是跟媽媽走,還是留下來。
桑晚蹲下身,讓兩個人站在她的面前,語氣嚴肅地說道:“我們現在不可以惹太奶奶生氣,所以你們先留在家裡,一定要聽話,從明天開始就去上學。”
舒好點點頭,小聲地對桑晚說道:“媽,你可以要想着偷着去學校看我們去,太奶奶不會知道的。”
桑晚點點頭,手放到了脣邊,表示要她禁聲。
其他人現在都在忙着照顧韓紅英,桑晚看到唐軒北不時地向她這面看着,於是對他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事,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她一直都在做着深深的呼吸,讓自己的腳步平穩,堅定,背也挺得直直的。
她不是在向誰示威,而是隻爲一個人,告訴他,她很堅強,讓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