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田裡,紀薇嚇了一跳。
喬逸東戴着個草帽,身上穿了一身粗布的衣服,正在麥地地彎着腰。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她站在旁邊愣愣地看着。
直到喬逸東站起身來捶腰的時候,纔看見了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陸青淼。
他笑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我來----”紀薇有些吞吞吐吐,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來找喬逸東,只是覺得只有找到了喬逸東,纔有安全感。
“看看麥苗吧。你小時候經常看見吧?你看這綠油油的全是麥田!”喬逸東用手指着一片麥地說道,“曾經我小時候非常厭惡這裡的,可是現在,我卻覺得這一切是這樣親近,這樣貼近大自然,我彷彿覺得,我逃離了那麼多年。只是爲了逃脫大自然的氣息,如今,我終於回來了,還好,不算晚!”
紀薇順着他指點的地方看去,風吹來,她猛然想起了一首歌《風吹麥浪》,的確是非常非常漂亮的,那也是她想要曾經要逃開的曾經,如今,卻近在眼前。
“走吧,我們什麼時候回青城去啊?”紀薇問道。
“青城?”喬逸東的思維好像被紀薇拉了回來,“我現在都不知道我回去青城幹什麼了?在青城,我好像沒有什麼親戚朋友了,當然了,除了振東。是我的兄弟,我今天早晨,突發奇想,想在家鄉買一塊地,然後,用來養牛,放羊。種地!”
“你?”顯然,喬逸東的想法讓陸青淼嚇了一大跳。
喬逸東笑笑,“怎麼?覺得我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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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在青城不是有事務所的麼?”這次紀薇說話的樣子好像很認真,以前她和喬逸東說話,多少都有些漫不經心的,還有寫傲慢和嘲諷的,這次,卻是不一樣了。
“事務所可以沒有喬逸東,但是,喬逸東要回到自己的家鄉,曾經離開過的地方最終還是回來了!”喬逸東拍打了一下手上的泥土,說道。
“你要回來做農場主?”
“看起來不像?”
“不是不像,不過我是看慣了那個西裝革履,高高在上的喬逸東的,想不到你做農場主是一個什麼樣子!”
喬逸東又笑了笑,“就是這樣,行麼?”
好像今天他笑得很多呢,而且笑得也很開懷,紀薇不知道他今天爲什麼這樣開朗,只是今天看到的他,和昔日的他判若兩人。
人說“近鄉情怯”的,爲什麼喬逸東到了自己的家鄉,不但不怯了,好像還有一種別樣的感情在心頭?
紀薇不知道。
“你想找工作麼?”喬逸東忽然問道,讓紀薇有些摸不着頭腦,只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來農場吧,如果你不嫌太陽把你的皮膚曬黑了的話,你人緣這麼差,真心不適合辦公樓的工作,我不嫌棄你!”喬逸東似是在開着玩笑。
顯然,紀薇對他的話是相當鄙夷的,“你想讓我來,可是我還真看不上你的家!”
“無所謂的,悉聽尊便,我要買地這個想法也只是心血來潮,八字還沒有一撇,買地很麻煩的,還要和當地的有關部門商量,哪能那麼容易,走吧,回去!”接着喬逸東走出了麥地,對着紀薇說道。
兩個人的腳步很慢,慢吞吞地走回了喬逸東的老家。
喬逸東似乎還不想回去青城,這幾日,他一直到處跑,有時候撇下紀薇一個人就走了,卻是不多時就回來了,弄得紀薇好大的意見,她曾經抱怨,“喬逸東,這是你的家鄉,我在你們這裡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可憐可憐我?”
“我婚也離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孩子也丟了,誰可憐可憐我?”
紀薇咬了咬牙,“婚是你自己離的,孩子是你自己踢掉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若不是你騙我?我怎會踢掉我的孩子!”喬逸東說話的口氣,似乎已經不再生氣,只是一個藉口,一個和紀薇說話的藉口。
紀薇不再作聲。
好像兩個人現在都在一個漫長的假期,而農村的日子,過得真是慢極了,真有“村中方一日,城裡已千年”的感慨,這裡的天光似乎也短,晚上早早地就上牀睡覺了,喬逸東照例和紀薇睡在一張牀上,可是始終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乎睡在一起已是習以爲常的事情,誰也沒有說什麼。
恍恍惚惚地竟然過了一個月,紀薇驚訝地發現,這段時間內,她竟然一分錢也沒有花,還在奇怪着,農村真是一個怪異的地方,都到了不用花錢的地步了,真是活神仙的生活啊,可是,她也沒有帶幾套衣服來,而且,這幾套衣服,她很快就穿煩了,更要命的,馬上就要冬天了,而喬逸東似乎還沒有要回青城的念頭,這裡又沒有公交車,她好像到了一個沒有交通的,比起人世要原始好多好多年的地界,離了喬逸東,她什麼都幹不成。
“我們待會兒去鎮上吧?”那天,紀薇和正坐在門口丈量着門口寬度的喬逸東說道。
“你悶了?”
“不是,我沒有衣服穿了,而且,昨天天氣預報說冷空氣馬上就來了,我穿的真麼單薄,多冷啊!”紀薇說道,指着自己身上單薄的毛衫說道。
喬逸東看了看她,似乎他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你冷麼?”他問。
紀薇點點頭。
喬逸東從門口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裡面有一個陳年的櫥子,裡面盛放着他舊日的衣服,他從裡面翻找了好久,終於找出一件還算像樣的衣服,給紀薇披上,他站在紀薇的身前,繞過紀薇的肩膀,衣服就在紀薇的身上了。
紀薇微微垂着頭,“這是你舊日的衣服?該是你中學時候的衣服吧?”
因爲衣服的後面清晰地寫着喬逸東學校的名字。
“嗯!”
“你中學時候就這麼高了?”
“我一直長得高!”
紀薇笑了笑,“有你這麼表揚自己的麼?”
“實話實話,也不行麼?”
紀薇搓了搓手,放在嘴上呵了呵,最近天氣明顯地冷下來了,也不知道第一場雪會在什麼時候下,她只是被動地等着冬天的帶來罷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不着調!”紀薇說道。
喬逸東又笑了笑。
“對了,我買地的文件基本上已經下來了,可能開了春就會辦下來,我現在在考慮着到底用這塊地來幹什麼?”喬逸東走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
紀薇也跟着出來了,非常驚訝,“你真的買地了啊?”
“我說話算話,向來這樣!”喬逸東點了一根菸,說道。
“那你說過讓我來工作的話,還當真嗎?”紀薇有些着急,也坐在了喬逸東的身邊,問道。
“我剛不是說了,我說話算話,答應你的事情,自然當真!”喬逸東的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紀薇就在他的身前,紀薇穿着他衣服的樣子,有幾分小鳥依人,她似乎在焦慮着什麼,“紀薇,你是想來還是不想來啊?”
“我----我也說不清,說實話,我早就反感了在辦公室的工作了,千篇一律,每日裡都坐在流水線的一個角落裡,非常枯燥,死板!我很反感,可是農場這樣的工作,似乎也不大對我的胃口啊!”
“那你再考慮考慮,我不勉強!”喬逸東說道。
紀薇說道,“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噴農藥我會,拔草我會,種種子我也會!”
“這些是不需要你乾的,現在都已經機械化作業了!”喬逸東說道。
“哦?這樣啊?”看起來這麼多年沒有體驗過農村生活,紀薇真的有些生疏了。
“那我要幹什麼啊?”
“你可以看着工人們看,看着他們的種子撒的對不對,看看農藥的濃度,這些,你可以做的,其實也沒有什麼活,就是怕讓你曬黑!”喬逸東淡然說道。
“哦!”紀薇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過隨即意會過來,“好像我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一樣!”
“你不是已經答應了麼?”喬逸東說道。
“我---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紀薇反駁,“剛纔說要去哪來這?哦,對了,去鎮上,趕緊的啊!”
喬逸東跟着她走出了門外,紀薇還披着他的衣服,真的像是一箇中學生那樣,不施脂粉,滿臉沒有鉛華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純真無害的小學生,喬逸東真的不知道她昔日那種風情的模樣是如何得出來的。
紀薇一直在喬逸東的副駕駛座上,始終披着喬逸東的衣服,她坐在車上,竟然睡着了。
喬逸東的村子和鎮上距離本來就不遠,很快就到了!
喬逸東推醒紀薇的時候,她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這是在哪?”
“鎮上!你最高興的事情就要來了!”
“什麼事情?”紀薇還有些不明就裡。
“逛街!”
“哦,對!”紀薇瞬間來了精神,兩個人去了鎮上的一家百貨大樓,不得不說,這裡的衣服和青城的一副差了十萬八千里,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不過好在,農村的衣服總算是實用,沒有那麼多花裡胡哨的裝扮,可是穿上卻是真的保暖。
紀薇挑了一件綠色短款的羽絨服,帶花邊的,喬逸東非讓她換成白色長款的不行。
“喬逸東,這是我在買衣服!”
“我出錢!”
只是這一句話,就讓紀薇反駁不上來了,她都忘記了,她沒有帶錢了!
算了,他讓買白色的就買白色的吧,反正白色的也比凍着強,她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喬逸東,一下子把綠色羽絨服放下了,拿起了白色的,就這一件了!估役住技。
很賭氣的樣子,接着就要走。
“等一下!”
“幹什麼?”沒好氣的口吻。
“我也要買一件!你說我穿什麼顏色好看?”
“你?白色!”
“我-是-男-人!而且,我四十歲了!”喬逸東瞪着紀薇的說道。
“喬逸東,你不會聽不出來我這是開玩笑的話吧!”紀薇說道。
喬逸東沒有說話,當他穿上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站在穿衣鏡前的時候,問道紀薇,“這件衣服如何?”
“湊合!”
喬逸東似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紀薇,接着對着服務員說,“在哪裡刷卡?”
“對不起先生,這裡是不刷卡的,您可以去櫃檯交現金!”服務員說道。
喬逸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去了櫃檯,兩個人的羽絨服,也不過才一千塊錢,他先前一件袖子的價格,他只是懷念家鄉,只是從來沒有想到,家鄉的消費水平竟然還是這樣低。
回去的路上,他穿着黑色的羽絨服,紀薇穿着白色的羽絨服,兩個人一黑一白。
“去一趟青城吧?”喬逸東說道。
“嗯?”回青城的想法紀薇已經和喬逸東提過很多次了,只是他一再地拒絕,所以,他現在說起來,喬逸東以爲自己聽錯了。
“去青城,過完這個冬天,看看江潮源和陸青淼,還有喬振東,明年春天,來接收這裡的地,開始這裡的工作!”
“也行吧!不過我不想見到江潮源和陸青淼!”紀薇說道,頭懶懶地靠在後面的座椅上。
“不想回到過去!”
“嗯!”
“有些過去,總要見過,才能夠徹底地遺忘!”喬逸東說道。
紀薇不說話了,這才發現喬逸東的車正在往青城的方向去,他剛纔說要過完這個冬天再回來的,可是,紀薇的包還在他的老家呢,他這是不打算還給她了?
“喬逸東,我的東西還在你們家呢!”紀薇提醒。
“知道!”
“知道?那你去了青城還回來了嗎?”
“不是說了,明天春天!”
“一晃就是一個冬天!我的東西都在你們家裡呢,怎麼辦?”
“再買!”
紀薇知道喬逸東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回去了,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想不到喬逸東的車就徑直往江潮源的別墅開去。
他究竟有多麼惦記陸青淼?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
當江潮源的別墅傳出來,“誰啊?”的響聲的時候,紀薇知道,那是陸青淼的聲音,她的聲音輕快而明媚,看起來生活得不錯。
“我,喬逸東!”
對講機那頭還是沉默了一會兒,“門開了,進來吧!”
對講機裡,江潮源的家裡有着很嘈雜的聲音,似乎很熱鬧,紀薇不知道陸青淼的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也不知道兩個人領證了沒有。
走了進去,果然人聲嘈雜,人好多!
兩個阿姨在忙碌着,還有一個小孩子在窗臺上拿着秋在玩耍,陸青淼,還有兩個老人在茶几上寫着什麼東西,討論得很熱烈。
看到紀薇的喬逸東走了進來,陸青淼站起來,“紀薇,喬主任,你們來了?”
紀薇點了點頭,臉上好不尷尬,“江潮源呢?”
這一聲,讓陸青淼的心裡心生不悅,心想,你都不問問自己的老朋友,倒是先問起他來,便說道,“他上班去了,還沒有回來!你們倆----”
陸青淼打量着紀薇和喬逸東身上的衣服,“這是穿的什麼?”大概陸青淼這一輩子也不會想到,紀薇竟然穿的這樣鄉土!
不過也蠻可愛,頗有一種農民進程的感覺。
因爲江潮源的別墅,是青城最好的別墅,所以早早地就供暖了,房子裡暖氣十足,非常暖和,紀薇和喬逸東的羽絨服已經穿不住了,雙雙把羽絨服脫了下來。
“這是江潮源的爸爸媽媽,我們在商量請帖都該請哪些人,正好你們來了,把你們的帖子拿回去吧,省的給你們送了!”陸青淼翻出紀薇和喬逸東的帖子,看起來是早就寫好了的。
那一刻,紀薇的心裡有一絲微動,她的老朋友,終究還是想着她的。
無論經過多少的恩怨,畢竟是十年的舊友了!
“十二月二十八號?爲什麼選這個日子?冬天了也不方便啊,穿婚紗也不好看?”紀薇翻開請帖,看着陸青淼要結婚的日子,問道。
陸青淼笑了笑,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孩子不等人啊,明天春天,肚子就大了!”
紀薇尷尬地笑笑,陸青淼終究還是懷上江潮源的孩子了!
鑰匙開門的聲音,江潮源回來了,紀薇的頭飛速地向門外看去,她的動作還是讓陸青淼受了一些傷害的,想起紀薇曾經以跳樓爲要挾,讓江潮源和她在一起,江潮源始終都沒有答應。
陸青淼熱切地迎上了江潮源,拿下他的包,笑臉相迎,“你回來了?”
江潮源狐疑地看着陸青淼,“這是怎麼了?”
陸青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確了,“你再敢說試試?”
江潮源現在就有一些“妻管嚴”了,自然不說了,看到紀薇和喬逸東坐在沙發上,“你們倆不是失蹤了嗎?怎麼現在又來了?來我看,還是來看青淼?”
他順手拿起一根菸要抽菸,陸青淼及時地從他的手上拿下來,“再一再而不在三四!”
江潮源知道掙扎也是無用,所以只是擡眼看了看陸青淼,繼續和喬逸東說話,“怎麼打算的?事務所還幹不幹?”
“不大想幹了,會計本來就是不熟悉的領域,再加上我以後也打算在青城了,所以想把事務所的股份轉讓了!”喬逸東說道。
“轉讓給誰?”
喬逸東笑笑,“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還沒有告訴別人,所以,暫時還不知道轉讓給誰!”
“轉讓給我吧!”江潮源說道。
“給你?爲什麼?”顯然,喬逸東非常吃驚。
“爲了青淼!”江潮源說道,“本來她都已經辭職了的,而且,她將來還幹會計師的工作,想和阮筱笑重新開一個事務所,可是,你也知道的,剛開的事務所,起點低,沒有業務,所以,我想,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行得通,就是,我把事務所——買下來!”他的頭向着喬逸東探過去,現顯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可是,我突然又不想轉讓了!這本來也只是我的想法!”喬逸東似乎和江潮源卯上勁兒。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也只有兩個男人明白,他們之間較量的不僅僅是事務所,更是堵着的一口氣,因爲陸青淼而起的一口氣。
陸青淼卻坐到了江潮源的身邊,“你什麼時候起的要收購我們事務所的念頭?”
江潮源的手臂搭在陸青淼的背上,顯出很親熱的樣子,“現在!”
“現在?”
“嗯!看到喬主任竟然這樣熱切地要賣事務所,我當然要買下來了!”接着與轉向喬逸東,說道,“喬主任,你這又是何必呢?青淼馬上就和我結婚了,你現在也和紀薇好上了,你又何必爲了和我堵這一口氣,而失掉這麼好的買家呢,我這種買家,一次性付款,不拖延,而且,有事絕對不讓前任負責任,我這樣的好買家,去哪裡找!”
顯然,江潮源一下子說出了喬逸東的心思,喬逸東有些下不來臺,他說道,“賣事務所股份的事情,我再考慮一下!”
紀薇的眼神還在上下打量着陸青淼,已經能夠看得出來,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了,她好羨慕她。
這個時候,家裡的門鈴響了。
江潮源說了一句,“今天家裡還真是熱鬧!”
阿姨已經去開門了,一衆人都盯着門口的位置,走進來兩個人,許沁和饒一南。
許沁一看見念中,慌忙跑了過去,“念中,媽媽來看你了!”
好在,雖然經過了上次,但許沁好在沒有大礙,若是有事,陸青淼這個婚也別結了,光給她使喚得了。
念中看見媽媽來,自然也很高興,“媽媽,媽媽,乾爹的家裡好熱鬧,我吃得也很好,而且,乾媽每天都陪我玩,我在這裡特別特別開心!”
許沁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所有的話都哽咽在口中,說了一句,“念中,乖!”
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孩子的意思,不讓自己的媽媽擔心,都在嘆息這個小孩子真的好懂事!
念中的手臂,不小心露了出來,許沁拉起他的胳膊,白色的燙痕雖然已經不明顯,但對於許沁來說,仍然觸目驚心,“念中,這是怎麼了?”
“我,我-----”念中看了一下江潮源,又看了一下陸青淼,說道,“我自己不小心燙傷的!”
許沁猛然站了起來,對着江潮源和陸青淼說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