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道凌厲的目光直逼安暖的心臟,她看着碩大的鑽戒,上面的光芒,讓她眨了眨眼,手伸了過去。
握住。
行動,默認了她的決定。
她擡頭,看着那邊,男人冰冷的黑眸,透着幾分她未曾見過的震驚。
鍾盛鑫頓在那,腳上像灌入了鉛,看着安暖被陸城晞擁着離開,他身上穿着灰色的襯衣,黑色的修身長褲,腳上是黑色的靴子,護着安暖的時候,他的人顯得特別的高大,安暖不足一米七的個子,竟然只到他的胸膛。
米黃色的及膝連衣裙,泡泡中袖,腳上像隨意搭配的鞋子,黑色的長髮披在那,在陸城晞的身邊,嬌小玲瓏。
一眼望去,卻又是那麼的合襯。
合襯。
那麼的合襯。
胸口頓時像要窒息一般,他的目光不自然的落在她的腿上,剛纔,在病房裡,那一閃而過過的肌膚,牀上的溼印,地上的紙巾,空氣裡曖昧的味道。
無一不在告訴他一個事實。
她跟了陸城晞。
至於,他有沒有得到她,能不能得到她,真的如鍾欣琴所說的嗎?
他不敢確定。
陸城晞那樣的男人,城府太深,他看不透。
心越來越沉,最後,他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什麼東西失去,他的心,突然空蕩蕩的。
明明,一切都如他所願。
他垂眸不小心碰觸到旁邊女人的淚眸時,心底深處,涌出抹淡淡的煩燥感。
“阿鑫,我,我……”
“怎麼了?”
他的聲音像從遠處漂來,沒有了之前的擔憂,而是一片冷淡。
“我身體現在沒有不適了,我們回家吧。”
她拉着他的手,不願意放開,剛纔肚子一陣痛,一股熱流涌了下來,她覺得,有些事,並不是那麼如你所願。
“欣琴,公司還有些事要處理,我送你坐出租車先回去吧。”
她臉色微微一僵,卻也只能,太度的理解他。
“嗯,去吧,公事要緊。”
鍾欣琴坐上出租車,報了家裡的地址,幾乎是一開門的瞬間,她就蹦進了廁所---裙子上,一大片的紅色。
失落感籠罩着她整個人。
鍾盛鑫在醫院門口的異樣,讓她很不安。
上了攬勝,安暖一個人坐在了後座,韓亦澤眨了眨眼,隨着她一起坐上了後座。
“剛纔,謝謝你們。”
安暖望着車窗外,臉色淡色,手上的戒指已經抽了出來----遞到前方。
等着駕駛位的男人接下。
“小暖,你這是什麼話?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分什麼謝不謝的。”
韓亦澤順手去拉她的手,安暖卻直直的伸着,指尖那顆鑽戒,她承受不起。
“陸城晞,謝謝你剛纔在門口幫我解圍,我這樣的女人,不適合你。”
前面的男人臉色未變,似乎早已預料她這般決定,車子在下一個轉角處停了下來。
“亦澤,你先下車。”
韓亦澤懂他的意思,剛準備推門,卻有人快了他一步,戒指放在後座上,安暖的人,已經離開了攬勝,往相反的位置走去。
步伐,有些侷促。
慌亂,還以絲絲凌亂。
像後面有,猛虎野獸一般。
安暖做了有錢人妻子一年,知道這種苦楚,剛從一個火坑裡跳出來,她不可能又進另一個火坑。
她那顆受傷的心,根本不再完整。
有什麼資格,接受陸城晞?
一夜錯亂,就得耗上一世嗎?
她不願意。
身後,傳來男人穩重的腳步聲,不遠不近,她卻能感覺得到,她頓在那,剛升起的太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影子拉得長長的……
她感覺到了涼意,梧桐樹被風吹得沙沙響。
天氣很美,心卻一片陰霾。
身後的男人走了過去,並肩跟她一起停在那。
“陸城晞,別把你在我心裡的好印象磨去,我安暖不想再隨便被牽絆。”
她咬了咬脣,視線落漠的望着前方,裡面泛起的倔強讓男人眉梢微微一挑。
“我們的關係,已經被報道了。”
他極談的說着,什麼目的,或者,只有他清楚,安暖卻笑了,無所謂的笑了---“你覺得,我現在這樣,還會去在乎嗎?”
名聲沒了,事業沒了,道德什麼的統統都沒了。
她爲了錢財出賣公司的女人,沒有任何公司會聘用她;
她紅顏禍水,莫氏因爲她而面臨破產,沒有人會願意看到她;
……
安暖想,自己就這樣死去,或者,都沒有人會記得她。
“我跟鍾欣琴的關係,結果你已經看到。”
安暖不理解他的話,望着他。
“你弄丟了我一個老婆,你得負責。”
“……”
安暖皺眉,這根本就不關她的事好吧,明明,是他的那未婚妻勾引了她的前夫……
“你太強詞奪理了,這事根本不關我事,他們兩廂情願的,我們能阻止得了嗎?”
安暖有些生氣的反問,男人只是抿着脣,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莞爾。
“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如,偷偷在一起好了。”
“……你,無恥。”
陸城晞此時給她的感覺,跟以前完全不是一個模樣,那個,溫柔,和煦的男人哪去了?現在,變得有些無恥。
“安暖,我是生意人,懂嗎?”
他擋在她的面前,伸手去碰她的臉時,安暖躲開了他。
“我最討厭生意人,表裡不一,專門做些壞人的勾當。”
看着陸城晞的眉鋒蹙了蹙時,安暖退後兩步。
“你救我一命,換我第一次,陸城晞,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吧。”
她轉身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在她身後詢問。
“那安暖,我的第一次,怎麼算?”
衣冠禽獸!
四個字在安暖的腦海裡閃過。
她腳一跺,狠心的跑了。
再說,反正是說不過他,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身後,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直隨到她倩影消息。
落脣低低喃了一句。
---安暖,這次,你跑不掉了。
安暖在近博興樓附近下了車,看着不遠處的藥店,腳步變得有些躊躇,想到昨天晚上一點安全措施都沒有做。
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買了一盒事後藥,出來的時候,臉紅紅的。
“你們,做了?”
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