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住口?我說得有錯嗎?你們一個一個都向着她,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爸竟然還說我不是他的女兒,你現在連自己的姐姐都不管。也要護着她,你們都着了她的魔了,都着了她的魔了……”
沈玲沒有住嘴,反而越發的氣憤,看着安暖的目光,滿是怨恨。
都是因爲她,事情才變成這樣!
此時,在沈玲心裡想着安暖就是一個禍害!
害人精!
“你說夠沒有?”
安暖冷聲一喝!
“就算你媽這樣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她握着拳頭,聲音像從牙縫裡迸出來似的。
“小暖,我們回家。”
陸城晞拉着安暖要離開。沈玲站在那裡,紅了眼框,裡面,陸歡娥已經昏倒在那裡,想着一會兒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沈玲就滿是擔憂。
跑過去拉陸城晞……
“舅舅,你別走,你別走啊!”貞歡系扛。
“你們這是幹什麼?”
馬路那邊突然一輛車子停了下來,邵書蕾的聲音從那裡傳來。沈玲像見到了救星似的。放開陸城晞馬上跑了過去。
“外婆,我媽暈倒了,我媽暈倒了,沒有一個人管她,你快去看看,快啊。”
沈玲推着邵書蕾往裡面走去……
“怎麼回事?怎麼會暈倒?打電話給120沒有,快快,快帶我去看年地。”
從安暖身邊走過的時候,邵書蕾擔憂的聲音傳來。
“外婆,是被安暖打的!”
沈玲憤憤的說了一句,邵書蕾腳步一頓,看到安暖跟陸城晞的臉色都似乎有些不對。“城晞,怎麼回事?”
“是我打的!”
安暖冷着聲音,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玲玲。媽沒事。”
門口的位置,陸歡娥虛弱的聲音傳來,邵書蕾循聲望過去,就看到自己女兒臉上的巴掌印,還有其它幾處抓痕,想到剛纔沈玲說的安暖打的,而且她自己也承認了。
心裡頓時不是滋味。
一點都沒有尊重長輩,怎麼說,陸歡娥也是陸城晞的姐姐。
就算她心裡對於陸歡娥的身份有些怨言,但這個事實是更改不了的。
“歡娥,哪裡不舒服?哪裡受傷了?”
邵書蕾走過去,拉着陸歡娥的手,全身上下打量起來,看着她臉上的臉,伸手摸了摸……旁邊,沈玲低聲哭了起來。
嘴裡低聲埋怨着安暖。
“媽,我沒事。”
陸歡娥紅着眸框說了一句。
“哪裡沒事,你看臉上這些傷,下手多狠啊?安暖,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歡娥也算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做了這要的事?”
“媽!你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就別亂說話。”
陸城晞握緊安暖的手,沉着聲音回了一句。
“不管事情經過如何,安暖打人就是不對!”
邵書蕾一臉認真的樣子,心疼的看着陸歡娥臉上的傷,加上臉色又蒼白沒有血色,整個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精神。
“我覺得她打人在情理當中,你自己問問受打的原因是什麼!不管安暖想做什麼,我都會站在她這邊,都會幫着她。”
陸城晞說的時候,握着安暖的加大力道。
他的話,也在告訴着她,他的決定是什麼。
只要她一句話!
“舅舅!你怎麼可以那麼偏心?不管安暖說什麼你都相信,她說她的弟弟被我媽弄死的人,我就信了嗎?”
沈玲紅着眼框怒吼着。
“你,你說什麼?”
邵書蕾顫着聲音問了一句。
“安暖的弟弟叫安陽,一年前意外去世,而這場意外卻是場人爲的意外,姐,我說是沒錯吧?”
陸城晞沉着聲音質問。
他比任何一個人都先知道這件事,但卻隱瞞了下來。
並不是說他偏向自己的姐姐,而是他不想安暖去承受太多的苦,如果那個時候,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陸歡娥,沈君墨,肖夕若三人的恩怨,他跟她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未來。
以安暖的性子,根本不會跟他走在一起。
多少,是他有私心的。
事情已經發生,他也做不了什麼,只能瞞了下來。
他的錯是在那一天晚上沒有告訴她直相!
所以,無論安暖想做什麼,他都會護着她,幫着她。
陸歡娥錯了,就有責任擔起這份結果。
“小暖,對不起,我隱瞞了事情的直相,我自私的以爲你不用承受那麼多,就可以過得開心些,但卻忽略了,紙永遠包不住火的道理。”
他轉過頭,柔着聲音對她說。
安暖看着他,眼裡的目光有些清冷。
跟他經過了那麼多苦難,可以說是同生共死過,這點事,其實真要說起來,真的不算什麼,一點都不算什麼。
但一時之間,她過不去這道坎。
過不去!
她嘗試過,真的,心裡有些介意。
“我只想要安陽站在我面前,其它,我什麼都不介意,我只想要安陽活着,陸城晞,你能辦到嗎?”
安暖嗚咽着說,陸城晞心一抽,將她的頭按在了自己胸膛的位置……
第一次,毫無辦法的感覺從心底泛生。
除了安暖突然之間失蹤的那次,這是第二次。
有種無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人死不能復生,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安陽活着站在安暖面前?
這樣的事實,邵書蕾也震驚在了那裡,她看着陸歡娥的目光裡,全是失望,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殺了人!連一個孩子都不願意放過。
“歡娥,你怎麼做出這種事?”
痛心又失望的說了一句。
“媽,我只是不想君墨離開我,我只是太愛他了。”
愛,還是因爲愛。
安暖聽着這個愛字,覺得無比的諷刺!
如此溫暖的一個字眼,卻在陸歡娥這裡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不是說,愛一個人就是讓對方幸福嗎?而她的愛,卻把一個人逼入絕地。
“你那不叫愛,你那叫自私!”
安暖看着陸歡娥,冷冷的說了一句。
“你從頭到尾愛的只有你自己,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你自己,你的愛太自私,太狹隘,根本沒有人要得起!他家破人亡的,像一具軀殼一樣生活在你身邊,根本不會給你任何一分的愛意,陸歡娥,你真可憐,你得到了他二十多年又怎麼樣?可是他剛纔卻想殺死你!這就是你要的愛嗎?別說愛,因爲,髒了這個字!你是我見過最自私自利,最狠毒的女人!”
“這種女人一輩子都不會有愛,至死都孤苦伶仃一個人!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安暖的聲音,像瑟冬裡刮過的寒風似的,陸歡娥只覺得渾身冰冷。
安暖說得一點都沒有錯,每一句話都戳中了她的心。
可是,她唯一不認同的是,她的愛跟大家的愛都一樣。
哪個人愛,不就是想要跟對方在一起?
生活一輩子?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媽?安暖,你纔是不要臉……”
“玲玲,你夠了!”
沈玲聽着安暖的話心裡氣得不得了,剛開口,就被陸城晞給阻止,那冰冷得駭人的目光硬是讓她把後面的話給吞了下去。
“在這裡,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說安暖,包括我!”
陸城晞接着又說了一句,盯着沈玲,冰冷的聲音繼續說了出來。
“她說什麼,都是我們該受的!因爲,所有人都欠她!你搶了她的父親!你那二十多年的你愛,全是屬於她的!你是最沒有資格開口的那個人!”
沈玲不甘心的目光盯着安暖。
都說她搶了安暖的父愛,那她就是不該有父愛的人嗎?是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人嗎?
“陸歡娥,玲玲到底是誰的孩子?你用她來困了我半生,你給我說清楚!”
沈君墨怒吼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他走出來的時候,一邊臉上的傷痕特別的刺眼。
沈玲因爲這句話而頓時僵在了那裡,最後,呆滯的坐在了地上……
她不姓沈!
她不姓沈!
沈君墨不是她父親!
沈玲腦子一片空白!
一下子,彷彿失去了全世界!
“君墨,你的臉……”
邵書蕾震在了那裡,今天來到這裡,所有的事都出乎意料,一個一個消息撞擊着她有些反映不過來,而這些消息,卻又是那麼讓人震驚。
“事情,我會一件一件給你算!”
沈君墨沒有回答邵書蕾,而是直接對着陸歡娥說話,聲音,透着他的堅決。
宣誓着他不會就此罷休。
從陸歡娥身邊走過,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還有,跌坐在地上的沈玲,她期待的目光看着沈君墨,然而,他的目光,卻全部落在安暖身上。
飽含着的慈愛,像中午的陽光一般,刺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沈玲死死握着拳頭,眼裡噙着的淚花,倔強的不讓它流下。
“城晞,我們回家吧。”
安暖垂了垂眼簾,拉着陸城晞轉了身,沈君墨剛準備開口的話,堵了喉嚨處,他看着安暖跟陸城晞上車的身影,要去追……
“君墨,你先去醫院,你臉上的傷……”
“我不用你管!”
陸歡娥搖晃着身子推開自己母親,追上沈君墨,擔憂的話還沒有說完,沈君墨就冷聲一吼,眼裡滿是厭惡的神色。
“就算我死!陸歡娥,我也不用你管!我現在這張臉廢了,是不是,你的那份讓人噁心的愛可以滾開了?”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想到這些年,她揹着他做的那些事,還有當初被她算計來的另一個男人的孩子,沈君墨是從未有過的恨意!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她!
因爲他的愚蠢!
“我愛的不是你這張臉,我愛的是你這個人啊……”
陸歡娥哭了起來,尖銳的聲音充斥着沈君墨的耳膜。
這輩子,第一次那麼恨這個字眼!
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
“你的愛,我承受不起!帶着你的這份愛,tmd給我滾遠點!!!!”
他狠狠的推開伸過來的手,陸歡娥傾倒了過去,額頭撞在了旁邊的樹杆上……
她眼裡,依舊是不捨。
只是,眼裡那個背影卻走得如此的堅絕。
攬勝停在了海域附近的馬路邊上,車窗搖下,溫熱的風吹在臉上,臉上被淚水溼了,又被風吹乾了,安暖看着車窗外,眼睛裡的淚水是她第一次覺得又如此多,怎麼都流不遠似的……
陸城晞的手停在半空中,手上拿着紙巾,只是,她卻直接選擇了無視。
輕泣的聲音讓陸城晞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現在,他也知道安暖心裡有介懷。
剛纔跟他走,完全是因爲沈君墨要來跟她說話,她的舉動表示着她不想跟沈君墨說話……
“沈君墨的事,爲什麼你也隱約我?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kenny就是他!”
好一會兒,安暖纔開口,話裡全是濃濃的鼻音。
安陽的事,她覺得有原因;可是沈君墨的事,那跟她隱瞞什麼?
那天買筆的事,她說了一個晚上,他有那麼多的機會,最後還說,也許是因爲他的關係,才送她的筆。
那時候,聽到她叫安暖,她清清楚楚的記得,沈君墨臉色有片刻的僵硬,還發起了呆!
因爲,她以前的名字叫,沈小暖。
也有個暖字。
“小暖,我想你開開心心的生活一輩子!在我的保護下,安安靜靜的生活一輩子。”
陸城晞的聲音十分的低沉!
他唯一的一個願望就是如此!
他的安暖,安安靜靜在他身邊生活,不希望因爲安陽,肖夕若,沈君墨的事來影響她。
“現的你,讓我心疼;如果讓你心疼跟隱瞞你兩個選擇上做決定,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隱瞞,即使,你會責怪我。”
他繼續的說着!
伸手,把她攥着自己裙角的手扣在自己掌心!
“是的,紙永遠包不住火!小暖,你疼,我這裡,更疼。”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
剛纔她開車突然離開的時候,他有多慌張……
是從未有過的慌張跟害怕。
“我的想法很自私,我的愛也很狹隘,我只希望你開心的生活,不受任何事的牽絆,我的羽翼不夠大;若夠大,我應該在你出生的那刻開始,護着你一輩子!”
一輩子!
安暖的視線從遙遠的位置慢慢的收了回來……
最後落在陸城晞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