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瞎操心?歡琪那樣子,你剛纔沒有看到嗎?鍾岳陽就是個畜生,當初我怎麼勸歡琪的,她一句都不信,現在來吃這個苦頭。”
邵書蕾站在的角度上跟陸之逸完全相反。
越想越覺得氣憤,最後拿出手機打了電話給鍾縣路。
那邊一接下來,邵書蕾直接開口。
“鍾老爺子,你教的是什麼兒子?明明自己做錯了事,現在把所有的過錯都算到我家歡琪身上,一個大男人找一個女人來報復,這就是你教的好兒子嗎?”
電話那邊傳來鍾縣路咳嗽的聲音,好半響才聽到他幽幽的聲音傳來。
“你說什麼?岳陽怎麼了?”
“你明知故問,現在我女兒爲你兒子流了一個孩子,你們鍾家是不是覺得特別順暢了?”
猛的有什麼東西落地,隨着電話傳來一片忙音。
邵書蕾那股怒氣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渾身不舒服。
“書蕾,去看看歡琪吧。”
陸之逸皺着眉頭拉着她往另一邊走去,心裡知道,這媳婦有時候火氣特別大,你不得罪還好,要是得罪了下來,像點了炮仗似的,一時半會讓人難以接受。
“別對歡琪發火,她現在心裡也不好受;她現在應該也知道自己錯了,若不然,怎麼可能一個人在房間裡不出來?”
陸之逸繼續說着,對這個小女兒滿滿的都是心疼,第一段婚姻看錯了人;喜歡的第二男人也是有目的接近她;現在還落得這個結果。
鍾岳陽也是太可惡了,怎麼的小浩也是他的親生孩子,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知道了。”
邵書蕾嘆了一口氣回答。
陸歡琪躺在病牀上,看着自己父親進來,心裡涼涼的,想笑,眼淚卻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爸,媽,對不起。”
陸歡琪輕輕哽咽着聲音開了口,她原本想着事情就這樣好好的結束,卻不想身體跟她過不去一般。
“歡琪,身體是自己的;你自己都不好好愛惜,你讓爸媽能做什麼?”
邵書蕾握着陸歡琪的手,低聲的勸說,陸歡琪只是掉着眼流,頭也點頭。
這次的教訓已經夠了,她想,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信任何一個男人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鍾岳陽都沒有來過陸家找她,這樣的結果代表着什麼?他根本不在乎她!
自始自終都是一場騙局而已。
只是她卻當了真。
“媽,我知道錯了。”
陸歡琪因爲壓抑着哭聲,雙肩都在顫抖着,邵書蕾看着女兒這番模樣,心痛越重,對鍾岳陽越發的怨恨。
甚至,感覺女兒第一段婚姻的失敗也是因爲他。
醫生建議在醫院住兩天,因爲流產後,身子很虛弱,而陸歡琪又剛進行了第二次手術。
邵書蕾要留下來過夜的,但陸歡琪堅持不用,讓兩老回了家。
兩人離開後,病房裡,一片冰冷,也就是這樣的冷意,讓陸歡琪的腦子越發的清醒,她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的月亮。
圓圓的月亮掛在天空中,才她知道,今天是十五。
深藍色的天空裡,除了月亮之外,一顆星星都沒有;腦海裡不由的想到那天晚上,鍾岳陽車着車帶她去北城的郊區,半夜把車子開到景區的山上,星星一眨一眨的,特別的漂亮。
那是,他第一次親她。
告訴她,他喜歡她。
讓她做他的男朋友。
轉眼,物是人非,一切都是一場夢;只是這場夢醒得太快,後果有些痛。
她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從枕頭下,拿出新買的手機,新換的卡。
開了機,提示幾條信息進來。
看着上面的那個熟悉號碼,心又抽了一下,連着點屏幕的手機都在顫抖着。
---歡琪,我去醫院找你了,你不在那裡,你是回家了嗎?回電話給我,我有事找你。
---歡琪,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只是想着自己安全,纔可以給你幸福;歡琪,我哪裡做得不對,你跟我說好嗎。
---歡琪,我昨天一夜沒睡,今天到了交款的時間了,你在哪裡?
一條一條,都是他的信息,陸歡琪閉了閉眼,接着點了全部清除,包括未讀信息。
心裡的暗涌來回涌動着,她卻始終壓制住自己,不讓自己哭泣。
她跟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
當她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她還是接下了他的電話,鍾岳陽滿是頹廢的聲音從那端傳來。
“歡琪。”
“嗯。”
“你在哪裡?”
“我在醫院。”
“你,現在怎麼樣?”
那邊的聲音,有些顫抖,陸歡琪覺得自己聽錯了。
“做了流產手術,鍾岳陽,我們分手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扣,掛了電話,拿出電池,手機丟在一邊,眼角溢出了淚水。
另一邊,鍾岳陽的手機直接從耳邊落在身前,整個都僵在了那,手上包裹的碎布一片紅色。
鍾盛鑫開着車,視線寡淡的在後視鏡裡掃過後面的人,薄脣抿着,一言不吭。
錢,還上了。
是老爺子給的。
鍾岳陽斷了一個尾指!
他對着老爺子發了狠誓,這輩子再也不會碰賭這個字,解決這事之後,回鍾氏從頭開始。
而鍾盛鑫,恢復鍾氏的職位,全權由他負責。島臺畝劃。
“阿,阿鑫。”
鍾岳陽這一刻,只感覺自己的心,空蕩蕩的,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奢侈,在聽到陸歡琪說流產兩個字時,他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接着,她說再也不要去找她了。
心像被什麼東西撕裂着。
“嗯?”
鍾盛鑫淡漠的就了一個字,眼尾掃了後面一眼,黑眸裡的情緒很複雜,甚至,他心裡對鍾岳陽是失望的。
“歡琪她把孩子流了。”
鍾岳陽心的時候,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流逝,他想去抓,卻什麼也抓不住,剛纔她電話裡的聲音,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熱情,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心這一刻像被一雙無形的雙手握着,越來越緊,越來越緊,最後竟然不能呼吸。
“小叔,你覺得你能給她幸福嗎?”
鍾盛鑫不回答,反而問着鍾岳陽,坐在後面的男人因爲這話而一愣。
幸福……
他從來沒有想過。
他接近陸歡琪,爲的就是報復她的作爲。
跟她在一起,也是在滿足他男人那麼自尊心。
即使他強暴了她又如何?她最後還不是愛上了他?
“如果不能,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鍾盛鑫的口吻有些不以爲然,聽到鍾岳陽耳邊驀然的心裡有了怒意。
“那孩子跟你有血緣關係,你怎麼可以那麼冷血?”
“那孩子跟你是父子,你都可以如此狠心,是我冷血還是你冷血?”
鍾盛鑫質問的話語讓鍾岳陽瞬間僵硬,是啊,他纔是孩子的父親,那天晚上,他只顧着發泄自己的慾望跟怒意,根本沒有顧及到孩子。
自作自受嗎?
“小叔,醫院到了。”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鍾盛鑫的話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鍾岳陽聽到醫院兩個字,猛的衝下了車……
手指被剁下後直接丟給了狗吃,所以,自然也接不回來了,醫生提議做個假的時,鍾岳陽否決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腦海裡想,就當一個時刻提醒着他的教訓吧。
這樣的想法,連他自己都鄂然。
上完藥,鍾盛鑫說走的時候,鍾岳陽搖頭,他要去找陸歡琪……
在護士處問到了到陸歡琪的病房,他站在門口,怎麼也無法跨進去,腳上像灌入了鉛了樣。
裡面一片黑暗,甚至連壁燈都關着,他記得,她告訴過他,她很怕黑,晚上睡覺都得亮一盞燈;這些年,她一個人帶着小浩生活,總是小心翼翼的守着那份心,說如果沒有合適的人,她寧願一輩子就這樣生活。
接受他,是因爲他是小浩的親生父親,她想給孩子父愛,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他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刻,鍾岳陽嚐到了後悔的滋味。
在手指剁落的時候,他甚至還在抱怨着她對他的感情也是那麼不堪不擊,區區六百萬,她就不再理會他。
這時的他才知道,她躺在醫院,她肚子裡的孩子,因爲他,而離開。
“你在這裡幹什麼?”
房間門,突然打開,陸歡琪冷漠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鍾岳陽僵在了那。
門,隨着要關上,鍾岳陽一急,直接用手去擋,剛纔,是那隻受傷的手。
夾在了門鏠上。
陸歡琪看着晃入視線裡的手,包裹的位置尾指已經失去,心抽了一下,臉上依然的冷漠的神色。
鍾岳陽疼得倒抽一口氣,白色的紗布慢慢的泛着紅色。
“歡琪。”
鍾岳陽沒有理會,而是去握她的手,陸歡琪往旁邊挪開兩步,躲開了他的碰觸,這樣的反映,讓鍾岳陽感覺到四周有了幾分冷意,明明穿着短衫,他卻感覺到冷。
“我要休息了。”
說完,陸歡琪慢慢的走到牀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鍾岳陽就站在那,藉着月光看着她的身影,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他看到的是她幾乎是用盡了全力,甚至,還聽到了她急促的喘氣聲。
“歡琪,我……”
“鍾先生,麻煩您離開這裡,謝謝。”
有名陌生的男子突然站在門口,禮貌卻又命令似的口吻,鍾岳陽終究了退出了病房,兩名男子一左一歷的站在他身邊。
“你們……”
“我們是陸總安排在這裡保護陸小姐的。”
“我是……”
“對不起,陸總特別吩咐過,鍾先生是對陸小姐不利的人。”
鍾岳陽臉色一僵,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握緊了拳頭,他看着緊閉的房門,心裡的感覺,連他自己都說不出是什麼嗞味。
“還是老地方放我下車吧。”
轉眼又到轉角處,安暖對着駕駛位的男人說道,陸城晞皺了下眉頭,淡淡的開口。
“昨天已經吃了飯,坐我的車來上班,理所當然。”
“吃個飯就去你家了,你當我什麼人?”
“……”
安暖直接回應的話讓陸城晞愣了一下,隨着低低的笑了起來。
“我纔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嗯,確實,隨便起來是人!”
安暖憤憤的瞪了他一眼。
“陸城晞,你到底有沒有節操?整到這麼沒下限的,我真懷疑。”
“節操?嗯,讓我想想。”
陸城晞故作深沉的託了下腮,隨着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節操剛放家裡了。”
“……我要下車。”
安暖推着車門,每次跟他講話,她都是輸的那一方。
“上了賊車,還能下嗎?”
陸城晞油門一踩,直接往城銳大廈開去,安暖焦急了,流言已經夠多了,要是今天她坐着陸城晞的車子來上班。
大家還不知道要說什麼啊。
越想越不對徑。
擰着眉坐在那抽着鼻子。
“怎麼了?”
“我要下車!”
“那麼喜歡走路嗎?要喜歡,明天直接從家裡走來上班算了!”
陸城晞臉色一板,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安暖被他這樣一說,心裡覺得委屈了。
“你不講理。”
“我就不講理怎麼了?我們是夫妻,陸家的祖訓一直是男主外,女主內;在外面,聽男人的!”
他義正言辭的跟她講道理。
“城銳是不是你家?”
安暖扭過頭,直直的盯着他問。
陸城晞點了點頭,緊接着又搖了搖頭。
“城銳是我家,發展靠大家!難道這話只是說給員工聽的?你作爲老闆卻根本沒有當這裡是家,陸城晞,有你這樣的嗎?果然是商人,無奸不商!”
安暖帶着幾分抱怨的說着。
“城銳是我家!”
陸城晞悶着聲音應了一句。
“既然是你家,你說的,女主內,男主外,那是不是你要聽我的啊?”
“……”
車子停了下來,安暖下車的時候,高興的摟着他的脖子親了一下,歡快的下了車,在心裡爲自己堅了個大拇指。
這丫頭,越逗越好玩。
陸城晞低低的呢喃了一句,踩了油門從安暖身邊駛過去……
“哇,小暖,你跟我們陸總髮展到哪步了?你們,你們都,一起來上班了?”
身後,突然一些腳步聲跑了過來,還有女人震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