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月光半島。
落地窗旁邊,男人欣長的背影立在那,整個臥室一片昏暗,窗外那月亮的薄光透過玻璃,落在男人的身上,深藍色的襯衣,鍍上了一層暖光。
可整個房間都感覺不到任何的暖意,甚至,冷得刺骨。
忽暗忽明的星火在他的指中忽暗忽明,快一年了,安暖消息了這麼長時間,可他的感覺,卻像過了幾個世紀一樣。
她最後留給他的消息是,那場空難裡的名單。
她沒有死,陸城晞一直這樣堅守着。
他相信,她一定沒有死!
他跟別的女人出雙入對的消息大肆在報紙上報道,他在等着她看到,承受不住,主動回國,與其盲目的查詢,不如,守株待兔。
他訂婚的消息已經渲染了二個月,依然沒有任何關於她的消息,陸城晞開始茫然,是不是,她真的已經不在這個地球上了。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就有些控制不住的疼。
臉上,卻依然暗沉。
“唐教授,你說的事我都已經照辦了,是不是,現在該履行承諾了。”
酒吧裡,燈光暗迷,易晴紅着臉,詢問着坐在對面的男人,從進來坐下開始到現在,整整一個小時了,這個男人的視線從未朋他面前的那遊戲裡擡過頭。
說好的,她跟陸城晞演戲,逼安暖回來,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要做她的男朋友。
原本想着讓凌菲幫忙的,但以凌菲的家勢,還不能跟陸家聯姻,所以,這個重任只能到易晴這裡。
一是,安暖也是她朋友。
二來,唐睿開口,她有自己的想法,一見唐睿真人,易晴就着迷了,也不女漢子了,在這個男人面前,像只小白兔一樣。
“教授?”
幾分鐘後,易晴依然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不由的拉高音量。
唐睿的視線這才從遊戲機上挪開,淡淡的看着易晴,聲音沒有任何波動。
“嗯?”
顯然,剛纔沒有聽清楚,易清心裡頓時覺得憋屈了。
“在外面叫我唐先生。”
“……”
易晴心裡一千匹操泥瑪奔騰而過,深呼吸一口氣,柔着聲音問。
“唐先生, 上次我們說的約定,什麼時候履行?”
“什麼約定?”
“……”
易晴心都冷了,瞄了眼他握在手上的東西,心裡咀咒,玩玩玩,娶個遊戲當老婆,天天抱着它,跟它生孩子吧。
“易小姐。”
“我叫易晴!”
易晴有些控制不住了,直接甩出一句後,端起面前的酒喝了起來。
唐睿的眸光微微一縮,有爪牙的?
“凌菲,你們怎麼還沒有到?再不到我就準備回家了。”
易晴拿起手機跟凌菲打電話,一隻手無聊的,玩着指甲。
“快點了,都等你們一個小時了,再膩歪也夠了啊!”
說完的時候,看到對面的人又在玩着遊戲,能不能專業點啊,約定好的事怎麼到頭來什麼都沒有了?
易晴那溫順的模樣有些裝不下去了。
“唐先生,我現在是陸城晞的未婚妻,暖姐回來後,我一下子就成了棄婦什麼的了,你會負責的吧?”
說得俗一點,他應該能聽得懂了吧。
易晴這樣想着。
“嗯,負責。”
頭也不回的回答他,易晴臉上的笑意還沒有來得急收回,就聽到他下一句。
“要多少錢,跟我說。”
“說好的做男女朋友的呢?”
易晴緊縎着臉問唐睿,後者這才一頓,顯然最開始沒有把這個玩笑似的話放在心上, 唐睿當初以爲是這個學生隨便說的話,所以也沒有怎麼在意,現在,聽到她再次說起來,他才知道,她是認真的。
當初是誰讓他找易晴提這個計劃的?
陸城晞?韓亦澤?
好像就是那兩位。
現在唐睿才覺得,兩人給自己下了一個套。
“什麼時候開始?”
既然答應了,就做吧,唐睿也不是一個會欠人情的人,追女孩,他不會,談戀愛,更不會……
心想,可能二天後易晴就會放棄了。
“等解除婚約的時候。”
易晴眉梢一挑,臉上高興的神色很顯示,唐睿嗯了一聲,算是認同了。
安暖是在小衍二個月的時候回的國,沒有多餘的東西,只是帶着孩子需要用的物口,鍾盛鑫沒有送她,一個人,獨自踏上回北城的路。
選擇飛機在A市的機場降落,陌生的地方,處處透着陌生感。
懷裡的嬰兒,像能感覺到陌生的氣息一樣,哭了起來。
安暖的外婆是A市這邊郊區的人,有自己的房子,這麼多年過去了,安暖對那裡還有些印象,大學時候的朋友凌菲,安暖沒有去聯繫,離開法國的時候,鍾盛鑫告訴了她,她在別人眼裡,已經是一個死了的人。
甚至,她的護照都不是她的名字。
小衍一直哭,想是餓了,安暖在休息室裡,看着人來人往的陌生人,最終還是選擇到一個角落的位置,用圍巾遮住身前,給小衍餵食。
安暖現在比以前更瘦,在法國,她一直沉浸於自己的思緒裡,笑容很少,情緒也很善於壓抑,獨獨,在看到小衍的時候,臉上纔會有溫柔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突然回來很唐突,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爲,可是,她不想過那種逃避似的生活,她過得不安心,離開的時候,鍾盛鑫有給她的錢,並告訴她。
會在那裡等她回去。
他對她很好,可是那種好,她覺得不心安,像在欠着的債,打心裡就想逃避。
她的心,她很清楚,空了一塊位置卻上了鎖,再也住不進去別人。
經過一個營業廳的時候,安暖去買了一個手機,同時買了一張電話卡,回到老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時候。
幸好,她對這裡還有記憶,沒有丟失。
“小暖?小暖,真的是你啊?”
她站在家門口時,旁邊的人滿是激動的問了起來,是旁邊的老奶奶,安暖打了聲照顧。
“楊奶奶,我回來了。”
“小暖,怎麼你一個人,陽陽呢?”
陽陽?
安暖茫然,她不記得了。
她不想讓其它人知道她忘記了一些事,所以笑着說。
“陽陽在那邊,我回來看看。”
家裡,全是灰塵,安暖把孩子交給楊奶奶帶着,自己則開始搞衛生……
安暖是在孩子三個月後,纔去北城,孩子放在鄰居家裡,她在村裡,幫着別人做點散工,有些生活費收入。
一到北城,安暖的心就控制不住的不安起來。
很奇妙的感覺,她在這裡上的大學,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大學之後的後,她完全沒有了印象。
各大的led廣告屏上,她看到都在說着陸城晞跟易家二女的訂婚。
說兩人是天作之合,是所有媒休看好的姻緣。陣上助號。
而兩人更是,私下一直很甜蜜,各種曖昧照片被媒體報道着。
安暖就這樣看着,心裡莫名的在疼,眼睛裡乾澀的發疼。
她頭髮早已剪短,齊留海的短髮,穿着的衣服也不是往日的明豔,而是普通的鄉鎮婦女裝扮。
腳上穿的是19元的板鞋。
當站在城銳集團樓下時,頭控制不住的痛了起來,她對城銳的印象,並沒有現在這樣氣勢龐偉。
超大的燙金logo‘城銳集團’,她能想像到,公司如何之大。
陸城晞在這裡,如果見到他,她要說什麼?
要問,兩人是不是認識?
一輛黑色的攬勝從遠處緩緩靠近,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如鷹一樣的目光落在保安廳旁邊那個人影上。
熟悉,又透着陌生。
纖瘦的背影,讓人覺得心疼。
不是安暖,安暖怎麼會是這樣?
陸城晞這樣想着,車子的速度開始瞬間加快,從保安廳的位置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