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澹家陽沒有擡起頭, 突兀地說道。
高月瞬間下意識移開盯着他胸膛的眼神，臉頰微微發紅。略帶掩飾般跳着走到了階梯教室最前一排。
“早上好。”
“準備好了嗎？”澹家陽這才擡起頭笑着注視着高月，手上還拿着筆寫着什麼。
“沒有。”高月實話實說。昨天晚上北年年不知道發的什麼瘋, 非要拉着她去唱卡拉OK, 將近兩點才悄悄溜回來, 現在她嗓子還是有點啞着。
然而熬夜的後遺症就是, 她看着筆記越來越模糊, 竟一不小心睡了過去。
直到夏江輕輕戳了戳她的胳膊，高月才微微動了動睜開眼睛，看到澹家陽正站在她的左前方, 嚇了一跳，如同小學生一般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澹家陽覺得有些好笑, 抽出一張紙巾, 遞給高月：“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
天啊, 窘死了。
高月的耳根瞬間發紅，接過紙巾, 恨不得把頭埋在桌子裡。
瞧見了高月的不好意思，澹家陽故意微低下頭，向講臺走去，給她留點空間。
“澹老師真的是好體貼。”夏江感嘆道。
高月擦了擦嘴角殘留的口水，瞪了眼她。
這哪是體貼, 她明明看到了澹家陽遞給她紙巾時候的眼角的那一絲狡黠, 就像是在逗小朋友一樣,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夏江自然是不管高月的瞪眼, 繼續感嘆：“澹老師又帥又溫柔, 我敢打賭他現在還沒有三十歲。你注意到沒有，澹老師的瞳孔是深藍色的, 好深邃，我的眼睛都移不開了。”
這一點高月同意，澹家陽深邃的眼睛，彷彿能夠一直看到她的心底，撩起一陣陣的悸動，這樣的目光她不敢直視。
夏江趴在桌子上，望着講臺說道：“不知道澹老師有沒有女朋友。”
高月一愣，貌似認識快一個月了，她都一直沒有問過澹家陽這個問題。
“沒有……吧？”
“你怎麼知道，這樣優秀的人，身邊一定有很多人追吧，單身就不正常了。”
七點五十，澹家陽慢速掃了一眼教室，道：“這次考試一共兩個小時，等會兒發試卷，大家都先背面朝上，等所有人都拿到試卷後我會說開始。”
說着打開投影儀，在大屏幕上打開了倒計時的儀器。
“試卷有些難度，但沒有繞彎子的地方，所以放心大膽的去做，全班都拿到試卷了嗎？好，開始。”
點下了有着毫秒的計時器，就像是高考體育跑五十米一樣，全班瞬間拿起筆開始答題。
看到試卷的第一題，高月沒有忍住笑出聲來，教室裡也有着許多沒有忍住爆發出來的輕笑。
題目竟然是“請問在剛纔的那一瞬間，你體內什麼激素瞬間升高？”
澹家陽原來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幽默感的。
接下來的題目都比較正常，只是考試快到一個小時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小腹有一些隱隱的疼痛。
不好。高月的第一反應便是，早知道昨天晚上不應該吃烤肉。該死的，她還貪吃把北年年的那一份也吃得一乾二淨。
本來以爲忍一忍能夠過去，誰知道肚子竟然越來越疼。高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筆，有些顫抖地塗着答題卡。
堅持住啊，忍一忍，應該還有三十分鐘就可以寫完。她上一次就在關鍵的時候生了病住了院，雖然澹家陽最後還是贏得了第一名，但她心裡還是非常愧疚。所以這一次澹家陽監考，她就更不能出錯誤了。
只是這時候偏不巧的澹家陽還站在她桌子前，一緊張，肚子竟然更疼了，頭還暈暈的，全身有些發冷。
澹家陽看着高月頭頂冒着的汗珠，有些擔心地小聲問道：“怎麼樣，肚子不舒服嗎？”
高月沒有說話的力氣，擺了擺手。挺直身子，示意自己沒事。
澹家陽自然看出高月的謊言，只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他在考試的時候無法干涉。
計時器的最後十分鐘，高月覺得像是過了一年。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忍住疼痛沒有叫出來。
直到最後一秒，高月才舒了口氣，想站起來，卻沒有力氣。
澹家陽收完試卷，快步走到高月面前，很自然地用紙巾擦了擦她頭上的汗，蹲下來注視着她：“怎麼樣？”
高月微閉着眼睛，小腹蔓延的疼痛讓她的睫毛都顫抖着，沒有力氣說話。咬着牙，忍着痛。
澹家陽見高月不回答，按了按闌尾的位置：“這裡疼不疼？”
高月小幅度搖頭。
他鬆了口氣，又換了個位置：“這裡呢？”
高月搖頭。
他又摸了摸高月的額頭，一手的汗水，還有些發熱。
“要不要去醫院？”
高月頭暈得迷糊了，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一點面子。
澹家陽將高月一手抱起，教室裡還沒有離場的學生小聲驚呼。
他們與A大附屬醫院真是有緣的，澹家陽抱着高月走進去的時候，恰好又是李醫生值班。
“小女朋友又生病了？”李醫生竟開起了玩笑。
“是我的一個學生。”澹家陽糾正道。
李醫生沒有反駁，不過有些意味深長地輕笑，顯然是不相信。
“這次是怎麼回事？”李醫生看了看高月。
高月好不容易忍着痛說出了症狀後，李醫生思考了片刻，又查了查她關鍵的位置，沒問題後說道：“先做個便檢和血常規。你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我懷疑是食品衛生問題。”
“致青春那邊的烤肉……”
致青春是A大對面的一家卡拉OK店，爲了吸引學生顧客，名字起得很青澀，價格也比隔壁的幾家便宜。
李醫生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家店查出有沙門氏菌食物感染，這幾天有幾個學生都有着問題。你覺得疼得受不了的話，先吃片止痛藥，不過血常規和便檢還是要做，我們還是得確定一下問題所在。”
兩項檢查都做完後，澹家陽陪着高月坐在檢驗室外面。止痛藥吃下去後腹痛好了很多，但是頭還是有些暈暈的。
高月低着頭，有些不敢看他。怎麼她和澹家陽都是孽緣，每次都能生個病去上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