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務處出來以後,大膽臉上並沒有半點難受之‘色’,雖然進去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金老師臉上滿是淚痕,她看着大膽,說:“要離開也應該是我離開,你這樣放棄大好年華,你會後悔的”
大膽看着外面的陽光,說:“爲了你,我幹什麼事都絕不後悔”
金老師聽了他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說:“爲了我,你這樣做,真的很不值得”
大膽看金老師沒有任何感動之‘色’,就說:“在愛情世間裡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金老師聽完這句話,忽然緊緊抱住大膽,哭出聲來,邊哭邊說:“我會永遠記住你這句話,可是我捨不得你離開”
大膽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英雄,但在這件事上他覺得自己特英雄,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做出這樣慘烈而又決絕的犧牲,他覺得特別值。,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xs.СоМ 。
大膽從金老師博士樓裡搬出來的時候,天正好下雨,他也沒有喊我們幫他,他一個人一邊‘摸’着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一邊在雨中艱難地向宿舍的方向移動,金老師站在‘門’口望着他的背影,只是捂着嘴在哭泣。
我們看着大膽一臉平靜地回來,身上被雨水淋透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老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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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二看着大膽說:“你們的蜜月期還沒結束,怎麼說回來就回來呢?”
大膽說:“想你們了”
我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大膽和金老師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大膽鋪好‘牀’鋪,就去水房洗臉去了。
貓眼三正看着一本《營銷世間》,他放下書,悄悄說:“肯定是和金老師鬧彆扭了”
老狼在‘牀’上點點頭,說:“一定是這樣,你看大膽無‘精’打採的那個樣子”
大膽洗完臉回來,一腳將臉盆踩得稀爛,手裡緊緊地攥着刷牙筒,我們默默地看着他小宇宙的爆發,沒有‘弄’清事情的真相,誰也不敢去安慰他。
過了一會兒,大膽說:“今晚我請大家出去吃飯去,四年了,都沒有請你們”
大膽的這句話說得很沉重,我們不知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浩二看我們都沒表示什麼,就說:“還沒畢業,聽你這話像是要散夥一樣……”
大膽嘆了口氣,說:“我畢業了”
我們大驚,我們每天苦苦寫論文,還在等着畢業,他竟然畢業了?我們就在想要不就是大膽瘋了要不就是我們聽錯了。
浩二說:“臥槽,我們都還沒畢業,你爲什麼要比我們先畢業?”
隔了一會兒,大膽說:“我不是畢業,而是肄業了”
晚上出去吃飯的時候,我們都喝了很多的酒,大膽也和我們說了事情的經過,大膽的心裡很難受,我們的心裡也很難受。
浩二仰起脖子,又灌了一瓶啤酒,才紅着眼睛說:“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大膽仰着頭,說:“以後……以後,以後的事怎麼能知道呢?”
貓眼三將眼鏡框摘下,放在酒桌上,‘揉’了‘揉’眼睛,說:“那金老師的意思呢?”
大膽說:“她只是哭,我不想看到她哭”
小胖給大膽倒了一杯酒,說:“大膽,你真是個英雄,我敬你一杯”
大膽端起杯子,就將一杯酒喝的一滴都不剩,嘴裡不停地重複着:“英雄……英雄”
那晚大膽一會兒哭一會兒又笑,我們幾個互相抱着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後來大膽說:“其實,畢業比肄業也牛‘逼’不到那裡去,不就是多了一個畢業證嗎?”
浩二說:“你說的對,爲了一個破畢業證,我們在這裡荒廢了四年的青‘春’歲月,你總算可以提前解放了”
大膽說:“其實我的理想很簡單,就是想娶一個像金老師那樣如‘花’似‘玉’的老婆,然後生一堆如‘花’似‘玉’的孩子,我坐在中間摟着老婆,孩子坐在兩邊,個個管我叫爹”
我們大笑,大膽也跟着大笑。
浩二笑着說:“其實我骨子裡的理想和你差不多”
小胖說:“你們這羣無恥的人,就懂得娶老婆生孩子,還能不能有點遠大的追求?”
浩二說:“你他媽遠大的追求是什麼?”
小胖‘摸’了‘摸’鼻子,想了想,說:“我要娶一堆的老婆,生一堆的孩子,讓別人羨慕嫉妒恨,直致要命”
我們罵了句‘操’,就將小胖按在桌下,直致小胖求饒,說:“我的理想很齷蹉,你們的理想很高尚”,我們才放開他。
那晚也不知喝到什麼時候,我只記得蘇蘇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蘇蘇就問:“你在那呢?一晚上都不接電話?”
我搖晃着身子走到前臺服務員的身邊,一個不小心,差點撞到服務員的身上,服務員以爲我要非禮她,正要給保安打電話,我按住她的手,說:“這裡是那裡?”
服務員看了我一眼,說:“這裡就是這裡”
我又說:“這裡到底是那裡?”
她又說:“這裡就是這裡,不是那裡”
我罵了句‘操’,服務員罵了句靠,我又和她這裡那裡搞了半天也沒搞清楚這裡到底是那裡,我一低頭就看見櫃檯旁邊的餐巾紙上印着一里香飯店五個字,我想我的問題解決了,又搖搖晃晃地往回走。
那個服務員在我背後罵道:“靠,真是神經病”
回去的時候,就見貓眼三已經躺在桌子下面睡着了,旁邊睡着小胖,浩二用筷子敲擊着啤酒瓶,在唱屈原的《離‘騷’》,老狼,四哥和大膽還在喝。
四哥醉眼‘蒙’矓地問:“大膽,你什麼時候走啊?”
大膽搖晃着頭,說:“這個週末吧”
老狼說:“這麼快啊,兄弟還沒待夠呢”
大膽又哭了,說:“我也捨不得你們”
不一會兒,蘇蘇和百曉來了,看着我們一個個醉的不成模樣,就在外面打了兩輛車,將我們一個個扶上了車,浩二睜開眼睛,看見是百曉,就抱着她,對前面的出租車司機說:“這是我老婆,漂亮不?”
出租車司機點點頭,說:“漂亮,漂亮”
百曉從兜裡掏出面巾紙,就塞在浩二的嘴裡,浩二躺在百曉的‘腿’上,又睡着了。
又過了幾天,大膽就去教務處拿了肄業證明,從那時開始,他就不再屬於這個學校,大膽回到宿舍,把肄業證往桌上一拍,說:“媽的,終於和這個學校劃清界限了”。
我們都沒見過肄業證,於是一起趴在大膽的桌子上看肄業證長什麼樣。
浩二說:“學校真夠意思,還給你發肄業證,你過段時間到外面,把那個肄字改成畢字,無論走到那裡,又是一條好漢”
大膽說:“肄業就是肄業,我幹嘛要改?”
浩二說:“‘操’‘操’‘操’,那你就肄業吧”
大膽買的火車票是本週的週末,他走的那天,金老師給他打電話說要再見一面,於是大膽和金老師又牽着手在‘操’場上走了一圈,大膽突然感到很留戀學校的生活,以前也沒有這樣的感覺,‘操’場旁邊的那一圈綠油油的白楊樹枝繁葉茂,橡膠跑道以及足球場地,在‘操’場上運動的同學們……
大膽忽然覺得想哭。
金老師看着他,說:“想哭就哭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然後大膽就把頭靠在金老師的肩膀上大哭了一場,哭完覺得舒服多了。
金老師說:“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大膽‘摸’了‘摸’眼淚,說:“我想回家”
金老師看着天空,強忍着眼裡的淚水,說:“你有時間就……就回來……看看我,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大膽說:“嗯”
金老師又問:“你今天什麼時候的火車?”
大膽說:“晚上七點半的”
金老師說:“嗯,我知道了”
大膽回來以後,就把行李以及大包小包收拾好,一些用過以及沒用過的書都堆到了‘牀’底,他只帶走幾本英語書,我們默默地看着大膽收拾着東西,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生怕某一句話忽然讓大家都哭起來。
我們幾個人幫他提着東西,把他送到火車站,夜幕降臨下的火車站候車室裡坐滿了人,我們也找了一處空位坐了下來,大膽的眼睛一直盯着候車室的外面,我們知道他是希望金老師也來送送他,可是大膽望眼‘欲’穿都沒有等到金老師,大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顯得很失落,直到傳來列車檢票的聲音,大膽才站起身,說:“‘女’人終歸他媽的太無情,老子是爲了她能繼續留在學校才主動請命退學的,她都不能來送送老子”
離火車開動的時間所剩無幾了,我們又抱頭哭作一團,四年的兄弟情義,四年的青‘春’歲月,就要在此分道揚鑣,我們感到很是不捨。
大膽說:“畢業後兄弟聚會的時候,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就算遠在千里之外,我也會趕回來團聚”
浩二說:“你就放心吧,你永遠是我們宿舍最高行政長官,也是我們最好的兄弟”
大膽一笑,然後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當他提着行李箱進入火車的那一刻,我們看到大膽站在車廂裡還在看着我們,當火車緩緩開動,他的身影也越來越遠……
我,浩二,貓眼三,四哥,老狼,小胖六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裡,我突然再也忍不住,低低地哭泣起來,浩二看了我一眼,說:“你他媽能不能有點出息?”
小胖給我遞來一張面巾紙,我把眼淚擦乾淨。
我們在那裡足足站了半個小時,貓眼三忽然說:“走吧,大膽也出站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然後我們就走出候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