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在李煊面前十步之隔停下腳步,滿心的歡喜瞬時變成了失望!眼前的這個人無疑是長得與皇上一模一樣,但是又不一樣,皇宮裡的皇上很痞子,不是這個感覺;面前的人給人感覺是很冷冽,傲視一切;如果說誰更像皇上,流水覺得無疑是眼前的這個人更適合做皇帝!而且皇宮裡的皇上頭髮是微微卷的,他是直直的黑髮,更重要的是他在皇宮從沒見過皇上撫琴,那眼前的人並不是皇上!
從前聽聞皇上有個雙胞胎弟弟被貶到蘇州,今天所見果然是真的,就住在邪山山莊!
一樣的面容,不一樣的神傷,流水轉身,黯然離開,怕自己看多一眼就不能自控:他不是皇上!
李煊看着他滿眼歡喜地來,又看着他失望地離去,仍然嘴角上揚,不語。將成袁站在身後,心想:王爺現在知道二王爺喜歡的人是一個男子了吧,這事情他也是剛知道不久!
長得好秀氣的一個人,單純秀氣,他家的二王爺還不會看上眼,看上眼的是這個人眼神的乾淨。這是皇宮裡所缺少的,看慣了皇宮的虛僞,這個人的出現無疑是一抹陽光、一溪清泉。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爲什麼喜歡這個人了… …
這個人好眼力,他和弟弟長得一個模樣,他還沒說話,只是十步之遙就可以辨別出他不是李弦。李煊給已經看不見的流水一個讚許的眼神… …
韓一然從內務府大門出來,他是問到了,流水有出宮的記錄,理由是回家訪親。訪親不過是三天假期,但是現在三天都過去了,流水還沒回來,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流水到底去哪裡了?他也不能問皇上,呼——韓一然深深擡頭向着天空無奈地嘆氣。
韓一然無精打采地踱回太醫苑,他的老師——陸太醫已經站在大門口等着他。一見到他這鳥樣,心裡立時一股怒氣,大步走到韓一然面前,“老師… …”來不及說,陸太醫一手已經擰上韓一然的一隻耳朵。“痛!痛!痛——”韓一然驚呼,痛得他立即回神。
“你這小子還知道痛嗎?跟我來!”陸太醫不放手,擰着韓一然的耳朵把他帶到自己辦公的房間,關上門。
韓一然低着頭,站着,耳朵發紅、發熱也不敢去揉。
陸太醫饒着韓一然轉了兩圈,然後拿起桌子上的一本筆記生氣地扔到韓一然的心口,“你看你這是什麼工作態度,你這是什麼職業啊?你是情聖還是情癡?你看看你的筆錄寫了什麼寫了什麼?你這是爲了什麼?寫詩要寫到你記病歷的本子上嗎?你是眼睛傻了還是心蒙塵了?我一早就跟你說過,落花不是你可以稍想的人,你怎麼就管不住你的心呢?現在她人也不在皇宮了,你就清醒點好嗎?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途,你想想你還要不要你的仕途?”
韓一然翻着手中的本子,前面記載的是藥方,給落花用了什麼藥,後面寫的全部的“落花、流水”,無論落花還是流水,還不是同一個人,他的思念到底有多深?他都無法回答自己!
陸太醫看着韓一然落寞的神情又開始絮絮叨叨起來,韓一然仍然站着一句話也不說,抱着他的本子陷入無思的想念中… …
陸太醫不知道嘮叨了多久,終於覺得口乾舌燥了,坐下來,喝一喝茶水。這時,韓一然擡起頭,“老師,我對不起你,學生讓你失望了。”
陸太醫聽到這句話,放下茶杯,心裡覺得安慰了,說了那麼久,終於有收穫了,值得!可是陸太醫高興得太早了。
韓一然接着說:“老師,學生無能,不能好好學習老師之醫術;老師說得對,學生現在正被情所困,走不出來。所以,我打算離開皇宮,不做太醫。只要老師你同意,我就可以立刻離職,所以老師,你就幫幫學生吧!求求你!”
陸太醫聽了先是愣了好一陣,接着又圍着韓一然開始“轟炸”:“我是教育你不是爲了讓你離職,你明白嗎?你現在因爲兒女私情擱着你的大好前途,一然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
第二天一早,韓一然拿着通行信離開了皇宮,他要去找流水。雖然他不知道流水因爲什麼原因離宮,現在在哪裡,但是他有信心可以找到他!現在流水既然不在皇宮了,那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他,去愛他!哪怕天涯海角!他要向流水錶明他的心意,讓他知道他愛着他… …
皇宮是他們的束縛!韓一然抖一抖他的包袱,毫不留戀地離開這個外人嚮往進來的皇宮… …
“韓一然,你這個傻孩子!傻子!嗚嗚~~~” 陸太醫在牀上生氣、用力、無奈地捶着被子,他的得意門生啊,說走就走,也不念在爲師一場,也不爲自己的前程着想,去找一個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的人,“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