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笑着輕聲跟我說:“話是這麼說,以前我也這麼覺得,不過啊,還是領了證好,束縛了你自己,也束縛了心愛的男人,不然他隨時都可能跑了。”
原來要扯證的事情,我並沒有跟麗姐說過,也沒打算跟她說,我道:“是自己的搶也搶不走,不是自己的,留也留不住。”
麗姐無奈的嘆氣,她沒在我這久留,說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匆匆離去了。
這次麗姐的婚禮實在太快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妥,穆沉言說我想多了,讓我放寬心。
有他在我身旁,我自然心安。
麗姐結婚這天,我和穆沉言一同出席了。來的人不太多,麗姐說黃雁輝要求她不要跟一些朋友來往,她便爲了他跟以前一些關係很鐵的朋友斷絕了來往。
我覺得麗姐爲了那個男人犧牲太多了,也沒覺得黃雁輝有多愛她,如果是真愛,不該是這個狀態的。可有些話我很真不知道該如何跟麗姐講,只能爛在肚子裡。
婚禮是在教堂裡舉辦的,現場佈置的很浪漫而又莊嚴,麗姐穿了一身潔白的婚紗,臉上的笑意是幸福的。她從教堂的門口一直往裡走,目光一直在黃雁輝的身上。
當她走到這頭,在牧師問了一些問題,兩人準備交換戒指的時候,教堂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有個女人扯着嗓子喊:“你們不能結婚!”
我轉過頭去看,那女人氣勢洶洶的走過來,怒瞪着黃雁輝,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罵道:“狗男人,浪費了我這麼多年的青春,轉頭又想娶別人?想得美!”
在場的人誰都沒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有人議論紛紛,討論着這女人是誰。
我想了一下,大概是黃雁輝的前妻。
黃雁輝被當中扇了耳光,也怒了,罵道:“媽的,你瘋了?今天我結婚你最好別給我鬧事!”
那女人笑了一下,“我就是來鬧事的,怎麼了?”
麗姐是個急性子,聽到她這麼說,頓時就上火了,指着她罵道:“你要是敢鬧事,我他孃的弄死你!也不看看自己鬧的是誰的婚禮!”
“我知道你人脈廣,認識的人多,上到穆氏總裁,下到地痞流氓沒一個不熟悉的。我就想想問問你,是不是被這麼多人上了之後,還是覺得黃雁輝功夫最好啊?”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說這麼難聽的話,我也惱火了,騰一下站了起來,麗姐更是火冒三丈,什麼也沒有說,抓着她的頭髮就是一頓揍。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黃雁輝和其他幾個賓客都上去全家,我忍不住想上去拉架,穆沉言拉住了我的手腕,朝我使了個眼色。我知道他是不願意我去摻和這些事情,可麗姐是我朋友,真心待我,我不能不管。
我甩開他的手,衝過去拉架。
拉架的好幾個人,場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可這好好的婚禮,還是被破壞了,麗姐氣不過,走開了去。
我以爲麗姐是要一個人好好冷靜一下,沒有多想,隨她去了。
黃雁輝的前妻還在教堂裡,賴着不走,黃雁輝說再不走就要報警了,她卻厚着臉皮說是來參加婚禮的,來者就是客,趕她走就是他的不對了。
我也是吃驚,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過了一會兒功夫,麗姐又怒氣衝衝的走過來了,我看她的氣一點都沒消,走過去想安慰幾句,卻被她一把推開了。
她走到了黃雁輝的前妻面前,突然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對着她刺過去。
我沒想到麗姐離開是去找水果刀了,頓時慌了一下,想過去拉住她,卻已經晚了。
鋒利的水果刀刺進了她的身體裡,鮮血頃刻染紅了她的衣裳。麗姐也慌了一下,頓時鬆了手,不知所措的看着身邊的黃雁輝。
黃雁輝看着前妻倒在地上,臉色很不好,在場還有很多其他也同樣震驚,反應過來之後有人撥了急救電話。
“雁輝,怎麼辦?”麗姐無助的看着他,但是他什麼都沒說,表情很煩躁。麗姐穿着婚紗,手上還染着鮮血,不知所措的四處看。
她走到了我這邊,抓住了我的胳膊,“酒酒,怎麼辦?你幫幫我!”
“已經打急救電話了,救護車一會兒就來,應該沒事的,你彆着急。”我安慰了她,麗姐強裝鎮定站在我身邊。
穆沉言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看的出來他有些不耐煩,幾次想帶我離開這裡。我知道他是怕我惹麻煩上身,但我又不能不管麗姐。
救護車來了之後,黃雁輝和醫護人員一起把他前妻擡上了車。他也跟着上了救護車,麗姐喊了他,但是他沒理。
婚禮是沒辦法進行了,麗姐的情緒也不好,我替她疏散了賓客。教堂裡就剩我、麗姐還有穆沉言三人。
穆沉言從開始的不耐煩,已經變得妥協,靜靜的坐在一旁等我。
麗姐哭喪着臉,說道:“酒酒,要是出事了怎麼辦?我好害怕,我沒有想過這樣的,我以爲她會躲,我當時真的是太氣了。”
“麗姐,我看她傷的不是特別重,應該沒什麼事的,賠點醫藥費就行。再說,今天這件事情她做的也有不對。”
麗姐搖頭,“不,我覺得李若茜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的。她肯定會告我,要打官司的,我會不會坐牢?”
“現在事情還不一定呢,你先彆着急,等等看,一會兒聯繫黃雁輝問問情況。”
她點點頭沒說話,但身子在顫抖,我知道她害怕,輕輕擁抱了她一下,低聲說:“別怕,不會有事的。”
李若茜在我看來,血是流了不少,但確實傷的不太重,救護車來的也及時,按理來說沒有大礙的,但幾個小時之後,黃雁輝卻打來電話,說李若茜搶救無效身亡了。
麗姐接電話的時候我也在旁邊,她開了免提,麗姐聽了之後,臉色慘白,嚇得手機都掉了。
我也很震驚,明明傷的不太重,怎麼會搶救無效呢?我撿起手機,追問道:“究竟怎麼回事?醫院那邊怎麼說?”
黃雁輝沒好氣的說:“這是我跟麗麗之間的事情,你這個女人不要多管閒事。”
我蹙了蹙眉頭,他的態度太差了,讓我心裡很不舒服。
“把手機給麗麗。”他又說。
我把手機給了麗姐,她慌的都哭了,一直在問怎麼辦,黃雁輝讓他關掉免提,麗姐對他確實言聽計從,關掉了免提,走到了一邊去接電話。
過了五六分鐘,麗姐纔回來,也不知道黃雁輝跟她說了些什麼,麗姐的情緒穩定了很多,她對我說:“酒酒,今天謝謝你,真是對不起,本來應該是個高興的日子,卻因爲我讓你浪費了一天的時間,還遇上這樣的事情。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這裡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
“他跟你說了什麼?”我感覺黃雁輝這個男人心思不純潔,忍不住多問了。
麗姐搖頭,“他也不知道,一會兒他會過來陪我,我跟他商量一下吧。這事兒不是什麼好事,跟你無關,你別摻和進來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確實感覺無力的很,想幫她,卻不知道該做什麼。
坐在旁邊的穆沉言一直沒說什麼話,這會兒突然站了起來,牽住了我的手,沉聲說:“走了,回家。”
離開的時候,剛好看見黃雁輝過來,他看看我沒說話,我跟着穆沉言上了車。
他開着車,陰沉着臉色。
“你生氣了?”我小心翼翼的問。
他冷着嗓音說:“溫酒,我不想你捲進這件事情當中,你應該看得出來,你爲什麼不早點離開?”
我抿了抿脣角,“麗姐是我的朋友,她以前幫過我不少,我不能拋下她不管。”
“這不是小事。”
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涉及人命了,確實不是什麼小事,可事情越大,我越不能不管。我要是置身事外,那豈不是太沒良心了。
“沉言,她是我朋友。”我看着他的側臉,說的很認真,“換作我,可能也咽不下這口氣,也會這麼做的。”
他沒說話,我又道:“所以,穆沉言你別再想着別的女人了。”
突然之間,我想起了領證那天發生的事情,才說了這麼一句。他終於轉頭看我,看着我的眼睛說:“只想你一個。”
頓了頓,他接着道:“溫酒,我有時候覺得你心大的很,大到覺得你不在意我。到現在我才知道,你只是沒說。”
我本來氣的,這會兒又忍不住笑了,“被你傳染了,變的不愛說話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
麗姐的事很快就傳了開來,李若茜的父母已經報警了,也上門去鬧過。我有些擔心麗姐,打了電話給她,卻怎麼都聯繫不上,後來又想辦法聯繫了黃雁輝,他卻告訴我麗姐的事情已經安排妥了,不用我多事。
我心中忐忑,過了沒幾個小時,就接到了個陌生電話,接聽之後傳來的是麗姐的聲音。
她說:“酒酒,現在出事了,我不想坐牢,所以黃雁輝安排我出國了,現在準備上飛機。這是我新換的號碼,我不能跟你多說,就是想告訴你一下,別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