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出聲!”他低喝,手上的匕首更加靠近我的脖子,那冰涼的觸感讓我心驚膽顫。
我們停在了穆沉言的牀邊,他舉起刀子要刺向穆沉言,我嚇了一跳,大喊道:“你要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死死的抓住了匕首,刀鋒凌厲,我的手掌立刻就破了,溫熱德爾鮮血順流而下,滴在了牀面上。
穆沉言醒了,他一下沒反應過來,盯着我看了幾秒鐘,然後瘋了似的要從牀上起來。
“穆沉言,別動,別亂動!”我驚慌失措的大喊。
那人突然抽走了匕首,捂住我的嘴巴,他把鮮血淋淋的刀架在我脖子上,咬着牙惡狠狠的說:“別說話,不然殺了你!”
我動都不敢動,渾身都在顫抖,穆沉言硬是要從牀上起來,但他傷的嚴重,骨折多處都還打着石膏,根本就起不來,他這麼一折騰,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病房裡的動靜還是驚動了醫護人員,很快有個護士推門進來,她看見有人拿刀架着我,下的尖叫,引來了其他人。
歹徒慌了,死死的抓着匕首,說道:“都讓開!不然我殺了她!”
他們不敢拿不讓,紛紛退到一邊,大氣都不敢喘。
穆沉言的主治醫師也趕過來了,他比起其他一些小護士,是鎮定多了,他道:“你先放人,要什麼都給你!”
歹徒道:“我要走!給我準備一輛車,讓我走!然後記住了,不許報警!”
“好好好!”
主治醫師讓人開了一輛麪包車過來,停在住院部的樓下,歹徒押着我走到車邊,他警惕的看着衆人,然後把我塞進了車裡,坐進駕駛位揚長而去。
我慌了,“不是說給你準備車放我了我的嗎?讓我下車!”
歹徒沒吱聲,車速開的飛快,我有些着急,撲過去要轉方向盤,但我在後座,手沒那麼長,根本做不了什麼。
深夜的路上車輛很少,歹徒開着車子七拐八拐的,很快就不知道進了那個小路,連路燈都昏暗了很多。
這個歹徒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慌了起來,手上的傷口也開始疼的鑽心,十分難忍。
過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他接了個電話,有些分心,車速也慢了下來。我心一橫,打開了車門,趁車速慢的時候,直接跳了下去。
我護着自己的腦袋,在地上滾了幾圈。我站了起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口,但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一些擦傷,還有淤青。
我報了警,很快就有人警察過來,我被警察接走了,因爲手上有傷口,他們先送我去了醫院。手上的傷口很深,已經見骨了,白花花的骨頭的十分瘮人。護士給我包紮了傷口,說有點而傷及筋骨,但只要好好休養,不會有大問題的。開好了藥之後,我又跟着去了警局,做了個筆錄。
一切都結束之後,已經凌晨三點多鐘,我沒什麼睡意,又趕回了醫院。
穆沉言傷的那麼重,又從牀上摔下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匆忙趕到醫院的時候,還沒進病房就聽到了吵鬧聲,我放慢腳步,透過玻璃看了一眼,看見穆沉言的主治醫師在,還有兩個護士摁着他。
我驚了一下,推門走了進去,“怎麼了這是?”
主治醫師道:“溫小姐,你終於來了,你沒事吧?”
我搖頭,“沒事,就受了點小傷。穆沉言怎麼了?”
“穆先生聽說你被歹徒劫持走了,非鬧着要出院,我們沒辦法,只能這樣。”主治醫師的神色很無奈。
我走到病牀邊,穆沉言見了我之後,情緒終於沒那麼激動,我說:“你怎麼那麼傻?我沒事的,好好的呢,你在醫院好好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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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了一口氣,抓住了我的手,一句話都沒說。我看的出來,他累得很,像是要堅持不住了。
我讓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了,我一個人坐了會兒,看到穆沉言睡了過去,睏意也涌了上來,趴在牀邊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警察已經抓到了那個歹徒,我去了一趟警局,見到了他。
他的戴着手銬坐在椅子上,我讓警員都離開了,想跟他單獨談一會兒。
他低着頭,不看我,我忍着怒火,低聲問道:“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他不回答,我又道:“是胡興凡?”
那天胡興凡在我面前說過的話,依然歷歷在目,所以我第一個懷疑他,但歹徒沒給我任何反應,他只是緩緩擡頭看着我,表情上看不出什麼。
“是穆信榮?”我有些不確定,畢竟穆叔跟穆沉言是親父子,再怎麼說也是虎毒不食子,所以我沒有那麼懷疑他。
但歹徒的表情卻很震驚,被我說中了之後,他慌亂起來,“我只是拿錢辦事,沒想過要殺你,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迫不得已。你救救我,我也只是聽人指使的。”
我也很震驚,沒想到真的是穆叔。這兩個人是親父子,我心裡的滋味並不好受。
穆沉言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情況怎麼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這個事實,我低聲道:“現在不好說,等我去醫院再給你說吧。”
我一直在想該如何說纔算委婉,磨磨蹭蹭的到了十二點多鐘纔到醫院。我坐在病牀邊上,看着臉色蒼白的穆沉言,心疼不已。
他輕輕握着我的手,問道:“怎麼這麼晚纔來?還以爲你路上又出事了,差點就報警了。”
“我沒事,就是有點事情耽擱了,你不用這麼緊張的。”
“你叫我怎麼不緊張?”他輕輕扯了下蒼白的脣。
我握緊了他冰涼的手,“緊張什麼,這不是好好的麼?”
他應了一聲,頓了幾秒鐘,又問:“去警局怎麼說?”
我看着他深邃的目光,那瞬間彷彿有魚刺卡在喉嚨裡一樣,竟發不出聲音。我盯着他看了許久,才低聲說:“我見到了那個歹徒,他說是穆信榮指使他的。”
我的嗓音很輕,話音落下,我見到他的目光一沉,緊接着露出冷笑。
“穆叔他是你爸爸……”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但還是想說點什麼,可穆沉言直接打斷了我,他道:“他不是我爸爸。”
我以爲他是盛怒之下說的氣話,輕嘆了一口氣,他又道:“等出院了,再慢慢跟你說。”
我點頭,“嗯,你好好養身體,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他笑笑不說話,我看着他俊美的臉,漸漸入迷。
*
雖然歹徒有口供,說是穆叔指使的,但是穆叔在東宜市縱橫幾十年,這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事,很快就解決了麻煩。
不過自從這次事情之後,我加派了人手,他們再無機可乘,穆沉言一直到康復出院,都沒再出過事。
穆沉言出院的第二天是個陰天,他坐在陽臺的椅子上,對着電腦,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我把煮好的咖啡放到他旁邊,在他對面坐下,欣賞他那張帥氣的臉。
他的臉是真好,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喜歡。
他端着咖啡杯,微微擡頭,看着我的時候嘴角有些許笑意。他輕輕抿了一口咖啡,笑問:“好看麼?看夠了沒?”
“好看啊。”我說,“看不夠,一輩子都不夠!”
他笑着不說話,我也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這樣溫暖的午後實在讓人心情愉悅。
坐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我手機響了,是助理打來的電話。
“溫總,您快上網看看,胡氏好像出事了,究竟是怎麼回事?您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不過聽語氣挺慌張的,我道:“什麼事情,你說清楚點。”
“您自己上網看吧,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我蹙了蹙眉頭,掛掉了電話,打開了網頁,發現有一個最近的新聞推送,我點了進去,最火熱的一條新聞標題是“胡氏集團總裁疑似是其弟弟胡興凡”。
我驚着了,立刻打開了新聞,新聞裡報道了胡莫寧其實早在幾年前就死了,現在是胡興凡一直冒充胡莫寧管理公司,其原因還不明確,還在進一步關注當中。
這算的上是胡興凡最大的秘密了,這一旦曝光,對胡氏集團的影響勢必是很大的,我頓時慌了。
“怎麼了?”穆沉言問我。
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把手機遞給了他,“你自己看吧。”
他看了片刻,眉頭緊蹙,“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的,胡興凡跟我說過。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會泄露出去。”
我很慌亂,穆沉言摸了摸我的頭,“沒事,別怕,這跟你無關,就算你的公司受到了影響,也還有我。”
他在我身邊,讓我安心了不少。我點了下頭,“我想去公司一趟。”
“我送你。”
穆沉言開車把我送到了公司,路上接到了幾個公司高層的電話,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把他們召集到公司,開了個簡短的會議,先穩定下軍心。
會議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胡興凡給我打了電話,他道:“溫酒,你現在在哪?能不能過來我家一趟,好多記者堵在我家門口,我都出不去,你能不能來幫我?”
他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我心想這個時候他是最需要幫助的,身邊又沒有親人更沒有知心的朋友,似乎只有我能幫他了,便答應了下來,立刻趕去了他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