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芸莉笑意盈盈的望着我爸,“溫酒做了小三,現在滿城皆知,你這老頭子也覺得丟臉了是吧?”
“你,你……”我爸指着她,一口氣沒提上來,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爸,爸!你醒醒!”任我怎麼喊,他就是沒反應,我慌了,立馬按下了牀頭的呼叫器。片刻後,醫生護士都涌進病房裡,我爸被推進了手術室,我跟我媽在病房外焦急的等着。
半個多小時後,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他摘下口罩,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經過我們的全力搶救,病人還是過世了,十分抱歉。”
我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心狠狠的一顫,眼前都黑了,雙腿一軟差點倒了下去,幸好我媽扶住了我。
“媽,我肚子疼,好疼,好像要生了……”
那是我跟何芸莉的第一次見面,我爸被活活氣死,我的孩子早產兩個月,剛生下來就送進了保溫箱,我都沒來得及見他一面。
我生產之後身體虛弱,再加上我爸過世,悲傷過度,我在醫院躺了十幾天纔出院,但我的孩子什麼時候能從保溫箱裡出來,我還不知道。
之前跟張瑾同居,房子是他的,我現在跟他分手,沒有地方住,我媽把我接到了鄉下坐月子。
醫生跟我說是個男孩兒,我整日思念孩子,在他進保溫箱的第20天,給取了個名字叫溫珩。
“媽,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我問道。
我媽看都沒看我一眼,說:“姓溫?等他從保溫箱裡出來,就送到張家去,我們家不養這個孩子。”
“爲什麼?”我震驚。
“你現在又沒工作,怎麼養的起這個孩子?我也不會給你帶孩子的,這麼丟人的事情。”
她在廚房裡忙活,背對着我,我能想象出此刻她臉上嫌惡的表情,我說:“孩子我捨不得送出去,等我出了月子,會去找工作的。”
在我懷孕之後,我就辭了工作在家養胎,誰曾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數。
“溫酒,你腦子瓦特了?張瑾那個渣男,騙了你的感情,你還替他養孩子?”她轉過身瞪着我。
“張瑾是有錯,可孩子沒有錯。”我的聲音有些低,我媽“砰”的一聲,把菜刀嵌在了砧板上,我嚇了一跳。
她走到我面前,怒道:“溫酒,我是不會替你帶孩子的,你找了工作,白天要上班,孩子怎麼辦?你想過嗎?再說,你那麼點工資,孩子跟着你只會受苦,還是送到張家去好,從小過錦衣玉食的日子。”
“我寧願他跟着我受苦,也不想送給張家。”
“你有想過孩子願不願意嗎?”
我張了張嘴,答不出來。
我媽愛面子,而且固執的很,這事兒我說不通她,我一個人又沒辦法帶孩子,心想着先把孩子送到張家,等我以後掙夠了錢,再把孩子要回來。
孩子在保溫箱裡待了一個月之後,可以出院了,但是我媽沒告訴我,她直接把孩子送到了張家,過了好幾天才告訴我說,張家作爲補償,給了她一大筆錢,這會兒已經到賬了。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讓我見他一眼?”我憤怒的吼她。
“我怕你捨不得,所以沒說。”她回答的平靜。
我心中悲憤,心想我的孩子以後是不是得喊何芸莉媽媽?一想到這裡,我就恐慌起來,再加上日日思念孩子無法忍受,不願再跟我媽多說,直接去了張家,就想看孩子一眼。
給我開門的人是張瑾的媽媽,她沒給我什麼好臉色,“溫酒,你來幹什麼?”
我開門見山的說:“我要看我兒子,你讓我進去。”
“不行,孩子送到我們家來,就是我們家的,你沒有理由再見他!”她冷着臉色,態度強硬。
我一聽就火大了,“我是孩子的親生母親,憑什麼不讓我看!”
我推了她一把,大步走了進去。
何芸莉和張瑾都在,我衝他們問道:“我兒子呢?我要見他?”
張瑾攔着我,“你來幹什麼?趕緊滾!”
“我來看我兒子,你讓我滾?張瑾,你真他媽沒心沒肺!”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他,接着走進臥房裡,我找遍了每個房間,每個角落,但就是沒見到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呢?你們把他藏哪兒了?”我帶着幾分期待看着張瑾,心想他不會這麼狠心對我的。可我錯了,他的神色很難看,沉聲說:“孩子死了。”
“不可能!”我想都沒想,直接吼了回去,“你他媽在騙我!你是不是把我孩子藏起來了!你爲什麼不讓我見他?我保證,我不會把他搶走的,你就讓我看一眼行不行?”說到最後,我抓住了張瑾的胳膊,幾乎是要用懇求的語氣,可張瑾直接甩開了我的手,並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我踉蹌幾步,扶住了牆才站住腳跟,我聽見他說:“孩子是早產,生命力很弱,出院不久就開始發高燒,沒能救過來。”
“我不信,不信!”我紅了眼眶,幾乎要奔潰了。
“溫酒,你那短命的兒子前天剛走的,不過我覺得都是你害的,誰讓他有個做小三的媽呢。”何芸莉站在我面前,臉上掛着得意洋洋的笑。
“你閉嘴!”我擡手給她一巴掌,上去揪住她的頭髮,“是你害死我兒子的,對不對?一定是你!”
“在我家別他媽給我撒野!”張瑾拉開我,狠狠的給了我兩耳光,我耳朵裡轟隆隆的響,臉頰疼的像火燒一樣。
我哭了起來,“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死了呢,不會的,一定是你們在騙我……”我搖頭,張瑾一直在推我,一直把我推出門外,我一下沒站穩,摔在了地上,他冷眼看着我,“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外頭下起了瓢潑大雨,我淋着雨回到鄉下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鄉下的房子有個院子,院子外邊停着一輛轎車,我沒有多看,走到堂屋外的時候,我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透過窗戶一看,裡邊坐着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雖然已經到了中年,但依舊英挺。我媽坐在他身邊,靠着他的肩膀,一臉幸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