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奚維雯突然吼了我一聲,“你一個姓溫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說這件事情?”
我冷笑了一下,“你也不姓穆,他也沒有必要幫你。”
她輕哼,“你給我滾!”
我忽然覺得她的樣子很好笑,像個小丑一樣。
穆沉言神色淡淡的說:“該滾的人是你,這裡是我家。我和溫酒都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穆沉言!”奚維雯急的跺腳,可他無動於衷,神色始終是冷淡的。
她大概是不想走,盯着穆沉言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又哭出了聲,那樣子可憐的很。
她哭着來的,也是哭着的走的。
不過我心裡到沒有多同情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不值得我同情。
齊榮琨這次的事情做的漂亮,穆沉言跟我說,給了他不少好處。他對穆沉言這個老闆,似乎更加盡心盡力了,請我們去黑曼酒吧喝酒,開個慶功宴。
齊榮琨這個人身上有一股傲氣和野心,不過今天到酒吧,沒再看到他的傲氣,對穆沉言笑的很恭敬。他看上去心情極好,喝了不少酒,臉色都紅通通的,似乎是醉了,嗓音有些沙啞的說:“穆先生,我願爲你效犬馬之勞,以後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
穆沉言笑着點頭。
方芷桐也在,一直靠在齊榮琨的懷裡,整個一柔弱小女人的樣子,可我看的見,她的目光一直在穆沉言身上流轉,只有喝多了的齊榮琨沒有發現。
雖然知道穆沉言看不上她,但我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乾脆也靠在了穆沉言的肩膀上,宣示着我的主權。
我們在酒吧待到將近十一點才離開。
出了酒吧,外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有些冷,我縮了縮脖子,穆沉言把身上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
車子停在路邊,他撐開傘,牽着我的手走過去,可走了沒兩步,就突然有個人影閃了過來。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方芷桐。
我都沒得來及反應,她就像條蛇一樣,貼到了穆沉言的身上,媚笑着問:“穆總怎麼不多坐會兒,時間還早呢。”
着實是嚇到了我了,穆沉言猛地推開了他,神色冰冷。
緊接着,齊榮琨就過來了,他抓住了方芷桐的胳膊,用力的扯過去,“媽的,你幹什麼呢?”
方芷桐神色驚慌,結結巴巴的說:“沒,沒幹什麼啊。”
“沒幹什麼?你以爲我眼瞎呢?”他狠狠的踹了方芷桐一腳,她吃痛,摔在了泥濘的地上,楚楚可憐的望着他,“我真沒幹什麼,就是來替你送送穆先生,你幹什麼打我?有病啊?”
“你當老子是傻逼呢?”齊榮琨又狠狠的踹了她一腳,臉色陰狠。
片刻後,他擡頭看向了我們,不好意思的笑笑,“穆先生,對不住,我女人不聽話,回去我會好好教訓她的。”
穆沉言沒吱聲,牽着我的手準備走,轉身之際,我看了眼摔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起來的方芷桐。
我坐到了車上,繫好安全帶之後,穆沉言發動了車子,可我還是不太想走,“等下,等下。”
穆沉言不解的望過來,“怎麼了?”
我沒有回答,而是看着車窗外邊。雨開始下的有些大了,而方芷桐還在地上沒有起來,並且齊榮琨又踢了她兩腳,片刻後他兩個小弟從酒吧裡走出來。他對那兩個人說了幾句,手下的小弟毫不客氣的對方芷桐拳打腳踢。
方芷桐在不停的求救,但夜已經深了,路上沒什麼人,並且齊榮琨他們樣子兇狠,也沒什麼人敢上去。
我猶豫了一會兒,打開車門衝到了雨裡。
“齊榮琨,可以了吧?再打怕是要出人命了。”我走過去攔住了他。
他詫異的看着我,低聲道:“穆太太放心,我心裡有數,不會出事的,你跟穆先生回去吧,外邊挺冷的。”
他話音落下,穆沉言已經撐着傘走到了我身邊。
我看着方芷桐,她身上全污水,還有血水,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穆沉言也撇了她一眼,低聲道:“想留住一個女人心,用暴力是不行的。”
齊榮琨把叼在嘴上的煙仍在了腳底下,看着可憐兮兮的方芷桐,像是在考慮什麼。
片刻後,他對手下的那兩個人說,“送她去醫院吧。”
兩個人合力把方芷桐擡到了一輛麪包車上,疾馳而去。
齊榮琨看着我們,說:“一點私事,還麻煩穆先生和穆太太,真是不好意思。”
“女人是用來寵的,不是用來打的。”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穆沉言的嗓音格外的好聽,頓了頓,他又道,“其實你可以有更好的。”
我覺得也是,方芷桐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很渣了,以齊榮琨的條件,可以換更好的。
他擠出一個笑意,“我都懂,但有些事情,是我自己的私事,還請穆先生穆太太不要多問。”
話說到這裡,已經是夠明顯了,他們兩個怎麼發展下去,我們也確實沒有權利去管。
我和穆沉言一同離開,回到家裡的時候,奚維雯竟然在等我們。她說已經等了我們一晚上了,問我們去哪裡了。
她最近爲了奚紀安的事情,似乎挺憔悴的,一雙眼睛又紅又腫,臉上也沒什麼精神。
她是不死心,還想找穆沉言幫忙,只是奚紀安犯的罪是要判死刑的,穆沉言也幫不了,何況他也不想幫,不能幫。
我有些擔心奚維雯,她還這麼年輕,怕她這麼下去,真的會毀了自己的前途。
想了想,我給胡興凡打了個電話。因爲奚維雯似乎還挺喜歡他的,我想讓他多關心關心奚維雯。
接通之後,他沒有說話,我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也沉默了好片刻。
我開口準備說話的時候,他竟也開口了,又是一陣尷尬。
“你先說。”他道。
“是這樣的,最近奚紀安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
“嗯,我知道,他潛逃多日,終於落網了。說起來,這件事情,似乎我還有點責任。”
“今天找你,不是說這個的。”我不想再提被他騙的事情,心裡怪不舒服的,“今天聯繫你,主要是因爲,因爲這件事情,最近奚維雯的情緒挺差的,她好像挺喜歡你的,你能不能多關心關心她?”
他那頭又是很長的沉默,“溫酒,你有想過我願不願意嗎?”
“我這不是在問你麼?你如果不同意,我也不能逼着你去不是。”
“嗯。”他應了一聲,我以爲是不同意的,但接下來的話,讓我挺驚訝的。
“我會去關心她的,因爲這是你讓我做的,我必須做好。”
心裡感覺有些怪,想了想就說了兩個字,“謝謝。”
沒等他回話,我就掛斷了電話。
胡興凡到底有沒有去關心奚維雯我不知道,但那天之後,奚維雯沒再找過我們,後來一次在警局偶遇,看上去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那次我和穆沉言一起去警局,就是想見見奚紀安的。他恨了奚紀安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有個了結了。
奚紀安穿着監獄服,帶着手銬,我們和他之間隔着一層玻璃,他看上去老了很多,頭髮有一半都白了,臉上很多皺紋。
他不說話,看着我們的眼神仍然犀利。
穆沉言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緩緩露出一個得意的笑,輕聲說:“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他也笑了,“我還以爲,我能逃過去。沒有想過,終究還是輸給了你,我的好兒子。”
他是在故意噁心人,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穆沉言握緊了拳頭,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跳,我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他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
“當年,爲什麼那麼做?”穆沉言低聲問他,所指的事情,自然是奚紀安拋棄了他母親那件事。
奚紀安抿着脣,眉頭緊蹙,想了一會兒,說:“爲了錢吧。當時窮的很,不想再過窩囊日子,就甩了你媽。不過我當時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後來她告訴我的時候,我已經和雯雯的媽媽結婚了。”
“如果你知道,你還會甩了她嗎?”
奚紀安考慮好久,才輕輕點了下頭,“會。”
“你簡直禽獸不如!”穆沉言氣的一拳頭砸在桌子上,臉上的表情猙獰。
奚紀安笑了一聲,“罵吧,隨便你怎麼罵,反正我也沒多久可活了。”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穆沉言有種力氣都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他變的更加暴躁,騰一下站了起來,用凌厲陰狠的目光瞪着他。
我悄悄拉住了他,“你冷靜點,這裡是警局。”
他深吸了一口氣,片刻後又坐下來。問道:“那你,爲什麼要殺了穆信榮?爲何還要嫁禍給我?”
“這個原因,我想你應該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吧。反正,我在你心裡不是個好人,做點壞事又有什麼呢。”
他聳了聳建碧昂,那樣子極其的欠揍,我也看不下去了,說道:“所以你現在蹲在監獄裡接受懲罰,在不久的以後,還要接受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