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門之前給麗姐打了電話,讓她幫我看着暖暖,心想她這會兒也不知道有沒有鬧。
我等的很着急,正好快到晚餐時間了,人特別多。服務員領着一名女性過來,問我願不願意拼桌。我沒有吃飯的心情,又不好意思佔着位置,就同意了。
我把飲料喝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急的,有些想上廁所。我起身離開,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空蕩蕩的,我覺得有些奇怪,因爲這個時間是飯點,餐廳裡那麼多人,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我匆匆忙忙上完廁所,出來的時候,突然有個人走進來,是剛剛和我拼桌的那名女性。
我沒多想,低頭洗手,她卻突然從後邊扣住了我的脖子,用一隻手帕捂着我的口鼻。我劇烈的掙扎着,但她的力氣好大,像個男人一樣,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最後眼皮越來越沉重,漸漸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我感覺腦袋很沉重,很久都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我用拳頭捶了捶腦袋,疼痛讓我清醒一些,我纔想起來在餐廳裡發生的事情。
那……穆沉言是不是沒有找到我?我現在又是在哪裡?
我想站起來,卻因爲雙腿發麻,一下沒站穩,摔在了地上。我疼的悶哼一聲,剛好傳來開門的聲音,有人開了燈。習慣了黑暗,這樣刺眼的光讓我不習慣,我閉上了眼睛。
誰料到,下一秒一盆冷水就潑在了我頭上。我的頭髮,臉,還有上衣,瞬間都溼了,冷的直打哆嗦。
我擡手抹掉臉上的冷水,睜開眼睛,看見站在自己身前的是兩個男人,他們也正看着我。
“喲,原來已經醒了啊。”穿灰色衣服的男人笑着說。
白衣男道:“就是啊,還浪費我們一盆水。”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什麼人?”我皺着眉頭看他們。
他們兩個都不回答,而是鬨笑起來,那樣子特別猥瑣。我縮了縮身子,往角落裡退。
“你們這是綁架,快放我離開吧!”雖然我心裡害怕,但還是壯着膽子,想威懾到他們。
但我這外強中乾的樣子,早就被識破了,白衣男蹲在我面前,用一種色眯眯的眼神看我,說:“到了我們這裡,還想着走?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我恐慌起來,再加上衣服溼了,身上冷,我不停的顫抖,白衣男說:“天氣冷,衣服都溼了,快脫了衣服哥哥幫你暖暖身子吧。”
他伸手要解開我衣服的扣子,我擡手給了他一巴掌,“流氓!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他媽別想碰我一下!”
我是真的怒了,他也懵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
他這一巴掌不輕,我臉上火辣辣的疼,嘴裡有血腥味瀰漫着。
“阿城,這婊子不聽話,我們她點顏色看看。”白衣男回頭看向了另一個男人。
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這麼一說,灰衣男走過來淫笑着說:“還他媽不聽話?等會看兩個哥哥是怎麼教訓你的!”
他開始解皮帶,而另一個男人,瘋了似的撲過來。我噁心的想吐,用手捂着臉,他拿開我的手,扣着我的手腕,他湊過來,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充斥着我。
可他突然停住了動作,詫異的看着我,然後看向了已經解開褲帶的白衣男,說:“媽的,這女人臉上有個疤,真他媽醜!”
那一瞬間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立即用手遮住了臉,往角落裡縮。可我已經在角落裡,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躲避。我顫抖着,不敢看那兩個男人,眼淚奪眶而出。
“是嗎?”白衣男褲子還鬆垮着,就走到我面前,他用力的掰開我的手,然後笑了起來,“還真的有個疤。”
我臉上的疤痕已經很淡了,醫生說這是很難祛除的,需要我堅持,而我平常出門都會化妝,化了妝就看不出來,剛剛他們用冷水潑了我,妝全都花了,才被看出來。
“真他孃的醜啊。”他一邊嘲笑我,一邊又繫好了自己的褲帶,“老子瞎了眼了。幸好你早發現了,不然上了這醜比,我可後悔一輩子。”
他們笑的聲音很大,我蜷縮在角落裡,低着頭,恨不得把臉都埋進胸口裡。眼淚唰唰的流,我不想哭的,可就是忍不住。
片刻後,又有人走了進來,我聽見腳步聲,沒有擡頭看。
“你們幹什麼呢?趕緊滾蛋!”是個女人的聲音,她的聲音很有威懾力。
“沒幹什麼?就是看看這女人是不是醒了。”
“就是啊,我們能幹什麼?”
他們說着就走了,門又一次被關上,四周又變得黑漆漆的。而這樣的黑暗,似乎能給我帶來些安全感,因爲沒有人能看見我,更不會看見我臉上的疤痕。
可是過了沒一會兒,他們又來了。看來是那個女人已經走了,他們不甘心。
兩個男人站在我面前,我低着頭,不讓他們看我的臉。但那個灰衣男,抓着我的頭髮,強迫我擡頭,露出臉上醜陋的傷疤。
他們用很噁心的很嘲諷的語言傷害我,我腦子裡懵懵的,不想聽他們在說什麼,可那些話就像是水一樣,流進我的耳朵裡。
眼淚不停的流,我幾乎是崩潰了,看見他們兩個那醜惡的嘴臉,心裡最後那點自尊也遭到了踐踏,怒火在那一瞬間燃燒起來。
我什麼也沒有想,一口要在那男人的胳膊上,用盡的所有力氣,恨不得把他的肉都咬下來。
他疼的喊出來,扯着我的頭髮逼我鬆口。我頭皮疼的不行,最後還是鬆開了。他一腳狠狠的踹在我肚子上,那一刻我被憤怒給吞噬了,並沒有感覺很痛。我站起來,對着那男人的褲襠就踹過去,他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做,也沒有防備,我那一腳踹的狠,他立馬就哀嚎起來。
白衣男見狀走過來要教訓我,他有所防備,我一腳落了空,被他摁在牆壁上打,他的拳頭像鐵一樣,落在我身上。
到我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那個女人又回來了。她制止了這兩個男人的行爲,說:“老闆說,這個女人的命得留着,你們最好別闖出禍來,趕緊滾出去!”
這兩個男人終於走了,我一下子癱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本來沒覺得多疼,可他們走了之後,我一個人縮在黑暗的角落裡,渾身痛的瑟瑟發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沒有人來過,我也沒辦法向外界求救,我很餓,又覺得累,再加上身上有傷,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很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在說話,還有人在喊我。那個聲音很熟悉,我好想睜開眼睛看看他是誰,可是眼皮好重,我還是沒能看見那個人是誰。
我睡了好久好久,這一覺睡得很不舒服,一直想醒,一直醒不來。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一片明亮,我伸手遮住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適應了這樣的光線。鼻尖縈繞着淡淡的酒精的味道,我好像在醫院,我是被人救了麼?
我擡頭看了眼四周,好像真的是在醫院。
病房裡沒有人,外頭陽光很好,看樣子應該是下午了。
躺了一會兒,門口有動靜,我轉頭去看。穆沉言走了進來,他對上我的目光,腳步一頓,隨即露出笑容。
“醒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聽到他這麼熟悉的聲音,我有些想哭,然而在被那兩個男人虐待時,他們所說的話又浮現在我腦海裡。我立馬擡手遮住了臉。
我想我此刻一定是醜陋至極的,這樣的自己,我不敢讓穆沉言看見。
“怎麼了?”他問我,走過來拿開了我的手。
我的反應很激烈,急道:“你別看我,我很醜……”
他皺起了眉頭,“你臉上的疤已經快看不見了,我也說過不介意的,爲什麼又這樣說?”
“你不要問,也不要看我,快出去。”我往被子裡縮,可身上的傷不能亂動,我一下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他用很溫柔的聲音,說:“酒寶,你別亂動,身上還有傷。我不看了,現在就出去,你躺好好嗎?”
“好,好……”
我聽見腳步聲,然後是關門的聲音,我這纔拿開手。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他站在門外,背對着我。
那一瞬間,我的眼淚又不受控制的留下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麗姐來了,她還把暖暖帶過來了。
那天我出門的時候,是讓麗姐幫我看着暖暖的,我最擔心的也是暖暖,這會兒見到她,我突然就放心了很多。
只是,臉上的疤痕,讓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一直低着頭。
“酒酒,你一直低着頭,脖子不酸嗎?擡頭來看看暖暖啊,她這兩天可乖了,一點都沒鬧。”
我不想擡頭,麗姐也猜中了我的心思,說:“在我面前,你還介意你臉上那點已經快看不出來的疤痕嗎?你那疤痕更深的時候我都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