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算冷靜,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我不知道蘇曼要來,她像是瘋了一樣,拿着水果刀對我。後來胡興凡就趕過來了,是他救了我。當時的情況,我根本來不及求救。”
穆沉言的目光黯淡了下來,“以後不要再跟胡興凡見面了。”
我有些委屈,低聲說:“我可以不跟胡興凡往來,但他要是自己纏上我,我自己也沒辦法,甩都甩不掉的。而且,今天晚上的事情,我真的沒有錯。”
他輕嘆了一口氣,忽然擁抱住了我,輕吻我的頭頂,“抱歉,最近我總覺得會失去你一樣。”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跟他一樣,內心也變的敏感,也害怕失去,但他好好的在我眼前,我又會放心許多。
我說:“穆沉言,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
“沒有除非。”他直接打斷了我,霸道而果斷。
“哦。”我應了一聲,像是不情願,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心裡甜絲絲的。
他輕輕吻我,從額頭到脣角,再到脖子,細密的吻讓我渾身燥熱。我被他推倒在牀上,雙手勾着他的脖子,情不自禁的把自己往他身上湊。
……
第二天早上鬧鐘都沒能把我叫醒,醒來的時候正睡在穆沉言懷裡。昨晚太激烈,他身上已經結痂的傷口竟然被我撓破了,流了血。這會兒血跡已經幹了,結了血痂。
我嚇壞了,立馬沒了睡意,把穆沉言也喊起來,拿來醫藥箱給他清理了一下傷口。
他嘴巴不乾淨,在我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竟然說我牀下是溫順的小奶貓,牀上就是小野貓。我被他說的不好意思,臉頰上火辣辣的燙,“不給你弄了,自己弄吧,我要去花店忙了。”
我扔下酒精棉,起身往樓下走,他在我身後笑呵呵的說:“我也沒有說錯,你生氣了?一會兒我送你去花店,公司有個會議需要出席,剛好順路。”
我沒搭理他,早飯都沒吃,就開車到了花店。來了沒多久,穆沉言便也來了,還給我帶了早飯。
我消了氣,收下了早飯,叫他工作別太累,走的時候還戀戀不捨的揮手。
晚上依舊要加班,穆沉言說十點鐘要過來接我,但今天的工作效率異常的高,九點半不到所有的事情就都忙完了,我心想就自己開車回去算了。
我關了店門,取車的時候卻發現胡興凡在,他騎着機車,戴着頭盔,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怎麼在?”我好奇的問。
“小爺來送你回家的。姓穆的沒用,自己受了傷躺在牀上,這麼晚都不來接你的,小爺只好代勞了。”他的語氣很不屑。
我說:“你代勞又沒什麼好處,何必浪費時間和精力。”
“小爺樂意,行不行?”他翻了個白眼,“也別跟我說自己可以回去之類的話,昨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趕緊的,送完你還要回去睡覺呢。”
我沒說話,坐進車裡,發動了車子。
夜深人靜,馬路上人很少,我車速開的有些快,胡興凡一直跟在我後邊。
前面紅綠燈右轉之後,我看見有個人歪歪扭扭的走在馬路上,像是喝醉了一樣,然後沒一會兒功夫就倒在了地上。
離我的距離很近,再加上我車速快,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立馬踩下了剎車。
幸運的是車子在離那人半米多的距離停住了,我下了車,想看看那人什麼情況,後邊不遠的胡興凡也跟着停了車。
倒在地上的是個女人,一頭黑色的長髮,此刻亂糟糟的遮住了臉。
我蹲在她身邊,推了兩下,輕聲問:“你還好嗎?需要幫助嗎?”
她沒回答我。
“可能是昏過去了,先送醫院吧。”胡興凡蹲在我旁邊說道。
過了幾秒鐘,她突然就擡起了頭,手上拿了一個玻璃瓶子,裡邊好像裝了水還是什麼直接朝我潑過來。一旁的胡興凡眼疾手快的伸出一隻胳膊護住了我,但還是晚了。
他雖然用胳膊擋了,但我的左臉還是被潑到了一部分,那液體的氣味很難聞,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像是火燒一樣的痛,忍不住喊出了聲。
“我的臉好疼,我的臉怎麼了?”我驚恐起來,想要摸摸看到底是怎麼了,可胡興凡抓住了我的手,不讓我摸。
“我送你去醫院。”他着急的把我拉了起來,也管不了剛剛那個裝暈的女人了,任由她跑走了。
我坐在副駕上,胡興凡開着車,我看見他剛剛被潑到東西的胳膊,已經開始發紅發黑,皮膚下邊像是有淤血,特別的瘮人。我驚了一下,是不是我現在的臉也跟他胳膊上的情況一樣?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的臉也變成了這樣是多麼的醜陋。
臉上依舊痛的厲害,我緩緩轉頭,想透過後視鏡看一眼自己現在的模樣,可胡興凡攔住了我,他用一隻手遮住了我的眼睛,說:“別看了。一會兒到了醫院就沒事了,再忍忍。”
我也不敢看,最後還是忍住了。
很快就到了醫院,我和他一起進了急診部。醫生說我這臉是被硫酸潑的,不過因爲硫酸的濃度不高,所以傷的不太重,只是皮膚表面灼傷。
“我現在是什麼樣子?”我情緒激動的問醫生,“是不是很醜?會留疤痕嗎?”
醫生是個女的,看我這樣子,似乎也有點於心不忍,猶豫了一會兒說:“我會盡力醫治,不讓你留下疤痕的,請你相信我們。”
她這麼一說我就覺得似乎沒有希望了,頓時心如死灰,眼淚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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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上的疤嚇人嗎?面積大嗎?”我又追問,感覺還有一絲希望的。
女醫生不忍,輕聲說:“不太大,半個巴掌的樣子。比起我們前幾天接待的一個病人,你這個情況好很多了,你相信我們,會盡力治療你的。”
我臉本來就不大,要是有半個巴掌那麼大,我的左臉幾乎是全毀了。那一瞬間,我彷彿墜入了無盡的深淵,絕望而痛苦。
女醫生也不再說話,仔細的給我處理了臉。
我這裡處理好之後,胡興凡也好了,他走進病房裡,我轉過了身,說:“你別看我,快出去。”
聲音幾乎是顫抖的,可胡興凡不聽,說:“我早就看過了!剛出事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你有什麼好躲的?”
我哪裡是在躲他,分明是接受不了這樣的顯示,在躲自己呢。可他太殘忍了,非逼着我接受這樣的現實。
我轉過身,看着他的胳膊,又想象自己的臉,越想越害怕。
他說:“沒事的,現在醫療這麼發達,總會治好的,只是時間問題。”、
我搖頭,“我哪有什麼時間,穆沉言要是看到了……”我簡直不敢想,如果他看見了會是什麼表情,會害怕嗎,會厭惡嗎?
可越害怕就來的越快,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穆沉言打來的電話。
手機震動了很久我都沒有接聽,穆沉言那邊一直打個不停,胡興凡沒了耐性,拿走了我的手機,我攔住了他,“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情況,別接。”
“他肯定會找你的,到時候你想瞞都瞞不住。”胡興凡滑動屏幕接聽了。
他開了免提,那頭傳來穆沉言磁性的嗓音,“我到你店裡了,怎麼關門了?是不是提前下班了?現在你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我眼淚又下來了,可是我不敢哭,不敢發出聲音。胡興凡看向了我,我衝他搖了搖頭,他說:“溫酒在我這呢,沒你什麼事了。”
“胡興凡?”穆沉言的聲音變得危險起來,我幾乎能想象他此刻陰沉的表情。
“是小爺我。”胡興凡的語氣囂張,“溫酒不要你了,現在在我這,你不要再打電話了,很煩。”
“我不信。”他的話脫口而出。
跟他在一起那麼久,之間的信任已經很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挑撥的,這也是意料之中的。
“不信?不信那就讓溫酒自己跟你說。”胡興凡把手機遞到了我面前,我一個勁兒的衝他搖頭,他卻不答應,硬是讓我說話。
“你倒是說話啊!”胡興凡催促我。
我還是搖頭,他甚至抓住了我的胳膊,故意弄疼我,讓我喊出聲。
我不想的,可還是控制不住。
穆沉言聽見了我的聲音,他那頭沉默了,胡興凡道:“聽見了吧?溫酒酒是不要你了,跟你在一起膩了。而且,你太沒用了,她跟你在一起,你都保護不了她!總叫她身處在危險當中!還不如跟我在一起!”
他說完這句就掛斷了電話,我放聲哭了起來,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爲什麼會這樣?命運總是喜歡這樣捉弄人麼?
胡興凡把手機扔在牀上,說:“別哭了,你這臉再毀,也不如蘇曼那個,她還活着,你可別倒下。”
她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個潑我硫酸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蘇曼。雖然我沒有看見她的臉,但那個身型真的很像。
我想到了這一點,胡興凡也想到了,他說:“估計是蘇曼故意爲之,她確實很有動機,我看那個女的長的也很像她,要不我幫你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