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抽脣角,“上官逸,你有良心麼?”我就是怕他醋勁一上來,不問青紅皁白的再把安迪給打了,就他的力量,安迪都不夠他一拳頭打的。
我跟安迪是沒戲,也不是維護他,但好歹人家也是華夏的名人,這要是出點什麼事,上官逸一身軍裝可就岌岌可危了。
要是那樣,我也出名了,華夏一文一武的兩位大神,爲了我大打出手,衆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見我不高興了,上官逸的聲音緩了下來,“逗你呢,你還真生氣了。”
“鬼才跟你生氣。”我伸手推了他一把,打算去摘菜。
手還沒碰到袋子呢,就被上官逸從後面拉進懷裡,他的脣在我耳側吻了吻,“傻丫頭,我還能不信你嗎?”他說:“我如果不信你,剛纔在超市外面你覺得我會那麼淡定?”
“那你剛纔還那樣說。”我低頭笑了笑,佯裝生氣。
“我是逗逗你。”他說着扳過我的身子,額頭抵着我的額頭,“我還不知道你嗎,就是十個安迪加起來你也不會多看一眼。”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看一眼,說不定我會看好多眼,看進眼裡拔不出來呢。”我好笑的揶揄道。
兩隻手捏了捏我的臉蛋,“因爲他們都不如我,我的丫頭見慣了我這麼完美的男人,眼裡怎麼還容得下其他人呢。”
“真不知道你這是自信呢,還是變着法的誇自己。”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都有,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們家丫頭只愛我。”
“行了,趕緊做飯吧,不然一會兒媽又該來搶着做了。”我拍掉他的手,轉身去挑菜。
“遵命!”上官逸目光灼灼的看了我一眼,舔了下嘴脣,這才移動他高大的身影到竈臺前,拿起菜刀掂了掂。
我正好在他身後一擡頭就看到他這個動作,嘟囔了一句,“嘖,怎麼感覺像是要宰人似的。”
“宰了那個安迪最好。”他扭頭拿了一塊肉,放在砧板上,一邊切一邊說。
“……”
感情,這貨還是吃醋了。
我瞧着他,似乎變了很多,現在的我們彼此信任更多,就算是吃醋,上官逸也會很理智。
不像以前,吃起醋來就犯渾。
晚飯,一家人吃的很高興,其樂融融的畫面很溫馨。
我也漸漸的發現了一個問題,瑞瑞的冷漠從來不會對我婆婆展現,我們說他是小孩子都會被他反駁,遭他白眼,但是我婆婆一口一個寶貝孫子,命根子,小寶貝……他不但不會翻白眼,還會很配合。
總能把我婆婆哄得合不攏嘴,天天不管遇到什麼煩心事,一見到瑞瑞就像打了興奮劑了,什麼煩惱憂愁都沒了。
“誒,你說瑞瑞是不是雙重性格啊。”看着瑞瑞正對着我婆婆撒嬌的樣子,我悄悄的問上官逸,想了下,又道:“不對,好像是多重性格。”
上官逸往我碗裡夾了一塊排骨,“你是不是都想說你兒子精神分裂了。”
我咬了下筷子,然後後背發涼的點點頭。
上官逸曲起食指敲了下我的額頭,“胡說八道什麼,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他就是比較早熟,懂事。”說着看向笑鬧着的祖孫倆,有點感慨的道:“我倒是要感謝我這個兒子,替我盡了不少孝道,很多事我沒辦法做,很多歡笑我沒辦法給,他都做到了,我媽這一生也夠苦的,有瑞瑞這麼陪着她,也讓我心安不少。”
“這倒是。”上官逸和我都沒做到兒子兒媳應盡的孝道,反而總是讓老人跟着我們擔驚受怕,操心受累的,還好,瑞瑞懂得哄她開心。
想想都覺得挺愧疚的,就連現在都是我婆婆照顧我。
“媽,這秋葵對身體好,你多吃點。”我把一盤涼拌秋葵推到婆婆面前。
“你們也吃。”我婆婆衝我笑道:“你身體不好,貧血嚴重,都說南三七補血效果最好,我託人給你找了一株野生的,這兩天就能帶回來。”
“南三七?”我感動之餘也有些驚訝,我跟黃爺爺那兩年不是白跟的,對於北人蔘南三七可是如雷貫耳。
這兩個名貴的藥材可以說是親兄弟,一南一北的生長,種植較多,野生的太少,都有神草之名。
不過三七就算種植也有困難,這東西對生長環境要求極高,而且被業界稱爲連作障礙,意思就是一塊土地上如果種植了一次三七,那麼這塊土地就要三十年以後纔可能種植第二次。
而我婆婆居然弄到了野生的,珍貴可想而知。
“正好前段時間聽一個朋友說她家親戚在文山做藥材生意的,我就託了她幫忙找找,反正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找到一株,我派人去鄉下給你買土雞還有烏雞了,到時候燉湯給你。”
聽着我婆婆的話,我這喉嚨一熱,鼻子泛酸,差點沒哭出來。
“媽煲湯的手藝可是最好的,你不用擔心會有藥味,保證你能喝進去。”見我半天不說話,婆婆還以爲我是怕有藥味喝不進去,急忙笑呵呵的安慰道。
“媽,我不是怕這個。”我說:“總讓你這麼跟我操心,我心裡過意不去。”按理說我婆婆都這麼大年紀了,該是我爲她操心纔是。
“傻孩子,我是你媽,我不爲你操心爲誰操心,你跟上官逸在我心裡都一樣,手心手背哪個我都疼。”我婆婆嗔怪的說道。
“媽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這太麻煩了,這得花多少錢啊,我這幾年一直吃雲磊的藥呢,挺好的。”
“雲磊的藥是好,可你這身體太虛了,能多一重保障媽也能放點心。”我婆婆微微嘆了一口氣,急忙掩飾的去夾菜。
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我這身體一直是我婆婆的心病,我知道她平時看了不少有關方面的書,找了不少專家諮詢,總是變着法的給我做補品吃。
雖然雲磊的醫術可以說在國內無人能及,但我婆婆還是會去找一些藥膳方子給我,用她的話說,多一重保障。
我看向上官逸,他也同樣回望着我,一隻手在飯桌下緊緊的握着我的。
我身體狀況,一直是他心裡的一塊傷疤,只是從來不去提,但一直沒好過。不想讓他愧疚,我反握了下他的手,衝他微笑着點點頭。
氣氛一時有點凝重,瑞瑞看了看我們,眼珠子轉了轉,“奶奶,我想吃你做的菊花糕了。”
我婆婆一聽,連忙笑道:“好,奶奶一會兒就給你做。”
“瑞瑞,你知道菊花的含義嗎?”上官逸突然對瑞瑞發問。
我看了看他,知道他這是在配合孩子調節氣氛呢。不過,我倒是對瑞瑞的答案很好奇,笑看過去。
我婆婆也笑呵呵的看着他,他不緊不慢的放下筷子說道:“菊,花中四君子之一,花之隱逸者也,魏晉時期……高潔淡雅,不與世同污。”
這一番濤濤言論,再次炸了我的三觀,我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着我這個兒子,一直知道他對軍事,電腦的天賦很高,我也已經不奇怪了,可沒想到他居然文的也行。
這就是傳說中的文武全才嗎?
我扯了扯嘴角,經常在我兒子面前吃癟,還以爲我最擅長的文學,可以在他面前揚眉吐氣一下呢,結果,被現實打的稀碎。
見我愣神,瑞瑞一隻手伸過來在我面前晃了晃,撩了下眼皮對我說道:“媽媽,不要用你那麼專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你老公會不樂意的。”
“咳咳——”
“瑞瑞。”上官逸遞給我一杯水,衝着瑞瑞使了個眼色。
我婆婆在一邊看着這一幕,抿脣笑了起來,摸了摸瑞瑞的腦袋,毫不吝嗇的誇讚道:“我孫子就是厲害!”
自此,我接受了一個無法抗拒的事實,我們全家,就屬我智商最低。
飯後,上官逸包攬了揀碗刷碗的活,非不讓我們伸手,我婆婆就給瑞瑞做菊花糕了。
看着上官逸忙活的身影,我其實真想讓他歇歇。
林少將的事情剛告一段落,他這幾天在部隊一定很累,本來回到家我就什麼都不想讓他乾的,今晚的飯都不想他伸手。可是我知道他是用這種方式表達他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爲這個家做點什麼,爲家人做一頓飯,也就沒阻攔他。
可他倒好,飯後也非要自己包攬家務,我不讓,我婆婆居然幫着他把我攆到一邊去,“你別管了,讓他做,一個大男人這點活累不着他。”
我無語的看了看他們母子倆,然後去了思寧的小臥室。
看着熟睡中的小丫頭,我忽然想起飯桌上瑞瑞的樣子。
自言自語道:“思寧,你該是個正常的孩子吧。”
“我哪不正常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瑞瑞不悅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我嚇了一跳,擡頭見瑞瑞手裡端了一杯枸杞紅棗桂圓茶進來,還冒着熱氣呢。
“你怎麼跟你爸似的,總是突然冒出來嚇人一跳。”我扯了扯嘴角,從他手裡接過那杯茶。
“你要不說我壞話,有什麼好跳的。”瑞瑞瞟了我一眼,看向熟睡的思寧。